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行血书。河流涌动,荡起层层涟漪。俄顷。鲇鱼精消失在了视线里。“灾星!”金纸鸢不悦,泼辣地咒骂:“我和师哥撞上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两次坏我的功德。”“那鱼妖跑了,师祖的任务完不成,回到宗门又得挨骂了。”她憋了一肚子的气,两片红润的红唇止不住的埋怨:“若是依我说的,等那鱼妖吃撑了肠胃,趁虚奇袭,岂能让它溜走?”唾液横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这姓崔的,真是个祸害。”唠唠叨叨说了一通。崔公让收回了神通,从巨鼠状态恢复成人形。鲇鱼精虽说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麻烦事尚未结束。九对童男童女该如何安置?经询问。他们当中的五男一女,是从教坊司的歌舞伎手里买来的、一男七女是在逃难的流民营用粮食换的、余下的则是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全部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加之年龄尚小,缺乏自力更生的能力。头疼。崔公让腆着脸,同金纸鸢和鲁大脚商量一番,决定暂时先把这十八名小孩子寄养在酒楼内。回去的路上。“师哥,杀不死鲇鱼精,何以向师祖交差?”鲁大脚脖子上骑了个女娃娃。他性格沉稳,思忖了片刻,说道:“师妹莫慌,那鲇鱼精都饿了很久了。它肯定会现身觅食的。”沿着河堤,崔公让瞥见了放牧在河滩地的黄牛。“鲁大哥,我有个办法。”“什么办法?”“咱们买几头牛,几头羊。牵到河边,引诱鲇鱼精出来觅食,然后再抓住它。”“贤弟,咱俩想到一块了。”说干就干。崔公让和鲁大脚当即去找牲畜贩子,买了五头羊。尔后,崔公让乔装成羊倌的模样,特意赶着鲜美的小肥羊,沿河边溜达。鲁大脚在藏在暗处,捆妖索蓄势待发。金纸鸢有点不太放心,她找来了“闷倒驴”麻药,掺和在羊的草料里。若是鲇鱼精吃了羊,也会被麻翻。万事俱备。可鲇鱼精却迟迟未曾现身。耐心等了数个时辰。仍然不见它的踪影。钩直饵咸,想用小肥羊引诱鲇鱼精现身的计策似乎太过于理想。良久。河面平静,看不见丝毫的波澜。崔公让按耐不住了。“鲁大哥,鱼妖它不咬钩啊。”唉——鲁大脚叹气。“咱们先回去吧,想想别的方法。”恍惚间。强烈的不祥之感顺着脊梁骨爬上来。崔公让吓得一哆嗦,心神不宁,他冥冥中感觉到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赶着羊返回酒楼。鼻翼抽动,干冷的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心脏悸动。脑海中乍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推开酒楼的门板,崔公让整个人瞬间呆滞住了。凛冽的寒风把裤管吹的猎猎作响,眼前所发生的一幕,人神共愤。孩子们全部遇害。胳膊搭着腿,摞在一块。雪白的墙壁上,还留有一行挑衅的血书:杀人者,大河之主鲇鱼王!崔公让被反套路了。他们本想引诱鲇鱼精现形,然而万万没想到。鲇鱼精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它不仅没有上钩,反倒是偷了家。怒火中烧。那鲇鱼精夺走了孩子们的性命,却没有吞入肚子,它是刻意地向崔公让示威。鲁大脚蹲下来,摸了摸地面上残存的黏液。“贤弟,黏液是鱼妖留下的,还没有干,它应该没有走远。”崔公让快步冲了出去,以遗留的黏液为指引,寻找鲇鱼精。从酒楼一路追到了河边。“出来吧!别他妈的躲躲藏藏的。”咕嘟咕嘟咕嘟——河水冒出气泡。鲇鱼精徐徐地浮了上来。它嘴角的獠牙上尚且挂着皮肉,讥笑着嘲讽:“嚯嚯嚯......人是我杀的,你是不是非常生气?”鲇鱼精嚣张至极,它拍起浪花,挑衅崔公让。“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在陆地上,鲇鱼精施展不开手脚。如果在水中,它自以为能完虐崔公让。“本大爷就在这里,来啊,来报仇啊。”【鲛人术】叠加【硕鼠造化】崔公让化身“水耗子”,利索地游向鲇鱼精。鲇鱼精在水下确实变得灵巧了三四倍,像艘高机动性的核潜艇,迅速地穿梭,留下串串残影。可论速度,鲛人术还是更胜一筹。喝口茶的功夫,崔公让便冲至它的身后。鲇鱼精甚为诧异,鼓囊囊的鱼眼里充斥着疑惑,它不理解为何崔公让的水下速度更快。吃力地甩动鱼尾,试图拉开身位。一番追逐后,仍然逃不出追击。拳似飞矢,崔公让劈头盖脸地捶了一通。但可惜,水流缓冲了部分的力道,加上坚硬鱼鳞的格挡,拳头打的绵软无力,没造成伤害。鲇鱼精张开血盆大嘴,发动撕咬反击。崔公让丝毫不退缩,他依靠蛮力,硬生生掰住它的上下牙床,使其无法咬合。角力。相持不下。虽然崔公让在力量和速度上稍微占据优势,奈何鲇鱼精皮糙肉厚,难以形成致命的打击。斗了几个回合,筋疲力竭,分不出输赢。强攻不行,只能智取。透过青黄色的浑浊河水,细致地观察着鲇鱼精,试图揪出它的要害和命门。通体覆盖坚硬如铁的鳞片,唯独眼窝是柔软的。思来想去,决定使用下三滥的招数:戳眼珠子。崔公让先使了个幌子,以前手勾拳打鱼腩为佯攻。趁鲇鱼精蜷缩防守之际,突然变招,右手食指猛戳鱼眼。噗叽——整根食指捅穿了鱼眼。紧接着手腕发力,带动手指旋转,尽可能的扩大伤口。瞎了一只眼,它触电般剧烈扭动肢体,胡乱地扑腾。疼痛的刺激下,鲇鱼精爆发出一股子蛮横的力量。犹如脱缰野马,从崔公让的攻势里挣脱。它的生命力远比预想中的更加顽强。咕嘟咕嘟咕嘟——冒出水泡。“黑皮老鼠,本大爷记住你了,改日定当复仇!”撂下狠话,它当即疯狂甩动尾部,试图逃窜。当然,崔公让绝不会放过它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