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心中动摇,但还是理性占多,道:“你最好不要有坏念头,我可是广陵城上有头有脸的人的——孙子。你招惹不起。”小童上下打量靠在墙面的人,眼神逡巡在他的全身,最多看向他腰间的青石。他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青石会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浑身上下只有脸和手能看,还沾了污秽。唉,真是倒胃口。小童用两只捂住鼻孔,向那人靠近。“低下头来。我动不了。”那人哑声道。小童翻了个白眼,不情愿低下头。真是多事,他在心里暗道。“嗯,说吧。”“……”小童听完,一下子抬起头,背后冷汗尽出。原来他是前不久落居广陵城的贵人的相好。那方才可不是把他得罪了透。小童踌躇不前,神智清明时,看向地上软趴趴躺着的半截衣袖。双手插着腰说:“你是傻子,还是我是傻子,你能是公主的相好?编点让人信服的话,成吗?四肢不全,天煞孤星,人家公主好端端的,甘愿触霉头碰你这劳什子。”小童红口白牙,尖酸刻薄道。那人苦笑,连连摇头。小童见他不对劲儿,漫不经心说:“罢了,你叫什么?我叫官衙收容所的人抬你。”“我叫。。”“什么?”“我叫。。”“说大点声听不见”小童失去耐心,大喊道。还是像前两句听不清说些什么,小童向前靠近,低头,耐心早已消失殆尽,此时的体贴无非是为了最后的利益。在他弯腰的一瞬,待势而发的杀意化成一柄匕首,白光闪过,将暴露在狐口的人耳削落。瘦削的窄脸附上邪魅一下,不改狐狸本性。“你听不见么,我替你收了。”无名笑得更大声,更疯狂。小童捂住热血涌动的左耳,不可思议看向这疯癫成狂的人。猩红的眼角,狠厉的眼神。他不以为意,用舌尖尝试匕首沾着的鲜血,直勾勾盯着愣在原地的小童。小童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愤怒,只有畏惧,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多次家法加持也从未如此的恐惧。“你的耳朵。”无名将匕首放回紧贴小腿的靴子,将掉在旁边的人耳扔向不远处的小童身上。他仅用一只手变能害人得行云流水,若是杀人也是无形之中。小童原先的惊呼与疼痛加上濒临极点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溃涌不前。他惨叫着,将分散在周遭的人引过来。“干什么啦?”一名正捞面的老汉用方言含糊道。“咦,流血啦,流血啦。”一人大喊道。“单公子,你这是又打了什么人了。”拐角处的锦衣男子道,分明没看懂迹象。人又汇成一个半圆,将中间两人包围。胆大心细的人望见石砖上的人耳,通体被血包裹,不细看,真看不出是热乎的耳朵。有女子注意到地上的东西,惊呼着昏厥过去。来得及不如来得巧,正巡防的守卫军见人拥堵,叫嚷着进来。为首者韩九涯是广陵郡守亲自提拔,自然认识捂着耳朵的小童。“单公子,你——”韩九涯顿道。他对此大受震撼,明面可见他嘴角抽搐。“来人,将这厮给我打死。”小童见来人,怒道。守卫军顺着小童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半靠墙面的公子,面色惨败,捉襟见肘,捧着人畜无害的面容。更让人信服他是受害者,还得是那残缺的手臂。众人见,脏乱的袖角破了口子,粗布开裂一直延伸到人的关节部位,却迟迟不见暗藏于下的手臂。一时之间,善恶已分。什么王法不王法的,也显得不重要,守卫军遵循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