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紫陌,莺啭皇州。柳焚余正襟危坐于案牍前,披衣焚香,手捧一卷太玄秘闻录。身后帷幔袅袅,舒风徐徐;楼外露滋光满,青霭入看。迢递映窗与书墨同映,一番诗情画意安于此间。踏踏踏,细微碎步乍破幽远,来至案前跪坐。“公子,有消息”青萍面色平常,美目于面前自家公子身上婉转,喜不自禁。“喝茶去去寒”柳焚余放下手中书卷,抬手拎起烫于热炉上的青柚茶盏,给青萍满上一杯新茶。热茶尚温,茶汤碧翠,恰若一蓑江南烟雨、半剪春韭,温柔、细腻,将故事里的事都晕开在壶间,微浓沁脾。“谢公子”小青萍端起温茶,贪婪地放在鼻尖吮吸了一番,茶香幽幽她格外心安,旋即一饮而尽。“公子,我探查得知,宗内掩盖了那女人的真实情况”“嗯”柳焚余颔首,反手再给他空盏添完。小青萍笑嘻嘻地将其捧在手中,宝贝一般继续道:“此外,我还获悉,此番宗门调集七脉弟子,是为了烟霞宗覆灭一事。”“哦~?”这个消息引起了柳焚余的重视:“数月前之事,今朝才传入宗内,观此太玄宗已然堕落至此了吗?”“当真是.....”柳焚余叹息摇头,失望之意跃然脸上。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侧头望着面前活泼的少女:“烟霞宗还有漏网之鱼?”小青萍歪头思虑再三,恍然道:“尚有一女,至今囚于地牢之中。”旋即,小丫头探出身,神秘秘道:“公子,你定然想不到此女有何干系。”“哦~?”柳焚余被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但见青萍面色诡笑,可窥其中一二:“是宗内宗亲?”“公子当真是一语中的”青萍压低声音道:“不过她的身份,更进一步”见柳焚余凝视着自己,便径直道:“此女乃是紫阳山首座赵之靖的侄女儿,赵檀儿。从小由赵之靖养大成人,视若己出,很是珍视。据传言,鱼饵归来之时,赵之靖方寸大乱。”错愕、狐疑、震惊。此起彼伏好一会柳焚余由惊转喜。忽的,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小青萍:“烟霞宗可有疏漏?”“公子放心,滴水不漏”“按照公子的计划,此番定能祸水东引,挑拨佛门与太玄圣地的关系,我们坐收渔利即可。”说罢,青萍将手中热茶一饮而尽。公子说过,世上唯有新茶旧酒与美食不可辜负,若有,那便是等却故人心易变。“嗯,如此甚好”话语间,二人蓦然心动,不约而同回头瞥见一道白驹过隙,转至二人面前,但见一枚纸鹤闯入。嗯?二人对视,不明就里。这时,倏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三白,速来正殿”“公子,是薛老头”青萍诧异:“此时薛老头唤公子所为何事?总不能...”骤然,她小手捂住嘴巴,惊讶不已,仿佛想到了某种事情:“该不会薛老头欲要公子参与此事吧”“额....”柳焚余痛苦地捂住额头:“这个糟老头子,害我之心不死啊......”“嘻嘻嘻,我看哪,薛老头这是打算让公子给他养老”青萍幸灾乐祸之余,一通火上浇油。自打公子入宗门,薛老头那就仿佛久旱逢甘如,空巢老人造作了,就差直接认亲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薛老头这种勇气,也不怕天尊给他骨灰扬了。无极殿内。柳焚余姗姗来迟,大殿之中早已人影憧憧,七脉精锐几乎鱼贯而至。众人瞥见柳焚余的身影,一个个神色各异,大多置若罔闻。唯有黎星围拢上前:“师兄,你来啦。”瞧见这个始终待自己亲近的女子,柳焚余脸上露出一丝温柔:“嗯,师妹近期修行可还顺利?”“多谢师兄挂怀,师妹.....”忽然,二人之间的交谈被人粗暴打断:“师妹,与一个废物亲近什么,快回来,免得失了身份。”闻言,所有人不约而同朝这里投来了目光。一侧是宗内人尽皆知的病公子,一方为飞来峰天骄褚南朝。二人之间的恩怨已久,大多都是围绕飞来峰仙子黎星,此等绯闻艳事宗内众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眼下众目睽睽,二人又当如何,众人拭目以待。美人如花隔云端,逢亦难,别亦难,难若度关山。此话柳焚余从前不信,现在信了,因为黎星便是他潜伏生涯中一大麻烦。“师兄,你休要胡言乱语”黎星熟落自家师兄的脾气秉性,连忙上前阻止。“师妹”对于师妹的偏爱,褚南朝吃味心底对柳焚余更加厌恶。他恶狠狠看向柳焚余:“姓柳的,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有本事跟我打一场?!”“师兄”闻言,黎星脸色阴沉,连忙看了一眼柳焚余,唯恐他被激怒落入陷阱,旋即沉声对褚南朝道:“身位飞来峰弟子,欺压同门是君子所为吗?师兄”黎星的袒护,褚南朝妒火中烧,众目昭彰下周围大殿众弟子议论纷纷,可出自他人之口落入褚南朝耳中尤为刺耳,周遭目光恰似芒刺在背,羞辱着他那颗狭隘心胸。这一刻,他感觉颜面扫地。登时,目露凶光,指着柳焚余冷冷道:“敢不敢作过一场,你赢了,劳资退出;劳资赢了,你彻底滚出太玄宗。”顷刻,压力给到了柳焚余。然而柳焚余波澜不惊,放任自流微微拱手:“不好意思,师兄,我拒绝”旋即,人群一片哗然。“哈哈哈哈,飞来峰褚师兄,看来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咯”“与病公子比斗,当真是丢尽了古师叔的颜面”“病公子颇为机智,我喜欢”“此次我站病公子”大殿之内肆无忌惮的议论激的褚南朝脸色阴晴不定:该死,胆敢抢我黎师妹,定饶不得你。愤怒之余,倏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于无极殿内回荡:“肃静!”霎时,大殿内鸦雀无声,褚南朝心有不甘地随着黎星回归自己原来的位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