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大军驻扎的临时营地,可毕竟是在井陉口原有的卫所基础上扩大和加盖的,距离入山的隘口不远双方相望有互为犄角之势。大营依山势而建虽是仓促而成,可其中拒马门楼箭塔营帐鳞次栉比整然有序。上午卯时初刻(早上6点左右)整个营寨宛若盘龙扬起了龙首缓缓而动,好似刚刚苏醒一般伸展身体。今天是大军开拔的日子整个营地数万人都动了起来,先头部队已经进了井陉关口中军大帐还没有出镇西大营。断后的部队倒是提前撒了出去,一队斥候往关口外探去一队则反向撒往京师方向。往京师方向为首的一个胯下一匹毛色油亮宽蹄低矮的黑色蒙古马,腕口脖颈生长着长毛跑起来好似追风逐电一般。蒙古马耐性好吃得住苦头,低抬腿快走可以昼夜不休,冲刺虽没有高头大马来得快却也因为膘肥体壮来的猛,可以硬生生撞开前面敢于阻挡的人。马上一人不戴冠帽披风不着甲胄盔卫,只穿一身黑色修身收口长衫,不带骑枪也没得显示身份的长剑,腰后横差一把三指宽直背长刀。马上带着制式马弓胡乱塞上一壶箭羽。抬起头来眺望来时的路。望着曲曲折折的山势和幽深的丛林,轻轻用右手持握左手小臂感受着隐隐作痛的伤口。这人中人之姿混进人群之中不能分辨,一双眼睛散漫无神似在思索。突然目光一定有犹如实质似潜龙于渊一般深邃。可惜,石头策马走在山坡之上目视前方,无人看得见。却说石头风餐露宿数日终于行道镇西军大营,却得知即日大军开拔,与甲升平甲兄一阵唏嘘当年书院一别竟是三年未见,“升平兄已是参将,如今招我等故旧不知有何吩咐啊?”虽是好友相见不免揶揄两句,却见甲文一脸严肃“不满永安兄,确有要事相求。待我向将军举荐不迟。”接下来走了一遍中军帐,听着高高在上的将军们轻轻发落就到了群龙无首的斥候小队做了队长。上任倒是一帆风顺,幸得林铁将军调拨马匹,弓箭。又厚着脸皮抢了甲升平一把钢刀。这才有两分斥候的样子。本来无名小卒不应和位高权重的将军帐下诸位有什么交集。可那个比我胖了整一个我的大和尚非说我与佛门有缘,话里话外想让我出家当和尚。我们石头三代单传岂能做秃驴?于是借军务在身推脱了去,那和尚还在叨叨“施主莫急,缘分跑不了等凉州事了在京师皇觉寺还望前去一叙。”吓得石头翻身上马出了营门,径直来到了斥候小队气都没喘匀。在斥候小队和刘文景各领将令分道扬镳,文景去了林副将麾下做了先锋官的先锋官。石头则去了由一个姓李的王爷挂名的辎重部队做全军殿后部队的殿后部队。至于那个王爷真就挂个名来了军中报到根本就没见过。正在思索斥候小队的副手走了上来也不避讳“石头哥走吧,大军已经出了关隘想必没什么大碍。”斥候小队的都是军中死士称呼也不见用名字,石头只知道这位精干的中年人别人都叫他夜猫子,跟着的还有几个肥狗、跳蚤、木头疙瘩,各有各的本事。年纪最大的木头疙瘩听说已经在军中三十来年了本来是京城里的木匠出身,犯了错发配充军,这一出来就再没回去。好在本来家里也就他一个在哪儿那是家。石头转过身去看了看夜猫子“大军出行应当是不惧怕山匪盗贼,如今大军开拔先过了自家关隘都要在前后铺洒斥候,我看此中必有你我不知的凶险,还是谨慎点儿好。”策马会转过去招呼了三百来斤还骑着一匹短腿矮种马都快拖到地上的肥狗,还有身材短小却坐着一匹高头大马差点儿够不着马镫的跳蚤。作为大军最后一只殿后的队伍,这只斥候小队穿过了井陉关厚厚的门墙,足有十丈宽上可走马。在日头正午的时候踏上了西行之路。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关隘后面的林地之中,关隘前面的山窝窝里数千人静谧无声悄然等待着镇西军向西而去,一个个斥候也铺洒出去一双双眼睛盯着走在最后石头一行人。一人正准备放冷箭却被一只手按住“放他们过去,不要为两个小喽喽坏了教主吩咐夺取关隘的大事。”看着旁人不岔的表情又说到“莫急,镇西军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前面有人收拾他们,迟早还得落在我们手里。”说话之人一脸狞笑拍了拍旁人“这叫关门打狗,学着点。”旁人心领神会也露出一个笑脸悄然缩进了密林之中了无痕迹。一阵风吹过满山遍野的树叶摇动沙沙作响,只让人背后一凉汗毛耸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