但他主动送上门来去江西做恶人,张守言当然不会拒绝。
“告诉阙士琦,放钱谦益归家,两日后觐见。”
......
虽然是满眼残雪冷意,但整个南京城却散发着一种热切的活力。
钱谦益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南京城,心中感慨万千。
他终于赌对了!
消除世族大家对土地的话语权,果然是楚王张守言的根本国策。
没有土地,便藏觅不了人口,有明一代最大的弊端也就相应消除。
钱谦益自从再次入狱后,便花费了很大的心思来研究张守言。
而他在了解楚军的构架和运行机制后,敏锐的注意到楚军与各方势力最大的不一样,是奖励机制。
他发现财大气粗的张守言从来不靠土地和爵位来给属下画大饼,而是完美的实施了月俸制。
前来迎接的仆人牵着牛车在后跟随,钱谦益一路踏着残雪缓步而行,他需要厘清两日后觐见的思绪。
楚国境内绝大部分土地都已经从失败者手中落入到了楚国王室的手里,而楚国王室招聘佃户的条件简直优厚到吓人。
这些年战乱频频,田亩的所有权不知转多少手,如今大楚扫荡群贼、惩治借机占地者,手里收拢了大量的田地。
但大楚王室却准许原来的佃户、所有权主张者长期、甚至世代佃种部分田地,租子抵扣税款只相当于三十税一,算是成功的搁置了与自耕农阶层的矛盾。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投靠避税手段,却比大明时连人带产的卖身投靠要好得多,不仅负担小而且人身也自由。
“故而大楚最大的敌人,便是占据了大量土地和隐匿人口的世家大族。”
钱谦益很清楚在自己的这次选择后,将要面对的敌手是谁。
出身世家的他,自然知道要掀翻这些世家大族,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此一去,便是不死不休!我这手中,不知要有多少条性命枉送。”
雅室内,炭火熔融,如暖春早来,带着淼淼热气的茶水正渐渐变冷。
坐在钱谦益对面的男装佳人,一直神色澹然的看向窗外。
“牧斋公,今年已经六十有二,却又能杀得了多少人?应知楚王未必会长久责难,为何会主动揽下这个差事?”
老叟般的钱谦益爱怜的看着柳如是。
“我知你心里有一道梗,便是那水冷之语。某自思良久,也觉得愧疚难当。我已老迈,又是大明遗民,常常恨之自己不能根除天下顽疾,反而随波逐流与之沆瀣一气。”
“某此去,是与天下士绅为敌,身败名裂已不打紧,就只怕事后会连累到了你。”
柳如是美目澹然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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