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四年级时候你把雷诺推到碎玻璃上的事吗?”虽然是反问句,但雪银莉的语气是那种“你敢说不记得就弄死你”的语气。翼艳又怎么能不记得呢?也是……他和她的恩怨起点恐怕就是雷诺。不过,推雷诺一把是真的,把他推在碎玻璃上不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如实点头。“那天,他胳膊,手,背大面积扎伤,有些玻璃扎得太深,取不出来,要用刀子划开皮肤,他挨了五刀。”雪银莉缓缓回忆那噩梦般的往事,“之后回宿舍又因为过度惊吓陷入了梦魇,接着伤口又撕裂……”也就是那天起,雪银莉就把药膏当成了必备物品。翼艳听完,表情虽然没变,但心里怎样便不知了。“快点上药吧,别感染了。手给我。”翼艳尽管觉得有些难为情,但也知道雪银莉是为他好。本来感觉没什么,但当那药膏碰到他伤口时,他的表情一变。“疼吗?”雪银莉见这感觉太明显了,不禁问。翼艳没有回答雪银莉的话,但不自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雪银莉自然知道这药外敷的苦痛,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忍一忍。”密密麻麻的汗珠从翼艳的额头上,脖子上下来,从领子里流下去,衣服很快就湿了一片。“疼就叫出来吧。”雪银莉的动作顿了顿,也有些不忍心了。翼艳不动声色地坐着,看了看她,意思让她继续。雪银莉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翼艳始终是那个姿势坐着,动也没动一下,哼也没哼一声。“没事吧?”雪银莉望着翼艳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心地问。毕竟这个地方没有朋友,她可不希望翼艳出什么事。翼艳微微动了动睫毛,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雪银莉锁了锁眉,低头思索什么。“在想什么?”不久,翼艳感觉疼痛感终于缓解一点后,开口问。雪银莉猛然反应过来,“哦哦”了两下,接着用手帕帮他把手包扎起来。她才想起来翼艳刚才问自己的问题,轻声道:“我在想啊,你都疼成这样了,当初雷诺不得哭出来了?”翼艳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也放轻声音道:“从我醒来到现在,他的名字,这是你第三次提。”雪银莉被这么一说,仔细一想。确实没少提。“因为我在这种危难关头,缺一个朋友帮助……”雪银莉低下头,看着那凹凸不平的岩石,接着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和她作对四年的男孩,挤出一个苦笑,“没有同甘,咱们毕竟也共苦了,交个朋友行吗?”雪银莉的请求不在翼艳的意料之中,他一怔,随即微笑点头:“行!”见翼艳给出了肯定答复,雪银莉突然如释重负地靠在了岩石上。“怎么了?”“有无朋友给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雪银莉微笑看着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