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曲元赫有机会就往外跑,去看末末,邱大人担心末末的伤让老母亲看见担心,就没带她回邱府,而是在外面找了个宅子安置她,让她好好养伤。曲元赫每日过来,陪她聊天解闷儿,陪她吃饭喝药,末末的性情温柔如水,并且善解人意,每当他说什么好玩儿的事儿的时候,她都很捧场,笑得眉眼弯弯。他有心事跟她说的时候,她也会耐心倾听,虽然她不懂,给不出什么合适的建议,但她却总是会支持他所有的决定,这让他的心找到了归属感。虽然他一直以强大自居,可是他也渴望被爱,被呵护,在末末身上他找到了这种感觉。别人都把他当成没有感情的上位者,而末末却把他当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她会关心他今天有没有吃饭,来的路上冷不冷,晚上睡得好不好,还有每天来回奔波累不累,如此这般,让他很是受用。他现在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置了卓然,然后带着末末回南离,这趟出来太久了,不能再拖了。这几天他每天都和卓胥在城西见面,这次稷河修桥是个机会,千载难逢,他绝对不能错过,若想要一举扳倒卓然,那必须是一个大罪名,让他翻不了身的。昨日他们已经商议好,今夜便可实施了,但愿卓然还能活到明天晚上。入夜后,曲元赫把心腹派了出去,他则坐在了院子里等,邀月对饮,酒已经喝完了一壶,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丝毫不惧这入夜寒气,又坐了半个时辰,心腹终于回来了。他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人,“殿下,属下刚才埋好东西刚要走时,就听到有动静,属下就躲了起来,结果看到这个家伙鬼鬼祟祟地在埋什么东西,属下点了他的穴道,一看他竟然也在埋那个东西,和我们写的生辰八字是同一人。”“哦?这倒是有意思。”“说!是谁让你来埋的?”“小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认得他的佩剑,剑柄上还有字,他给了小人十两银子,让小人来埋这个东西。”“剑柄上有什么字?”“好像是上面一个草字头,下面的小人也说不上来,小人不识字,但若是让小人再见到那把剑,小人定是能认出来的。”“草字头?那是什么字?草字头的字多了。”“小人看他的打扮,像是侍卫。”“侍卫?”曲元赫脑中灵光一闪,“我记得永定国太子身边有个心腹侍卫,姓什么来着?”他思索了一会儿:“萧,是吧?”“什么?永定国太子?”那人吓得连连磕头,“小人什么也不知道啊,求您放过小人吧!”曲元赫拿过纸笔,写下了一个“萧”字。“看看,那把剑上是不是这个字?”那人拿过纸,仔细看了一下,十分确定地指着上面的字道:“对,就是这个字。”“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么,我要是让你当场指认那个人,你能认出他来吗?”“他当时戴了帏帽,小人没看见他的脸,自然认不得,但小人记得他的声音。”“好,记得他的声音,再加上这把剑,足够了!”他一拍桌子,激动万分,本来还设计了一出戏,把那些巫蛊之物与卓然扯上关系呢,现在看来,不用演了,这证人可比那些直接多了,可信度也更高。他连夜传信去了五皇子府,约卓胥在城西见面,天刚亮,卓胥就来了。“你信中所写可是真的?”“千真万确!”“太好了!如此一来,我们也就不用再费力地演那场戏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他胸有成竹地看着卓胥,从容地笑了笑。“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进宫找父皇,让父皇去稷河巡视。”“好。”卓胥走了,袁书扬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一言不发。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卓然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怎么会让这么重要的人证落到曲元赫手里呢?但他没说什么,他并不想帮曲元赫,况且曲元赫也不相信他,如果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他恐怕还会怀疑自己别有用心呢!“五皇子还是谨慎些好。”他开口提醒卓胥,卓胥暂时还不能倒,他还得靠他跟卓然抗衡呢,如果他倒了,他一时还真找不到如此合适的靠山。“你是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只是凭直觉判断而已。”“可是这个机会实在难得,我并不想就此放弃,万一是我们想多了呢?”“殿下不必放弃,只要留好退路即可。”“好。”卓胥打马前进,一路直奔皇宫,皇帝刚下早朝,见到他来得这么早,还有些吃惊,卓胥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循循善诱,让皇帝决定亲自去稷河检查一下桥梁修建的进度。皇帝并不笨,这老五一向无利不起早,如今这么一大早巴巴地跑过来,莫不是在稷河上发现了什么,想让他去看一看吧?既然如此,他就去看看。用了早膳,又处理了一会儿政事,御驾就出发了,稷河并不远,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皇上下了御驾,往那边一看,老六也在,他倒是勤勉,让他负责督工,他竟然还亲自跑来了。卓然看见父皇来了,率领工匠们过来接驾,皇上让工匠们继续忙,不用管他。他来到只修了个墩子的桥梁边儿,上下打量了一圈儿,觉得还不错,够大够结实,还挺满意的。这时,有个侍卫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启禀皇上,昨日属下来此地找太子殿下,结果意外发现这人在桥下埋东西,属下觉得事有蹊跷,就把此人带了回去,经审问才知道,他埋的竟然是巫蛊之物。今日属下把他带来让皇上发落。”“你并不是孤的人,为何事来找孤?奉了谁的命令?”卓胥想置身事外?门儿都没有!“回殿下,属下……”他犹豫了一下,看了五皇子一眼。“父皇,他是儿臣的人。”“哦,难怪五皇兄一大早把父皇拉了过来,原来是在这里发现了秘密。”卓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皇上终于明白老五想让他过来看什么了。不过卓胥并不在意他们是怎么想的,只要这地下的东西一挖出来,人证俱在,老六想抵赖也抵赖不掉,到时他只能去死,父皇哪里还会在意自己这么点儿的小问题。果然,皇上脸色一变,目光凌厉地扫向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证人,“你昨日埋了什么?”“回,回皇上,是两个,人偶。”他已经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了。“记得埋在了哪里吗?”他的声音透着能穿透一切的压迫感,吓得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记,记得。”那人已经快哭了,一直发抖。“去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吓得那人已经跪不直了。“是。”他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找到昨日挖坑的地方,用手指开始挖。“给他工具!”皇上一声令下,卓胥赶紧拿过了一把铁锹,递给了那个人。那人拿起铁锹颤颤巍巍地挖起来,见他进度如此之慢,皇上不满意了。“帮他挖!”五皇子的那个侍卫赶紧拿起铁锹上前去帮忙。“父皇,儿臣……”卓然想开口说些什么。“住口!跪直了!”“是。”不一会儿,就挖到东西了,侍卫见状立刻喊了一声:“挖到了!”皇上快步走了过来,众人也纷纷往前凑,想看看挖到的人偶长什么样儿。侍卫扒开土,拿出了坑里的东西,顿时傻眼了:“这,怎么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