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嘈杂,其中有鸟鸣声,还有绝绝不休的虫鸣声。夏日的清晨还不至于剥夺绿叶上晶莹剔透的珠露,这个时刻,邻里户里都敞开了门。宋知星微微转醒,将刺眼的光挡挡。他轻轻将正当人“靠枕”的手臂抽出来,掀开床褥,再给还在熟睡的顾嘉宁掖紧被角。蹑手蹑脚地走到柜门,穿衣。肌肤与布料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顾嘉宁此刻变醒了,不知是被吵醒,还是怎么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个,我就看见你眼下的乌黑了,想必你在农庄也没好好休息吧。”宋知星听到少女的哈切,还没系好腰带就绕过屏风来到床边。“罢了,我还是起吧。府里的事,我还得处理。”“你不是有阿香嘛?”宋知星靠近一步,坐在床榻边。顾家宁挺身半坐,原本盖在她肩颈的软被堆在腰间。她初醒,浑身还是懒劲儿,支撑不住,身子就要往后倒去。宋知星怕她后仰磕在雕花床原木,一把拦住她的双肩。顾嘉宁也好像找到了可以依托的点,双手向前揽住宋知星的脖颈,眼神迷茫。头搁在颈窝上,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可是,可是,我总得自己做啊。”顾佳宁发声得软软糯糯。“好了,好了,那就起来吧。”宋知星拍拍她的背,温柔道。但温柔细雨不过几分,刹那间,宋知星将顾嘉宁横抱起来。被一跃而上的高度惊吓到的顾嘉宁瞬间清醒,随后跪着腮帮子,再也不理睬。待到饭时,她也没跟宋知星说一句话。站在室内侍奉的其余三人也默不敢言。......大雨,京都,白虎大街。“二丫,别在那站去,下雨了,不怕淋么!染上风寒了,又得老子出诊金……”柱棍的老人嘟囔着,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站在屋檐正下的小女孩儿,好奇盯着缀着雨珠串联的屋檐边脚,她最好奇的也不过是雨怎么坠落下来,她想着,也用手接着。街巷间传起了风雨涌动般的马蹄践踏声,将女孩儿的目光引过去。“顾兄,你怎么跑得那么急,我们已到京都了。”落在顾明修后侧的人气喘不急道。说话的人名叫柳不言。淮州人也,也是顾明修好友。“我须再赶紧些,我父王母妃不知现下如何,淮州闭塞,许多消息我尚不知解,得亲自看看,方能安心。”柳不言随着他夜以继日地从淮州赶往京都,自是知道他心急如焚。不过也怪自己身子不争气,将原本七日的路程拖到了半月。在路上停停走走,休息整顿,繁琐,费事,但顾明修从不流露出丝毫耐烦之意。相反,还是他主动停下,照顾脸色苍白的柳不言。现如今,进了京都的城门,顾明修心里的急不可耐才浅露出来。“罢了,这事重大。”柳不言心领,不再多劝。两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在拥杂而又俨然的屋舍间转瞬即逝。跑去的女孩儿没看见人影,只听得一句“此事重大。”她歪着头,口含食指,在不大的脑袋里寻找着什么。马蹄止住,落目看是鲁阳王府。所谓的老马识途大概就是如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