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有妳的空城(1 / 1)

(冥龙的羽翼呼啸,划过天空。这是一只厉级畸变体,冥龙。它全身皮毛漆黑如墨,头上的角散发淡淡红光,两侧有着一对遮天盖地的翅膀,浑身散发出一种浓郁的死气,看起来好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一样。两只龙瞳中,完全是一种嗜血杀践的猩红。可这样的杀戮的本能,却被另一种叫做“畏惧”的情绪硬生生压制了下来。这种“畏惧”,来源于它背上的几人。冥龙背上,失去一臂的夜鸦仿佛死去一般,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汐浊影坐在夜鸦身侧,默默看着手中的书,黑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遮住了他宽厚的身躯。而端坐在龙背中央的洛小小,微皱着眉,琥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若有若无的杀意。让她在意的是那个蝼蚁。竟敢抱着姐姐……竟敢亲吻姐姐……碎尸万段吧。洛小小望着龙首之上眺望风景的少女,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天际,是层层叠叠的云,地面,是模糊的城池痕迹。洛小小知道,那只是一片片的废墟罢了。可是姐姐的耳朵上却带着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眼中,之前的迷茫和冷清慢慢地消失,慢慢变得温柔。这奇怪的东西,也是那个卑微的蝼蚁交给姐姐的吗……“姐姐,在看什么?”“没什么……只是听听歌,看看风景罢了。”洛轻笙望向地面的空城。耳边,是奇怪乐器的前奏——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奇怪的乐器,在另一个世界叫做吉他。一声扫弦之后,是一段吉他的独奏,这段独奏,直接将她带入到音乐营造的氛围里。洛轻笙只觉得她仿佛置身在一个喧闹的城中,周围人声鼎沸。可这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她眼中看到的,是深沉的颜色,是荒凉的城池,是寂寥的万物。在某个时刻,吉他声斩渐淡出。少年低沉而让人惆怅的声音,就像是于混沌中投出一盏光束,于黎明前刺破深沉的夜。就这样淡淡地传了出来——「可能是寂寞,空气变得很稀薄,满城霓虹开出荒漠」「还为你等着,我的心快要死了,要有什么刺激我魂魄」「太深,太多,爱会走火入魔」「任由你,自由的,耗在我苦中作乐」「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这城市那么空,这回忆那么凶嗷嗷嗷鸣!”“这街道车水马龙,我能和谁相拥嗷嗷呜!”“这眉头那么重,这思念那么浓!”“Alone,Alone,Alone!”“这感觉我跟从哦哦哦——”大雨瓢泼的铁匠铺,李观棋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额前的几缕头发荡在眉前,雨水顺着他颀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他一脚丫子踩在院落的水缸中,闭着眼睛,一手拎着酒瓶怼在嘴边继续嚎叫——“这城市那么空,这胸口那么痛嗷嗷嗷呜!”“这人海风起云涌,能不能再相逢嗷嗷嗷呜!”“这快乐都雷同,这悲伤千万种!”“Alone,Alone,Alone!”“这个我谁能懂哦哦哦——”李观棋“啪”地一声把酒瓶摔在地上,指着屋檐下的两人大叫起来——“爱吴瑞巴滴!康母昂!!”……雨檐下,一张茶桌,桌子上安置着一台黄铜小火炉,火炉里燃烧着炭火。听着院落中一浪赛过一浪的刺耳噪音,老张头儿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君莫笑。“这小子他妈的是不是疯了....”中年道士望着火炉上银色水壶煮起的袅袅烟气,淡淡道:“呵,也许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吧。”“烦心事儿?谁又坑他钱了?还有你这个臭道士,请我喝茶就喝茶吧,还嫌弃我的铁茶壶,自己提了个银茶壶过来,有病是不是!”君莫笑揺了摇头:“俗话说,器为茶之父,水为茶之母,铁壶提韵,银壶提香。铁壶适合重发酵的红茶和普洱,而银壶适合轻发酵的铁观音和绿茶。”“我泡的是绿茶,提银壶来并非看不起你的铁壶,只是想泡出更好的茶罢了。”老张头儿张了张口,呸了一声:“瞎几把讲究。”院子里,李观棋还在雨中扯着嗓子干嚎。雨檐下,不一会儿已经烧好了水,君莫笑拎着银壶用沸水冲洗完盖碗和茶杯后,紧接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茶罐。他用小茶匙挑起一些茶叶放入盖碗里,拎起银茶壶向盖碗里倒入热水,茶叶顺着水流不停地旋转,蕴藏的精华流散到水中,将水渐渐染上些许颜色。茶香瞬间满溢而出。热水离杯口还有一指距离时,君莫笑停止注水,将碗盖盖上并滤去泡沫,然后毫不心疼地将茶水泼入漫天雨帘中。“第一泡茶不能喝,是用来净茶和醒味的。”老张头儿瞪大了眼睛,狠狠嗅了嗅茶香,刚刚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此刻却已经有了些许的震惊。有点东西啊君莫笑。时间过去了一分钟,茶已经泡好了。茶气袅袅,没入烟雨。茶香满溢,散入天地。君莫笑拿起盖碗,将色如琥的茶水注入茶杯里,送到老张头儿面前。“请用。”“谢……谢谢。”老张头儿心中郁郁,妈的,这种莫名其妙的高级感是个怎么回事儿?!君莫笑看着老张头儿一脸便秘的表情,继续道:“其实品茶的杯子也是有讲究的。绿茶、黄茶和轻发酵的乌龙茶,这些茶的香味较清淡,要选择釉面光洁的青瓷以求香味得到充分释放。老张你眼前的这个杯子,就是青云宗的灵宝「雨过天青杯」,是泡绿茶的专用杯子。”老张头儿张了张口,半晌憨出了两个字——“牛逼。”君莫笑平静道:“这些都是泡茶的人瞎讲究,喝茶的人不用管那么多,只要喝就行了,放空心情,摒弃杂念,想得太多反而落得下乘。”“尼玛的君莫笑,合着你横竖都有理呗!”老张头儿一口闷了这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冷笑道:“不就是茶叶的味道吗,哪有老子的酒好喝。”君莫笑微微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悠悠地品了起来。老张头儿从屋里拎出一瓶汾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看着雨中发疯的少年,轻声道:“对了,原初灵根的事情……”“刚刚跟他讲过了。”君莫笑吹了吹茶气,漫不经心的神色,仿佛在说一件毫不关己的事情:“包括移植灵根九死一生的可能性……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发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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