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破开两层熟皮子的营帐飞身而去,石头与明觉和尚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却不见刺客一个纵越右手扭曲自左耳上探出,手随身动随着身法泥牛入海滚落于地,手上一抹阴影暗戳戳自胯下甩出。没有破空之音也不曾被火光照亮,看不清来路也摸不着轨迹。石头瞧着狼狈而去的黑衣人只觉得诡异无比却又说不出何处不妥。茫然之间却听得明觉和尚一声大喝扬声吐气似与劲敌搏命“呔!”衣袍鼓动之下气浪翻涌却见其中空出来一个大洞。随着轨迹往后看正是踉跄而立的武将军。随着大军开拔武成德也披上了战甲,虽是在中军帐内也未卸甲。明晃晃的威武将军铠里又有赤金锁子甲打底更有红袍天蚕丝内衬,可谓是护住周身严密无比刚下与刺客短暂交手也不过是气血翻涌实无外伤。当下黑衣人败走之际还未有动作只见明觉大师一阵舞动似有敌手,肉眼看去空无一物。待一声金铁交击之音响起,自己已经向后猛地飘飞出去落在地上,看见一柄飞刃嵌在护心甲上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凹陷。一口猩红的血液喷出去,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帐中二人目次欲裂,赶忙上前护住左右。却见暗刃未能穿过护心甲,只是巨力将原本就气血翻涌的将军狠狠的震了一下,一口鲜血挤兑出来五脏不稳晕厥了过去。放下心来传唤军医卫兵稳定中军,召集各路统领校尉商议不谈。只说石头恍恍惚惚将一路所见所想告知帐中诸位将官,一时间争论四起一盏茶的功夫正听闻天光大亮,又见先锋官林铁将军急报:娘子关异动,前军就地扎营。再见右将军急报:固关激战骑兵营造攻城弩炮偷袭败退十里,退回娘子关固关岔路口扎营。人马损失数十骑,幸得右路骑兵营并无辎重全身而退。军情紧急外加中军遇刺,账中诸营将官可谓是群龙无首,好好一个中军帐炒成了菜市口生生比较嗓门大小。明觉和尚虽有伤痛也是毫不逊色站在帐中滔滔不绝上蹿下跳,可惜没谁听他吼叫。尤其不息道长靠在椅子上抬眼看他都懒得看,拂尘一耷拉你随便说我要是顺着你来我就是棒槌!另一旁大军先锋林铁不在,几个副将也是吵的脸红脖子粗。“大家都是提着脑袋打仗的,还都是帐中副将凭什么听你的不听我的?”“老子可比你高半级,我还算是中军领军将军呢!”“我呸!就你这小趴菜不是先锋官比不过林将军被扔在中军打杂的?”“老子要是先锋官早给关城捅漏了,还用跟你白活?”“你就吹吧你,要我说咱们就得撤军,没听说井陉口也有敌军么?”“你怕了?怂!”“我这是老成之见,你懂个屁!”。。。。。。话出一口可以令行禁止,令出多门自然寸步难行。看着菜市口一样的中军帐,里面有一间不和的,有拉帮结派对着干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比起大军开拔时候武镇西调兵遣将可谓是相去甚远。石头暗暗记在心中“大忌群龙无首啊。”中军遇刺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虽然中军稳住了军心绕着大帐据险要而守。却也实实在在没有精力去追刺客。黑衣人自中军帐中杀出先过了将军亲卫,又借着夜色遁入阴影。再到天光大亮之时虽然撞上了一哨卫军,却也靠着精湛的脚下功夫扬长而去。擦着哨兵的弓弩阵跳进了山林再找不到了。却看中军的军士虽然依旧在拱卫中军大营,却人心思动各部有各部的想法。善战者思战欲往前军支援攻破两关,杀出去;善守者思定结营扎寨占据险山要冲,据险而守;善变者欲走收拾行囊辎重,妄图退回井陉大营再做思量。正赶上中军大帐之中各个将官吵吵嚷嚷一个个针锋相对,谁也不服谁硬是要在这个关头争出个一二三来。谁的心里都有小九九,若是兵败那就是没按我说的干,谁出头谁的问题。要是按我说的大胜贼寇我战后论功行赏必然全功,自此扶摇直上以后这帮孙子都得给老子鞍前马后。正在乱哄哄的档口有一人自账外走入帐中,摸了摸本没有胡子的下巴。飘然坐在中军案后,冷冷的看着下方众生百态。一声惊堂木“啪”四下皆静。那人悠悠的说道“武将军卧床不起,杂家可还在呢!”略显浑浊的双眼扫视众人,让人不寒而栗。连一身肥油上蹿下跳的明觉和尚都挠了挠脑袋,坐回去了。众将官不再做声,石头也陪在末席挺直的身子竖起了耳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