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尽责(1 / 1)

剑夫子 春衫衣旧 1676 字 2022-10-09

(刘二狗回过身,磕头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小人死了,老母无人赡养。”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刀,如临大敌,根本无心理会刘二狗,一番思量后,他沉声道:“若我非杀他不可呢?”“我不想杀人,但你非要逼我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吃一点苦头。”神秘人淡然道。黑衣人冷漠道:“你未免过于自信了,身为武夫境的我,此刻离他不过三丈,你凭什么阻挡我?”神秘人没有解释,只是简单说道:“你试试便知!”刘二狗知晓黑衣人杀意已决,便也不再求饶,也不顾害怕,爬起身就朝后跑。黑衣人怎会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脱,当即追杀上去,可是他身形一动,便是十余粒飞石袭来。之前他没有防备,故而被偷袭,此番面对更多的飞石,他反倒更为从容。他修炼的武技,是一门以快著称的刀法,属于中人之术,名为“破月斩”。除此之外,他还修炼一门末流之术的身法,名为“追风步”。两者配合,相得益彰。黑衣人步法灵活矫健,本就狠厉的刀法,再借助身法之势,更是凶猛。飞石密集,虽蕴含大力之势,但终究只是普通石子,与材质非凡的刀刃相碰触,顷刻间击得粉碎。原来他并非以刀刃劈砍,而是刀身拍打,凭借他细致入微的刀法,没有一粒石子幸免于难,皆化为粉末。飞尘当中,黑衣人不退反进,步步逼近刘二狗。“藏头露尾的鼠辈,单凭一些石子,就想应付我,属实太瞧不起人了!”黑衣人不忿道:“你若不拿出真本事,那他就注定成为我的刀下魂。”刘二狗感觉身后的索命鬼,近在咫尺,黑灯瞎火中,一个脚步没踩稳,栽了一个大跟头,把脚崴伤了。本就腿发软,如今又崴伤了脚,他瘫在地上,无力爬起,痛哭流涕道:“高人救命!”藏在巷尾的神秘人,仍是没现身,但数条藤条如蛇一般,早就悄无声息地朝黑衣人奔袭而去。黑衣人并没轻敌,时刻保持警惕,在藤条突袭之时,他立马就有所察觉,当即挥刀斩去,但那藤蔓却并非一般之物,削铁如泥的刀刃,竟是伤不得其分毫。“法器,而且还是九条!”黑衣人惊讶道。九条藤条斩不断,便纠缠上了他的长刀,转而彼此缠绕,夭矫如虬龙。黑衣人深知若被缠住就麻烦了,当即调动浑身气机,欲将藤条震开,只见磅礴的气机,从刀刃中喷薄而出,霸道而又强劲,巷道两侧的砖墙,经不住冲击,被震得裂痕斑驳。但藤条却依旧缓慢的速度,盘绕着刀身,如此下去,不须数息,他的长刀便会被藤条封死,若他不丢弃长刀,或许藤条还会顺势将他缠绑住。他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相隔如此之远,对法器的掌控力还如此之强?”神秘人沉默不答。黑衣人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至始至终没有动用过法术,是有意藏掖,想来这法器,也未必是你最擅长的。我为杀他而来,而你却要护着他,想必你是知晓我的来历,你实力非凡,却刻意隐匿身份,只能说明你在宣安城名气极大。你要护他,无非是要为那死在汝河的少年翻案。而据我所知,只有那个楚家二郎,信誓旦旦地要替那少年翻案。如你这般厉害的炼气师,宣安城就寻不出几人,且他们皆是历经沧桑的老辈,而你的声音很清朗,应是年轻人,你又与那楚家二郎有点关系。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出你是谁,只是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这么强!郑氏与你家,也好歹算是姻亲,你就一点不念及亲情?只是死了一个贱民罢了,他家除了他,也就只剩三口,他那失心疯的病母,就算没这一档子事,也命不久矣,最多就死一个小丫头。但这罪名落在了郑氏,那将要死多少人,你应当知晓的!”“汝河禁令,确实过于严苛,但此法乃护国之本,自设立于来,宣安城内,每年死的人,比之以往都要少上数百人。此法已成公允,只要不违法,它便如同虚设。郑氏之人,视他人之命为草芥,受此之法,又怨得了谁?”神秘人轻叹道。黑衣人冷笑道:“是我教子无方,养不教父之过,我愿替我儿一死,只求你莫要让这打更人供出真相。”不待神秘人答应,黑衣人横刀刎颈,以那仅剩的一点刀刃,割向自己的喉咙。神秘人不想杀人,一念之间,便控制藤条护着他的脖子。黑衣人见藤条分出,怒喝一声,一手扯住藤条,一手拔刀。神秘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当即极力纠缠长刀。但是,黑衣人却拼了命要拔出长刀,他拉扯藤条的手,青筋暴起,手掌血肉模糊,可见用劲之大。只见长刀一寸一寸地被拔出,他也一步一步地朝刘二狗走去。好不容易扶着墙站起来的刘二狗,见黑衣人杀来,吓得肝胆欲裂。神秘人怒喝道:“你别逼我,我的四根藤条还缠在你脖子上呢,我随时可以绞杀你!”“你当然强我太多了,你要杀我轻而易举,但是你太年轻,太心软了,你已经来不及了。”黑衣人狞笑道。话音未落,黑衣人只觉脖子上的藤条,正在迅速缩紧,将他勒得面红耳赤,透不过气来。他每走一步,藤条便缩紧一分。蒙面黑衣人仰着头,已然无法呼吸,若再走一步,恐怕藤条便要勒断他的颈骨,他没有走出那一步,此刻他离刘二狗不过半丈。刘二狗满目惊恐,哭喊道:“你不要过来啊!”黑衣人终于拔出了刀,抱着必死之心,竭尽全力,纵身一跳,刀尖迎着刘二狗的胸口刺了过去。半空中,藤条没有勒断黑衣人的颈骨,反倒松了。长刀插进了刘二狗的胸膛,鲜血飞洒,溅在黑衣人已闭的眼睛上。他重重地摔在地上,睁眼问道:“你为何不杀我?”钟渔从巷尾现身,来到他身边,摇头道:“你的心已经死了!”郑安扯下蒙面布,气息低沉道:“自从珙之他娘难产死后,我的心便死了,再也没静下心来读过书,终日过的浑浑噩噩,更是他娘之死,归咎于他身上,从不曾对他尽过一份做父亲的责任,是才酿出这种悲剧,今日能以死来弥补自己所犯的过错,也算一种解脱。谢谢你成全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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