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是北方大府人口众多地势平坦,有千里平原万千人口。这带来了繁华的城镇星罗棋布的村庄以及一笔客观的税银。当人们走在悠长而平整的官道上依旧能通过石板路窥见盛世的繁华。官道的石板又称五步板从太行山里采初出长五步宽一步,刚从湿气重的山里运出呈现深青色,铺在地上经久风雨多发白。马蹄走上去嗒嗒作响。在官道触及的最边缘——也就是牛家村口。一个年轻人紧了紧青衫的腰带把长衫穿出了七分短打的感觉。“石头,去哪儿啊?一大早就跑。”大虫在村口的碾盘上晃着脚问,“我可听说你最近发了,还没找你喝酒,你就又跑了。还是去京城?”谢石头牵着骡子回身看了看村口的老槐树,扫了一眼一人高的碾盘“去井陉口当差,这回少说得去半年,多的三两年方能归。”清晨的薄雾将散未散一路晨光射在前行的道路上略过万千尘埃,摇摇晃晃却一往无前。“若是找我应当在武都尉营中。”挥挥手随着哒哒哒的蹄响青衫纶巾的年轻人渐行渐远。随着行路越远视野越开阔,平原多垄亩之地桑田与行道相间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里无限生机,可麦穗之下的土地却隐隐有干裂的迹象。日渐高起石头也戴起一顶斗笠,烈日炎炎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太阳可真毒啊”,石头心里想,“去年就收成不好,今年可千万别大旱啊。”走过数里远山可见官路转而向西,山势向北。抬头远眺太阳与山峦之间似有似无的一个缺口就是井陉口了。太行八径难于登天,井陉口已经是最好走的路了,可也远称不上坦途。如果从天上望去曲曲折反复数十里才见平原。然而一山望尽一山出,更前方吕梁山又横卧在当中。不过说这些为时尚早所谓望山跑死马,即便是策马扬鞭往井陉口的路也还要七日之遥。石头一路向西横骑在骡子上折了一根柳枝权当鞭子驾骡子西去。夜宿村落日明西行,一路上三三两两的车马日渐稀少。日头渐渐向西落去渐被太行所阻,石头西行三日,人渐稀疏山林日茂。“这回可没有落脚的地方了”抬头看了看夕阳,石头一跃跳下来左右观望。左侧一个小丘上面有稀疏几棵树,右侧一条小河略显单薄目测只有两尺深一丈有余只怕什么时候老天给他烤干了。行至小丘顶再往西就是层层树林了。石头见林深路远也不再前行,下了官道走数十步上了小丘四下观望水绕林环视野开阔确实是扎营休息的好地方,从骡子上卸下行囊拿一把鹰嘴柴刀寻得两根小树。只见石头轻巧两下树枝应声而断,断口整齐越有小臂粗。“嘿嘿,年幼时的苦工尚未生疏。”只见石头摇摇头晃晃脑,好似依然自得,三下两下搭了个架子再盖上个油布全当个避风的帐篷。噼啪噼啪的青柴冒着烟,两个干粮穿了树枝略略烘烤,再从行囊里摸出一个葫芦打开闻了闻“啊,好酒啊,不枉我专门带上你”石头心想“可惜缺了点儿荤腥野味做下酒菜。”放到嘴边轻抿两口,恋恋不舍的盖上塞子,前路漫漫这么好的酒可得省着点喝。谢石头坐在火旁静静地看着天空,星辰闪耀熠熠生辉。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畅游九天之外,四下无人万籁俱静。石头盘膝而坐这一望便出了神,四下微风起云卷云舒中一团精气周游四肢百骸,轻轻一个寒颤过去一身舒坦好似身若浮云一样。石头上学的时候常听同窗讲武林高手高来高去什么“一剑九州”“力劈华山”啦,什么“仗剑天涯”啦。搞得石头心中火起抓耳挠腮的在整个真定翻箱倒柜看了不少杂书。诸如数术、风水、五行八卦、种草植树、谈情做爱之类的。。。最后不能说一无所获吧,只能说是完全没找着什么内功心法,武学套路。只听得中医馆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郎中跟他叨叨了两天养气决。说什么周天有灵,周身有气,气随意走,百窍具通。本来也是随便听听,可谁知道这两句话就和附骨之蛆一样天天在脑子里转悠,等过两天受不了再去问老郎中的时候,却不曾想老人家驾鹤西去了。只得磕了两个响头,转身离去。想到这石头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正要灭火之际却听暗风涌动,四下风吹林动似有动静。便暗暗活动身体,够得柴刀握在右手卷起包裹布将几根树枝缠绕在左手小臂绑牢靠,复往火中多添了些柴火光大亮,悄默声的于油布帐旁向密林中张望。只见四下影影绰绰几点幽光由远及近,刚出了林边于小丘尚有百八十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