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武场内,女眷不便四处闲走,张懋修便带我去了他中场休息的单间。空间本就不大,再加上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就更加的小了……他看了一眼缩在角落不敢动弹的我,竟也低笑起来,泡了一杯热茶过来。我端了茶,微微抿了一口,脑子里混乱一如壮丽。我道是平日里和男子待太少了,故而如今见到个姿色尚可,身材尚可,头脑尚可,脾气尚可,家庭尚可的男子,就想入非非……“你为何一下变得如此拘束,都不像是以往的你了。”他生了火炉,一边燃火,一边在旁看似无意地同我寒暄。我尬笑着敷衍道,“那,那没有,哈哈哈,我就外面天气凉了,风一吹,我就缩手缩脚。”他勾了勾嘴角,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我,我本不经意抬眼,竟然与他的目光相撞,那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在那份不明白的笑意中闪闪发光。我赶紧缩回去,低下头,玩弄着杯子,喃喃道,“以前的我定然在公子眼中是不堪的,回想起我们二人见面,多半是我不堪的时候,之前还得罪了你已故的母亲,若你还因此事记恨于我,便将我推出去,让那些甲卫将我乱刀砍死,乱箭射死,解气了才好。”这番话脱口,我回味几分,多少有些茶里茶气。他摇摇头。“我从未记恨你,不过,只是觉得你自在逍遥是极好的,懋修也不过是羡慕你。”我眼睛一亮,回首看向他,“真的?”“自然是真的,”他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碳火,火势旺了起来,我的腿脚进而也舒展了,“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你会将我认作我二哥。”这个问题,我听完脚心出汗……“为难么?”见我不回答,他浅浅问了句。他的语气是那么柔软,我知道这个问题的压力来自于我自己,而不是他。“我……”我吞吞吐吐,他便也了解了几分。“如果为难,不说无碍。”他起身拍拍手上的碳灰,将一件晾在一旁的白毛裘抖落抖落,披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眼看着他,他在我对面坐下,“夜里凉了,女孩子不要受凉。”我摸着这大裘,“这不像是狐狸皮毛。”“是我十二岁那年去瓦剌猎杀的白狼,这件大裘本来要献给母亲,不料还没到京,母亲便不在了。”我瞳孔震了震,瓦剌,是那个与大明朝一直为敌的瓦剌,也是长公主嫁去的瓦剌。“你为何要去瓦剌?”他顿了顿,继而答复于我,“我想你知道,所以未曾告诉你,我的母亲是瓦剌人,如今的司穆澜便是我的舅舅。”又是一惊,只能说,这个破系统,一点相关的提示都没有。“所以,皇上不允许张家子弟从武,我父亲也不喜欢我习武。”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说为何他只能是文举状元,凭借他的能力,从武即便不能一举夺魁,但不失为一员猛将,毕竟能杀狼啊,杀狼啊,狼诶……心里想着,仿佛这件大裘下的灵魂也委屈地“嗷呜”了一声。我拍了拍这白狼的皮毛,悄声安慰着,狼儿啊,我知道你委屈,但当年害你性命时,他还是个孩子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