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玉藻前·浔阳江口·下(1 / 1)

(“你们的军礼不常见。”玉藻前决定笑一笑,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也坚强一点。她转开了话题。“是铁木兰带过来的。”郭来回答道:“据说是她的家乡意大利的军礼。”“我们刚开始只是学着玩玩,后来战斗中受伤多了,发现手抬起到胸前比拿着兵刃举过头顶要容易些,就用了这个方式。”玉藻前怔了怔,随口一问,答案却是由血与火换来。一起出生入死,说出来容易,能够做到的人并不多,而郭来他们做到了。见沙滩人已聚齐,天竺众人里,当前两男一女中走出一人。郭来远远看去,此人身高九尺,膀阔腰圆。金甲银面,手里横着丈八锍金铛,如一座铁塔一般站出来。也不理会别人,冲出十数丈,单手指向亭里喝道:“那妖女,速将东西交还于我,尚可放你一条活路。否则别怪我铛下无情!”声若洪钟,远远传到亭中,只将沙滩上的风声和海涛的声音都盖了下去。飞燕几人在马上听见那人声言,也都是吃了一惊。本以为这些天竺兵马,是为阻止自己几人此次任务而来。却不想如此大的阵仗,却是只为了对付亭中红衣女子一人。“看来,大人的女人,来头不小!”孔雀笑道。“这下你该满足了吧?”铁木兰看看他,也是笑道。“我满足?”孔雀奇道。“满足你几次都没有打成的架啊!”风间晓在旁接着笑道。“这倒是!”孔雀听了,也大声笑着说道。看着眼前的天竺步骑,他们都知道这一场群架不好打,或许比之前的任何一场架都不好打。甚至有可能会把自己留在这片海滩上。但他们却没有后悔,也不曾想过退缩。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朋友要做的事。而如果换作是自己的事,另外的人也一样不会退缩。远处的郭来也知道,所以当玉藻前问他,这些朋友会不会觉得是因为她而出生入死,抱怨的时候。郭来的回答是自己的想法:“我不会!”“三十三天,摩尼藏天”,玉藻前看着向小亭奔来的巨汉说道。郭来听说,看了看玉藻前。发现玉藻前也正看着他:“你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玉藻前问。“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有?”郭来却在奇怪地问她。“因为很多事情,总是要问一问的。”玉藻前仿佛是很自然的回答。“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我一定会有个回答。”玉藻前又说道。“就如同有个人问你为什么要吃饭?你一定会回答是因为饿了!?”郭来还是很奇怪地看着她。“吃饭?”玉藻前看着他,表情突然也变得很奇怪,仿佛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想到吃饭。“如果我是刚认识你,我一定会说可惜了!”玉藻前笑道。“可惜什么?”郭来又是一怔。“长得不错,可惜却是个傻子!”玉藻前忍住没笑出声来。“因为吃饭吗?”郭来道。“吃饭这种事情,有人问你的时候,你自然会回答。但在没有人问为什么吃饭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也一样要吃饭。”“而你自己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却不会去先问自己,是不是因为饿了?”郭先生继续努力地将吃饭解释到底。“所以,为什么要去做这一件事,和去做这一件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因为那只是一个问题,一个需要给出答案的理由。对于做这件事的本身,没有任何影响!”玉藻前似乎明白了郭先生的意思,她接过话头,答道。“所以,我没有必要问你。”郭来微笑看着她:“你总算是明白了!”二人正在讨论,却在不远处,风间苍月几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大人在说什么?”夜叉问。“大概说是今晚没有米饭,没吃饱。”铁木兰点点头。“没有主食的话,的确不容易吃饱。”木修罗赞同说道。“在我们的家乡,主食是寿司。”风间苍月点点头,表示赞同木修罗的观点。“你们家乡是什么?”她问木修罗。“我的家乡主食太多,但凡能够用手抓的,都是主食。”木修罗回忆着,说道。无论走到哪里,离开多久,距离多远。家乡的美食,总是能让人念念不忘。“那你们一定不吃火锅。”风间晓点点头。“但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说吃饭呢?”风间晓不解,又疑惑道。“也有可能是在说暗语。”乌鸦很自信,转了个方向。“有可能。”飞燕赞同,他与乌鸦就经常用暗语传话。“又也许讲的是郭子兵法?”孔雀看看他们,最后说话。他做了一个总结:“郭子兵法!”“反正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夜叉苦笑道。“所以,做很多事情都是没必要去找理由,讲道理的!那只是一件事,没有为什么。”郭先生还没说完。摩尼藏天也正看着郭先生,想要听明白他说的吃饭的意义。虽然他也没有听懂。却不防郭来说出最后一句时,目光闪烁,突地从桌边地上拿起双锏。银锏白衣眨眼间已如流星般划出。月白风清,衣衫如影,白影。郭来白影一闪,十余丈距离弹指已至眼前,手挥处双锏如匹练,似惊虹。呼雷劈风,轰然向摩尼藏天横扫而至。“郭大厨”的碗都还没放下,就打了过来。摩尼藏天大惊之下,待要匆匆放下碗,却已然来不及,只忙将锍金铛竖在身前挡格。只听“呼”的一声风响,郭来左手银锏已砸在锍金挡上。摩尼藏天奋力握住锍金挡,“当”的一响,声过后只震得双手俱麻。郭来左手一锏过后,摩尼藏天手中劲力一松,正待反击。却不防郭来右手锏已至,却在摩尼藏天前力已失,后劲未至之时。又“当!”的一声打在了锍金档上。说时迟那时快,两锏打上的间隔只在刹那间,速度极快。“当当”两声,就如同时打在锍金档上一般。前力未完后力又至,却正好卡在摩尼藏天力量未继之时。此一增彼一减,锏上的力量瞬间仿佛翻了四倍。只在旁里众人,耳中却仿佛只听到“当!的一声大响间,震得耳中一阵嗡嗡作响,耳膜生痛。郭来已在呼吸间,将摩尼藏天铁塔般的身躯在沙滩上击退出了七八丈远。摩尼藏天退出七丈,未及身形站稳。电光火石,郭来白影银锏又如流星砸至,身随锏动,双锏轰出,“当”的又一声大响,又将摩尼藏天打出了七丈。摩尼藏天第二次被打退,喘了口气着刚要立柱站稳。眼前白影却又是一闪,郭来流星般连绵追过来,银锏如流水匹练一般划过海面,不再让他有片刻喘息。只弹指间,郭来左右手连续挥出十四下。在七声当当巨响中,只将猝不及防,只有招架之力的摩尼藏天打得退出海面五六十丈处,方自停手横锏而立。摩尼藏天不想这个白衣男子竟然有如此迅疾刚猛之力,惊愕之下,忙在停锏时驻档喘息调息。此时,摩尼藏天突然眼前又是一花。只见红影闪动,玉藻前已至身前。在摩尼藏天喘息未稳之际,玉藻前手已挥出,手起处,轻飘飘的一掌挥出。只见掌影一化三,三化六,六化九。如果郭来的锏似雷轰,如电打,那么玉藻前的掌,就是风,吹开乌云,退去雷电的春风。分不清虚实,看不见来处,却又不徐不急,无处不在的春风。摩尼藏天见掌影到,抽身急退,但却气息未平。力不继,身形待起已然不及,慢了一慢。只这慢了一慢。“砰”的一声,玉藻前红影击在前胸,摩尼藏天倒飞出三丈,扑倒在沙滩上,不知生死。原来她恰在郭来打出第七锏时,化作一道红影飞掠而至,趁摩尼藏天喘息未稳之际,挥手一掌将他击飞。一击得手后,玉藻前与郭来在天竺众的惊诧中走回亭里。玉藻前看向海滩“三十三天”众人,朗声说道“欲取我性命,除非善见城因陀罗自来,尚有一战!“你们又何必白白送了性命?!”眼见两人弹指之间就将摩尼藏天击倒,天竺阵前中的“欢喜园天”与“影照天”对视一眼。看了一眼向抬回来的摩尼藏天尸身,到此时,二人方才认真看向郭来与孔雀八骑。一袭白衣,手拿折扇的欢喜园天突然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对着郭来说道:“先生可是在等涨潮吗?”说话见到郭来眼神一凛,他的心情突然觉得很舒服。他看着郭来,就像一只猫看着自己手里的老鼠。猫知道老鼠的全部想法,而所有的权利却又都在猫的手里。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去嘲笑与玩弄那些走投无路的对手,看着他们无可奈何却又丑陋自私的样子,欢喜园天总是会很满足。他又接着道:“如果几位现在要走,我们三十三天可以忘掉今晚发生的事。”郭来看了他一眼,又再看向他身后的影照天。却是笑了笑:“三十三天的女子穿得都如此少吗?”众人听得他说,这才看向影照天。只见她面戴银面具,手执长剑,上身只穿黑色胸衣,露着极细的腰身。下身黑色长裙只有前后两片,两侧开衩极高。海风之下,裸露出两条丰满而修长的大腿。欢喜园天见郭来似在调笑,也是笑了笑,不再说话,只将手里折扇一招,身后令旗磨动。郭来众人看过去时,只见随着令旗,远处三艘战舰在缓缓转动。由原先正前船头对着众人慢慢打横变为侧面船舷对着众人。三艘船侧舷,已各打开七八处方形窗口。星空闪烁,由窗里升出正是二十四门黑洞洞的铜炮。“现在先生怎么决定呢?”影照天迈着长腿向前两步,面具上的一双媚眼盯着郭来,用甜美中带着沙哑的声音笑道。“箭阵只是防止你们冲阵,我们的炮,也在等涨潮。”欢喜园天挥了挥折扇。当你的敌人告诉你底牌,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已经把你当朋友;另外一种是已经把你当成了一具尸体。但郭来从来都不认为自己会跟敌人做朋友。因为他相信,自己的敌人也一样会这么想。所以,他通常都会选择第二种。相互的默契似乎都能感应。只是刹那间,亭中郭来与沙滩八骑已动,郭来只轻轻对玉藻前说了一句:“你快逃!”便一跃而下,跳上方才苍月留在礁石下的战马。沙滩九骑马蹄翻飞间,朝天竺敌阵冲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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