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沉默。王明江只顾喝茶，他发现姚校长竟然有些不自然起来。显然是他的职业带给他的压力吧。“本校教职工有多少人？”他缓缓问道。“我们学校归县劳动局管，主要教授农业农林类的知识，出去以后一般分派到了农林部门，我们学校的学生是很吃香的，目前本校师生比例是20:1，教职工加起来大概有100多人。”校长算了算说。“100多人，都有档案吗？”他问。“当然，有编制的不但本校有，劳动局都有的。”姚校长说。“请把所有的档案给我看一下，您看可以吗？”他说。“这，可以是可以，只是您要看这些干什么？”“这您就别管了，我需要拿走，认真仔细的看，对了，都有照片吗？”他又问道。“有的有，有的未必，或者都是早年间的照片了，和现在的情况差的很远，我是说，也许你看不出来个什么。”姚校长说。确实，那个年代照片照的稀奇古怪的，能把一个人照成本人也不认识的概率很多。“没事，我就是看看，并不是要认识谁。”他一再坚持。“那好吧，我让档案室的人过来，不过您不能带走，只能去档案室看，您看如何？”姚校长还是有点不放心，眼前这个小孩真的是警察吗？“可以。”他痛快的答应了。“那就行，我带你过去。”姚校长同意了。“现在老师的工资有多少？”路上，他问。“不多，不多，大家都很艰难的，三十多块就算高的了，不过比以前可是好多了。”姚校长感慨道。“学校里有没有那种喜欢写作，喜欢研究古物的人？”姚校长想了想说：“喜欢写作的有好几个呢，大家都梦想着发表一篇文章，有的期望转正，有的期望调到市里面，如果能发表作品他们就成了，喜欢古物的也有一个，他带着学生去野外考察的时候，总是说一些历史古物。”“这个人叫什么名字？”王明江很快对这个人有了兴趣。“叫卫立国，教农业灌溉技术，卫老师是很敬业的一位老师。”“是不是喜欢梳个大背头，戴个大框茶色眼镜？”姚校长摇头：“本校还没有大背头的老师，不过戴眼镜的不少，卫老师是戴眼镜的，大框不大框的我不知道，不过，绝对不是背头。”“先看他的档案吧。”王明江说。“警察同志，听你的安排。”姚校长现在不敢小看这个小年轻了。问题问的步步紧逼，没有几下刑侦训练是达不到的，而且气场也在。可以确定，是个真警察了。所以，他不敢小看了。“小王，把卫老师的档案。”两人到了档案室，姚校长刚要说，结果被王明江制止了。“是全部。”他对姚校长使了个眼色。姚校长立刻改口：“把所有老师们的档案拿过来，我看一下大家情况。”“好的，校长，您稍等。”那个小王的管理员去里面书架上找档案去了。“你们警察就是谨慎，其实大可不必。”姚校长云淡风轻地说。“那未必，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也许前脚走了，后脚卫老师就知道有人查他呢。”王明江认真地说。“看来卫老师真的有问题？”姚校长担心起来。如果本校有这么一个老师被警察带走了，对本校的师生来说，震动很大啊！“不知道，我们不也是想帮他，如果他没有那就更好了。”姚校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小王拿出档案盒，一摞一摞的，他帮着配合一下。档案都拿了过来，他第一个就找卫立国的，毕竟，这样省事。当找到卫立国的档案，看到照片的第一眼，他就感觉八九不离十了。虽然这是卫立国年轻时候的照片，没有戴大眼镜，有没有背头。但他的脸庞王明江是见过的，是那种国字脸，看上去很有学者范儿的人。卫立国，32岁，出生于1950年8月5日。照片上的他风华正茂，再看履历，毕业于市里面的农业中专，在乡里面的农机站工作过。老婆孩子都是农村户口，只有他一个人是城镇户口。在技校当老师不过2年时间。“这个卫老师家庭情况不太好吧，老婆孩子都是农村户口？”他问。“嗯，听说他有三个儿子，老三刚出生没多久。都是三个男孩啊，三座大山，将来娶老婆可麻烦了。”姚校长都为他发愁。“他经常回家吗？”“不回去，一般都住在老师宿舍里，周末放假一天，他可能回去，也有时候不回去。不过，他家里距离县城不远，骑自行车也就两个小时。”“我们去老师们的宿舍看看吧，辛苦你了，姚校长。”王明江提议道。“其他的不看了？”姚校长迟疑地问。“不看了。”他起身说。“小王，把档案收了吧，我们看完了。”姚校长打了个招呼，跟着他走了出去。两人肩并肩的走在技校的校园。路过不少人，都热情地和校长打着招呼。校长则对那个学生模样的人恭敬有加，还以为他是哪个领导安排来的呢。走出办公楼，往楼后面走，就是一排平房，这里有学生的宿舍，水房、老师的宿舍，食堂等等。姚校长叫过来一个老师，把他们带到了卫立国的宿舍。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就是卫立国老师的宿舍了，我们学校老师家室在本县的比较多，所以，他是一个人住，旁边那个床是空着的。”这个时候，老师们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自然不可能在宿舍里躺平了。“你想看什么？”“随便看看。”王明江走了进来，观察着卫立国的私人空间。他先是在桌子上翻了翻，上面是几个教案本。拉了一下桌子的抽屉，抽屉是锁着的，打不开。看来卫老师属于谨慎性格的人。抽屉锁的比较勤快。这时候，他看到和新华字典并排放着的是一本《汴城县志》。“卫老师很喜欢研究本县的历史嘛？”他拿起那本县志来。“大概是随便翻翻的。”姚校长不以为意。“不是吧，这是随便翻翻？”王明江翻看着，脸色严肃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