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一位年迈的太监带着一群小太监和数十名士兵匆匆来到平南侯府门前,喊:“二公子,二公子,陛下宣你入宫。”门前侍卫忙搀扶太监,并火速去通知了姜澜。姜澜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听到侍卫传讯,不急不缓的来到门前,行礼道:“李公公,您来了。”太监回礼道:“二公子,这次可不是什么好事。”姜澜笑笑没有言语。太监笑道:“既然猜到了,那就不是事,那意想不到的才是坏事呢。”姜澜伸手道:“李公公说的是,您请。”“好,”太监转身,“走!”姜澜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随太监进宫去了。京都城依旧是人流熙攘,热闹非凡,酒楼内、茶馆里更是人声鼎沸,人们无一例外都在谈论陈廖被杀一案,不少夫妇在行完云雨之事,都要聊上几句这事儿,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都好似在商量什么离开京都城,迁往一个安全的城市。可见此事给京都城带来极大的惊慌,又因全程封锁使得百姓怨声载道。京都城各城门,站岗的士兵增添了十倍有余,南门更是如此。士兵个个目光如炬,生怕放过一个嫌疑犯。此时。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身骑一匹棕马而至。士兵见状,喝道:“你,没看到在盘查吗?还敢骑马?滚下来!”男人下马行礼,道:“这位官爷,纪将军在何处,我要见他?”士兵忙回礼,道:“您是?”“不便多说,纪将军在何处?”“纪将军因家中有事回府了。”男人看了一眼说话的士兵,士兵被这眼神吓了一跳。“纪将军竟在此时离岗?”士兵道:“你究竟有何事?”“出城。”男人简短两字。“请您表面身份,不然我们绝不会放你出城的。”“本官自然明白,”男人故作说错话的模样,“我就在这等纪将军。”说完,男人牵马走至一旁,拿起马上包裹缓缓放在地上,坐了上去。这一顿操作把士兵给看迷糊了。男人言语简洁,表情凝重,并未用任何话语威胁士兵,可这恰恰使士兵更加琢磨不透男人,士兵难免心生怯意,可这时唯一能拿主意的纪将军又不在。片刻后,一位有官职的副将自城楼而下,大喊:“谁在闹事?!”士兵忙指着男人,道:“他!”副将道:“你是何人?敢在这个关头寻衅滋事!”男人道:“这位官爷,我并未滋事。”“搜他身!”副将命令道。几个士兵一拥而上,男人不等他们到来,自行扔下包袱,伸开双臂。“等等!”副将来到男人面前,问:“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非要在此时出城?”男人轻叹一声,道:“既是出城,定是有要事,看这位官爷一表人才,我便实话实说了。”此时副将身边的一个士兵道:“长官,他这是记住你了。”副将不解,便问士兵,士兵道:“我看这人一定是个大官,你若是得罪了他一定吃不了好果子。”副将道:“瞎说,咱们是奉命行事,出了事情有将军兜着,怕什么?”“长官,”士兵一副奉承模样,贴近副将:“这次将军怕都要被牵连,这些大官哪个不是靠好恶度人,纵使你没有什么罪名,还不能背地里给你穿双小鞋吗?”副将一听恍然大悟,狠狠夸赞士兵一番。士兵被夸,笑的合不拢嘴。副将转头对男人恭敬道:“您说。”男人道:“我奉上命出城,并相约纪将军在此相见,却不曾想纪将军有要事回家去了,如今我出不了这城门,若是误了大事,非我一人之力可以承担。”士兵忙解释给副将听:“长官,他说不仅他要受罚,就是纪将军也难逃一死,更何况你我。”副将听后,忙对男人说:“您稍等片刻。”说完拉士兵去了一旁。副将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聪明?”士兵道:“属下并非聪明,而是听表哥讲过官场争斗,这些人不似长官率性而为,他们总喜欢咬文嚼字,不少人就是因为琢磨不透他们的话,被无缘无故杀了头。”“你什么意思?是让我放他过去吗?”副将问。“长官,你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并非习武之人,想来一定如那刺客无关,你又何必得罪与他呢?纵使你不放他过去,待将军来了他依然能过去,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以前真是小瞧你了,我这就放他过去。”副将说完转身欲走,又被士兵拦住,士兵道:“长官,你不能这样直接,你应该先这样...”话罢。副将来到男人面前,道:“大人,属下该死,将军临走时曾命属下等候大人,竟让属下给忘了,刚有人提醒这才想起,还请大人见谅。”男人道:“无妨,料想纪将军也不能忘了如此大事。”副将忙命令士兵分散开来,道:“大人,您请。”就这样,男人上马挥鞭出了南城门。城门外,一队商贩正在与士兵交谈,这对商贩约莫有五六十人,个个气度非凡,言语间各种敷衍,惹的士兵把刀才将其吓退。商队见男人出来了,一半撂下话随男人而去,一半继续与士兵纠缠,待男人远去,商队便故作落寞状,撤离了城门口。日落时分,男人抵达城外十里处驿馆。紧随的商贩在官道上便四散离去,只留七八人随其前后入馆。男人跟掌柜打个照面,疾步来到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客房内。不一会儿,门外有人敲门,男人道:“进来吧。”一青年男子推门而入,拱手道:“老爷,你要再晚一会儿出来,我就要杀进去了。”“陆越,你这是不相信老夫啊。”男人道。“我哪敢啊?”陆越来到男人一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只是您都这把年纪了,跟公子留在浅安就好,这些小事还怕我们办不好好吗?”男人抬头看一眼陆越,道:“陆越,当日在陈府,你为何犹疑?”“我实在觉得陈廖无辜,无法痛下杀手,不过,不会有下次了!”陆越笃定道。“老夫何尝不是于心不忍,只是这天赐良机,若不杀了陈廖,岂不是辜负老天的心意。”男人道。陆越笑道:“老爷说的是,若不是他那傻外甥去刺杀姜澜,咱们也不可以那么容易得手,真是帮了咱们的大忙了。”“这次计划很顺利,但京都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的路就更难走了。”男人思索道。“若是这次能除掉姜无常这个障碍,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挡住咱们了。”“没那么容易,姜保天虽身在北境,他那次子姜澜也非泛泛之辈,此人工于心计,在江湖上收买打手无数,以后一定会成为大敌。”男人道。陆越稍显不懈,道:“那些人能有什么真功夫,还不如让我去杀了姜澜以绝后患。”“武人思维!你我未见其面,不知其深浅,怎么莽撞行事?”男人训斥道。陆越轻声回了句:“是。”男人见陆越不服,又道:“你武功比公子如何?”“不如公子。”“你学识比公子如何?”“不如。”“既都不如,为何敢口出狂言?那姜澜没有半点武功,却能独行与江湖,可见此人身边必定又高手护卫。老夫知道你立功心切,可万事还要三思而后行。”“是!”陆越道:“老爷,咱们什么时候回浅安?”“再等几日,等此事有了结果,”男人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个龟甲和几枚铜钱。陆越道:“老爷,您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立马赶回浅安通知您。”男人将铜钱缓缓放进龟壳内,说:“既然都来了,等到结果再回去也不迟,也就这几天的事。”男人呼啦啦晃了晃龟甲,一松手铜钱散落桌上。陆越不懂占卜,问:“老爷,卦象如何?”男人表情突然凝重,又问陆越:“那陈廖之子和他一派势力可处理干净了?”陆越从男人脸上就看出此卦非吉,思索道:“公子应该早就料理干净了,现在陈廖一家应该已经全死光了,老爷为何还要这样问?”男人道:“老夫一直觉得此事太顺,浅安又没有消息传来,故一直心生疑窦。”陆越道:“老爷你就放宽心吧,纵使那陈康还活着,也掀不起大浪。”“嗯,”男人说:“还有一事你一定要查实,那陈廖外甥去刺杀姜澜,现在已经过去了几日,平南侯府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你下次去京都去一趟平南侯府,切忌不要打草惊蛇。”“是!”“你下去休息吧。”“属下告退!”陆越站起身拍拍屁股离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