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岛千籁,拜见将军大人。”千籁缓缓低头,放下怀中的佩刀,俯身行礼。四下里一时间寂静无比,连呼吸都显得拘谨。“嗒——”“嗒——”鞋跟与地板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倒映在千籁眼前的细长身影逐渐拉近,带着一股清香的气息。“那个人,就是你吗?”一道冰冷而尊御的声音直直落到了松岛千籁的身上,似有千斤之重。“那个人?”“......”千籁听罢微微一怔。“没错。”“向九条裟罗提出御前决斗的人,是我。”“对眼狩令不满,请求回收此令的人,也是我。”“而现在,和您对视的那个人,还是我。”“将军大人,我,不是‘那个人’,或者‘哪个人’,不是一个可有可无没有情感的东西。”“我名松岛千籁,是您的子民,是一个有血有肉,灵魂炽热的武士。”松岛千籁微微抬起头,望着雷电将军的眼睛,字字清晰地回答道。“你这厮,休得无礼!”一旁的九条裟罗听罢,转头狠狠瞪了千籁一眼。“无妨。”“他的话确实有些唐突无礼,但很诚实。”雷电将军言罢,冷漠的眼神依旧没有动摇。只是伸出右手,轻轻捏住了松岛千籁的下巴,然后微微抬起。那双如紫色琥珀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千籁,黯淡的瞳眸在一瞬之间闪过了明亮之色,却转瞬熄灭。“你的眼睛,也很诚实。”“只可惜.....里面写满了敌意。”雷电将军的脸靠的很近,松岛千籁甚至可以闻到她头上朝颜花的味道。“如此,吾再无须多言。”微凉的指尖在千籁的下颌轻轻一挑,然后松开。“既然执意要与眼狩令为敌,那么,你就是稻妻永恒的敌人。”“你.....终将成为这万千浮生泡影中的一瞬,为永恒铺上基石。”望着雷电将军转身离去的背影,松岛千籁轻吁一口气,随后说道:“我方才的话,其实不是说给将军您听的。”“如果有烦贵体,那么忘记便是。”“要是她愿意听的话,一定已经有所表示了吧。”“......”言罢,雷电将军的身躯稍稍犹豫了那么一瞬,然后侧过了面颊,冷言说道:“既然这样.....”“那么你们开始吧。”“她......”“不喜欢无故的拖延。”话音刚落,所有奥诘众纷纷闪出演武场,只留下两名留在战鼓的两侧,手握鼓槌,随时准备敲响眼前的巴纹战鼓。九条裟罗神色严峻,起身说道:“我不知道你那天对我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可以获胜。”“但是,今日的你已经成为了稻妻必须攘除的敌人,”“我九条裟罗,非战死而不会退缩。”千籁闻言,拾起地上的佩刀,然后缓步往九条相反的方向走去,“我此时对你无话再讲。”“只请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方才的问题。”“你是否觉得眼狩令真的对稻妻有益,臣民的愿望是否不值一文,以及......你自己的愿望到底是什么。”“请带着这些问题,来与我一战吧。”言罢,松岛千籁转过身来,右手轻轻搭在了刀柄之上。眉头舒展,侧耳闻风,静作吐纳之势。不远处的九条裟罗原地站定,手持战弓,眼神紧紧落在松岛千籁的身上。其弓手特有的锐利眼神,可以保证对手的任意一个动作都在可察范围之内。“咚——”“咚——”片刻之后,第一阵鼓声响起。如风暴之前夕,雷霆初鸣。寂静的御建天守阁气氛始燃,空气中逐渐弥漫出狂躁的气息。“拿出你全部的实力来吧,不要让我失望了。”松岛千籁屏息凝神,右手紧紧握住了刀柄。与此同时,其腰间的神之眼微微亮起,宛如紫色的新星。“松岛流·雷嗔”一抹雷光自千籁的掌心显现,顺着手指由上而下贯穿了整个刀身。弧形打刀当即被涌动的雷元素包裹,电光在刀身周围不安地跳动。随后,拇指轻轻推起刀锷。最后一个吐纳也随之完毕,口中浊气呼出。秋风微起,一枚落花不经意间飘至演武场上的两人中间。嗡——一道紫色的刀光闪过。花瓣自空中出现一道切口,随后断成两截。松岛流·居合斩。几乎在一瞬之间,松岛千籁完成了拔刀、出刀和收刀的动作,从演武场的一侧横穿到了九条裟罗的身边。已经见识过松岛千籁招数的九条裟罗当即使用了鸦羽天狗雷霆召咒,瞬步躲开了千籁的居合一斩。纵使如此,九条的衣摆之上还是留下了一抹刀痕。松岛千籁亦不敢停留,而是猛地一跃离开地面,躲避了天狗咒雷·伏的爆炸。但是此时,九条裟罗的箭矢早已向千籁跃起的地方射出,似乎早有预料。使其几乎无从躲避。“礼赞鸣神大权现,善信某甲,请祈黄雷。”“娑婆诃!”九条裟罗高喝祝词,引弓放矢,一片乌羽状的箭簇倏然飞出,直插松岛千籁的心口。杀意既起,招招索命。松岛千籁见事无可挽回,借助腾空之势,再次拔刀直面乌羽箭簇。“松岛流剑术·诸手逆天光式!”紫色的剑光和乌羽猛地碰撞在一起,自天守阁前的空中绽放出一朵鸣雷之华。借力不足的松岛千籁虽然抵御住了攻击,但还是由于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众奥诘众见状,呼声骤起。战鼓之声也更加响亮,鼓点急促如暴雨倾江。“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松岛千籁缓缓从地上爬起,轻轻拭去了嘴角的血迹。随后,露出了一抹惨然的微笑。“上次对决的时候,你果然留了一手啊,九条。”“以前每次都碰到一些不入流的家伙,搞的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这家伙啊,”“其实也是一个武痴呢......”松岛千籁抬眼,透过眼前散落的刘海,看到了逐渐染上猩红的世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