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一片残肢断臂、腥风血雨,苏然只觉得身上一片粘稠,脚下越发沉重。强打起几分精神提了一口气,一闪身避过左侧的钢刀再回手给来人身上开上几个窟窿。所幸手头功夫未曾懈怠,可是几番向前也没能突出重围,只觉得底气不足脚绑铅块儿头顶高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避过了两只冷箭终于是挡不下要命的一枪捅进了左腹。“难道我苏然命该于此么?”手上不停一抓打断枪杆,抬头望了望树荫遮挡的天。苏然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虽内力逆流天地反复,只听一声大喝“嘿!”眼中精光乍现,人像是全无伤痛奋力向前,抓住一人胸腹皆开挥手投掷三丈开外。“快走!”又一声大喝,苏然再向前一手画圆阻挡空中箭簇,一手抓握钢刀掷向一方穿膛而过钉入树中半尺有余。一直躲在苏公公后面的佝偻汉子借此机会一跃而出,顺密林深处而逃形似猿猴状似鹤翔,几个起落之间竟然突出重围。就连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的石头兄也不由暗赞一句“好轻功,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侠客。”当然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佝偻的汉子离他越来越近几乎要贴到他藏身的这个树上了。于是他又在心中暗念“大侠,你可别停在我这啊。”好事不发生,坏事准敲门。此次出门的谢石头好像犯了忌讳,贼老天就喜欢看石头遭灾一样。只听远处张弓一箭“嘣”的一声,其音传音而过只让人脊背一麻。“嘶~”石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箭怕是可以放到牛。只见佝偻汉子大腿之上爆出一片血雾,人也栽了下去。诶,好巧不巧正在石头面前,虽然隔着草木,汉子衣服上的刺绣花纹已然清晰可见。也不知是石头被发现了还是命中注定。狼狈不堪的汉子从衣襟之中掏出一个麻布方巾,在汉子刻意的动作掩护下正正好好消无声息的落在了石头藏身的小小树坑里。那佝偻汉子团身一跃,手脚并用一下到了数丈开外。等汉子被随后撵上来的黑衣人追上放到在地已经是百步之外的事情了。当然也有两个黑衣人躺在了路上。其中一个贼眉鼠眼五短身材的正是差点儿砍着石头的那个人。“呼”石头只觉得浑身一轻,想来已无后患。顾不得细看灰色麻布方巾上写了什么,只是心平止水古井无波,哪怕天塌地裂石头也打定了主意再不动一下。外面黑衣人收拾残局,打扫战场不谈。只说黑衣人头领背负令旗口中呼啸,一身负长弓的精装汉子从树上一跃而下,那汉子身高臂长背着的长弓足有丈二斜挎在肩上也稍显庞大。想来那百步穿杨的一箭自是从他手里射出去的。“统领,信箱是空的,没有漏网之鱼。苏公公和高公公身上也没有,此事甚为蹊跷。恐有意外。”持弓汉子躬身禀告甚是恭敬。只见统领眉头紧锁。“凉州和教中皆无消息,此事需禀报少主。”转身收队之余突然招了招手“杨右使在此埋伏,观其后效,若无异常自行归教”长弓汉子点点头,双脚一错一个纵身便跃上树梢再晃了晃就再无法觅得身形。却说石头等啊等啊。等的外面静悄悄的,也不敢露头张望。“万事需谨慎,出门在外一个不小心就是身家性命都得交代。”转了转眼珠,石头又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忽然两声吆喝传来,一趟牛车从山下道路上走过,摇摇晃晃路过此处向京城方向走过去了。杨祐清看得老翁驾车而过,再看林中一片悄然。活动了活动筋骨,又落在林中打量了一番,佯装远去。又回来在树冠观望了小半个时辰,方才放下戒心慢慢退走。要说这帮黑衣人清理的真干净,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树上的弓弩印子在诉说这里发生过怎样的激烈战斗。若是再下场雨,这痕迹更是渺不可寻。身在其中的谢石头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枯井无波。也不是石头不想动,实在是夜里与狼搏斗,白日里提心吊胆。本就是一身伤的情况下林中又十分安静,实在是挨不住睡过去了。这一睡就又是月上星河,眼前一片漆黑。借着星光悄悄地看了看左手以及胸腹的抓伤咬伤已经基本止住血了,却还是隐隐作痛。嘶牙咧嘴了半天才想起来松松绑带,换两块干净的布条。等日头高起天光大亮之时,石头悄然从树丛中摸出来,看了看身上新换的衣物,想了想死去的骡子。再摸出麻布方巾,定睛一看里面藏着一个小黄册子。上书“天子诏令,御前亲笔”石头冷汗都下来了,这要干嘛啊,我拿着这玩意不是等着杀头嘛?不过话虽如此,看还是要看的。“诶呀,大军出动围剿凉州竟然是为了引蛇出洞。京师附近邪教蠢蠢欲动?真定府不就是拱卫京师的么?我家如何了?这邪教是前朝余孽?这凉州怕不是和前朝乱党有关联。”一个又一个惊天的消息让石头久久没回过味儿来。尤其是诏令上讲“朕广招江湖侠客,剿灭乱匪,还天下海清河晏。特赏山河令于天下英豪之最者。。。。”石头收起诏令走到林边路旁抬头望了望天空,虽然旭日当空万里无云却看出了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