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1 / 1)

(“他奶奶的刘大江,你小子这是疯了!”刘胜利和刘胜水兄弟两,正在家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哉。可是,此刻却是脸色煞白,兴致全无,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气的。李玉梅正掐着手指头计算着这些日子从谢芳那里得来的好处,心里美滋滋的。可是,这时却是犹如五雷轰顶,被轰个外焦里嫩,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啥,傻老娘们?这是说我吗?”刘大娘、刘五婶、刘三嫂,三人正一起合计着,啥时候去找谢芳,怎么说才能把她许诺的好处要来,一大家子的,也不大好开口呀!可是,这时却是“嗷”的一声跳了起来,翘着脚地大骂,“好你个刘大江,好你个谢芳,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这是拿我们当猴耍吗?”今天没去老王家上工的村民,心中正做着白日梦,“马上就能进厂子赚大钱了。”可是,这时却是脸色发黑,心中怒骂,“我靠,刘胜水,你个王八蛋居然是骗老子的,老子和你没完。”罗村长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摇呀摇,本来心里正美着呢,“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见效,王泉呀,王泉,这回,你小子知道我马王爷是长了三只眼了吧!”可是,这时却是“扑通”一声,从摇椅上翻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刘大江,你这个猪,不光背后骂我,还他妈的掀我老底,你这是不想让我在村里干了呀!”罗娟最近心情不错,得偿所愿,和刘大江也是订了婚,正哼着小曲收拾屋子呢。可是,这时却是额头冷汗直冒,心道:“刘大江呀,刘大江,你真是能作呀!”“我爸这边才同意婚事,你就给整出这么大个幺蛾子来,这可咋整呀!”石头村的吃瓜群众,心中正是若有所失,上午屁颠屁颠地往老王家跑,原指望是一场大戏,结果没能如期上演,少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这时却是个个双眼冒光,暗呼一声爽,想啥来啥,老天爷真是饿不死瞎家雀,这回又有好戏看喽!于是,石头村沸腾了,人们都是走出了家门,涌到了街上。小小山村一下子热闹起来,有抄家伙的,有骂人的,有吆喝着去找刘胜水算账的,有叫嚷着去找谢芳讨公道的,而大多数人就是出来看热闹的。而罗娟则是撒丫子就往大队部跑,她要去阻止刘大江,可是不能让他再瞎咧咧啦,要不然这石头村就没法呆了。但是,她跑得再快也追不上刘大江说出来的话。吴尚晋一番恭维之下,刘大江又爆出来一个大秘密。老王家久寻不着的大黄牛,居然是被这货给卖了。原来那日山上采石场出事,王泉心中着急,把牛往树上随意一栓,就往家里跑。后来,天黑了,大黄牛挣开了绳头,独自往山下走。正所谓,老马识途,老牛也是认家。原本大黄牛是不会走丢的,也能自己回到老王家。可是,好巧不巧,快进村时,正遇上四处瞎逛的刘大江。刘大江顺手牵牛,就把大黄牛牵回了自家牛棚。晚上,这小子让他嫂子谢芳把村长媳妇约了出去。他又趁机去村长家偷会罗娟,结果正好被王泉堵在了屋里。这家伙藏在屋里听了罗娟和王泉的对话,知晓了牛是老王家的。他心中怨恨王泉坏了自己的好事。一不做二不休,他当夜便牵牛进了县城。所以,后来一连两天,老王家找来亲朋好友,四处找牛,注定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终究是找不到的。牛早就被这小子卖了,换成了钱。至于后来,他给罗村长家的八百块彩礼钱,那就是卖牛得来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做买卖挣的。听刘大江亲口说出这些过往的辉煌战绩,吴尚晋满口称赞,一个大写的“服”字,写在脸上。刘大江见状心中更是得意,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一高兴又是和吴尚晋对饮一碗。而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一番话,自然又是通过大队部的广播传了出去。全村人啧啧咂舌,心中暗道一句,“原来如此”“我说老王家牛,咋突然就找不到了呢?”“就是嘛,要不我说这小子咋突然一下子就有钱了呢?”……跑在半路上的罗村长更是被气个半死,一口老血差点喷洒当场。当即住了脚,大声骂道:“狗改不了吃屎,好吃懒做的玩意,原来彩礼钱竟然是这么来的!”又冲罗娟喊道:“娟子,这婚咱不结了,快跟我回家去,让这死玩意自己作去吧!”他不喊还好,他这一喊,罗娟跑得更快了。罗娟心中焦急,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大队部。“再这么闹下去,自己这婚真就结不成了。”“千辛万苦换来的成果,都将要化成泡影。”在罗村长的吆喝声中,罗娟心急如焚,狂奔而去,一路火花带闪电。但是她再快,还是快不过大喇叭里传来的说话声。放下酒碗,吴尚晋捋不直的大舌头又是开口了,“偷了老王家的牛,娶了自己的媳妇。大江老弟,你这招实在是高呀!”“哈哈哈,再让王泉这小子猖狂,估计这小王八蛋下辈子也不知道自家牛是咋丢的,算是替你背了个大锅,解气,真他妈的解气呀!”“来,干!”也不推辞,一饮而尽,刘大江浑身舒泰,飘飘然间,自我感觉良好,头脑越发清晰。他嘿嘿一笑,道:“这算啥,王泉这小王八蛋替我背的锅还大着呢!”吴尚晋一愣,舌头打卷,含糊又兴致勃勃地问道:“噢,你小子还有秘密?”这句话算是问到了刘大江的心坎上。“别人只知道我英俊帅气,谁又知晓我刘大江聪明绝顶。”憋在心里的秘密,终于是再也憋不住了。于是,刘大江又说出了自己平生的得意之作。如果说偷牛是个秘密,那么这就是个惊雷。直听得吴尚晋双眼圆睁,一脸不可思议,暗叹一声,“我不如也!”直听得罗村长去而复返,又怒火冲冲向着大队部冲来,“刘大江,今天老子非弄死你不可!”直听得谢芳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脸色煞白,嘴里不住念叨,“这可咋办,这可咋办?”直听得石头村一众村民目瞪口呆,心中巨浪滔天,大呼一声,“这也行,刘大江还真是刘大江!”直听得已然冲到大队部院门口的罗娟,苶呆呆发愣,嘴里不住念叨着,“不,不,这不是真的!”随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唯有王泉面色依旧,脸上不见喜怒,他带着一家人守住了大队部的院门口。开口轻声问道:“罗老师,你现在还想进去吗?”罗娟擦了一把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王泉闪出路来,放罗娟进了去。后面陆续赶来的刘氏家族的人则是被王泉挡在了门外。刘胜利和刘胜水兄弟两还准备耍横发飙,硬闯进去。结果不用王泉出手,一些村民已然把他们兄弟两围了起来,讨要说法。至于,最近格外活跃,左右逢源的谢芳则是直接没敢露面,不知道跑哪里藏着去了。因为刘大娘、刘五婶、刘三嫂一众难缠的老娘们正满世界地找她呢。人们陆续赶来看热闹,不一会,这大队院就被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去而复还的罗村长。他见王泉一家人的那一刻,一张老脸发胀成了猪肝色。往日的威风丧失殆尽,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啥,终是没有说出口,化作了一声长叹。这时大喇叭里又传来了,罗娟带着哭腔的声音,“为什么?”“刘大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造谣,为什么要毁我名声?”刘大江唯唯诺诺地声音传来,“我,我,我……”“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啊”“我让谢芳嫂子,四处散播咱两的谣言,就是为了能娶你呀!”“娟啊,我不这么做,你爸是不会同意咱两的婚事的……”罗娟大声叱问,“那你想过我吗?想过我的清白吗?想过我会承受的委屈吗?”“我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罗村长再也忍不住,三步化成两步,一脸怒气地冲进了大队院。王泉没有说话,也没有拦他,任由他进了去。紧接着,“滋”的一声,大喇叭发出了最后的哀鸣,然后没了声息。罗村长的怒吼却从门缝间传来,“畜生,刘大江,你就是个畜生!”“老子,今天弄死你!”……求饶声、干嚎声、哭泣声、怒骂声,杯盘碎裂声,混合交织,难分彼此。吵吵嚷嚷,鸡飞狗跳,乱七八糟,左躲右闪,上蹿下跳,屋里乱做一团。就在这锅碗瓢盆花生米满天飞,吵声骂声连成片之时,一人自屋中而来,左摇右摆间,飘然而去。此人正是事情的始作俑者,吴尚晋。“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也似“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满口酒气的他一吹额头的一缕头发,头发起了又落。然后他潇洒转身,回眸一笑。不少妇人捏着鼻子,扇着风,厌恶地跳出去老远。不少男人直皱眉头,差点被他这招美人回眸给恶心吐了。唯有王泉眼神如水,对着吴尚晋的背影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心中感叹一句,“不错,不错,任务完成的不错!”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出自王泉的手笔。他和吴尚晋唱了一出双簧。表面上两人因为分宝不均成为了死敌。实际上,吴尚晋是他安排在石头村里的一颗棋子。只要是,有人想和老王家作对,那自然会先想到吴尚晋。吴尚晋也就顺理成章地打进了敌人内部。上午吴尚晋去老王家大闹一场,实际就是去给王泉通风报信。因此,王泉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审时度势,暂避风头,忍了一时,风平浪静。吴尚晋呢,之所以和刘大江走得那么近,狼狈为奸,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实际上是王泉的授意,吴尚晋有心接近。之前,王泉被村长一家误会,说是他造谣刘大江和罗娟。王泉身背不白之冤,心中有苦难言,可是他没有放弃。他发誓要纠出这个幕后真凶,只是一时间没有头绪。直到,大棚奠基之日,听说刘大江和罗娟订婚之事,他心中若有所觉。谁是整件事情最终的受益者,为什么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谁又能了解的那么清楚?答案呼之欲出。从那时起,他心中便有了计较,悄悄埋下了吴尚晋这颗棋子。没想到,今天事情出奇的顺利。原本是想揭露大棚停工的真因,结果拔出萝卜带出泥。不光是针对老王家大棚的阴谋被暴露,就连老王家丢牛和刘大江造谣罗娟的事情也真相大白。这正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劝君走中间那一条。”也应了那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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