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扛着苞谷的汉子也附和的点头：“阿左这小子平日里头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孩子走的近，就每天跟着他表亲洛家大姑娘身前身后的忙，头一次看他离女孩子这么近，八成就是未婚妻了。”刘氏听着众人的议论，不由得将狐疑的目光投到牛车上的齐美云身上，恰好一阵狂风袭来，猛地掀开幕篱的一角，露出齐美云那黝黑的面庞。虽然齐美云很快就伸手压住了被风吹的飘起的白色轻纱，但刘氏还是看见了她幕篱下黝黑而丑陋的面庞。一时震惊失语，刘氏怎么也想不到阿左的未婚妻会是这样丑陋奇怪的模样。对着阿左面如冠玉的白皙脸颊看了好几眼，刘氏还是不敢相信牛车上的丑陋女子是他的未婚妻。出于好奇，刘氏跟在了洛如霜一行人的身后，也跟着就要往洛山家走去。也有好事的村民想要探寻头戴幕篱的女子身份，见刘氏跟了上去也就都一齐跟在了刘氏身后，往洛山家去。刘氏已经从齐美云脸上黝黑带来的震撼中恢复了过来，看着身后一群八卦的村民，她转了转眼珠问身边一个给自家汉子送凉茶的媳妇：“刚刚那阵风刮过，你有没有看见幕篱下的那张脸？”那妇人听了刘氏的问话，脸上露出一个惊吓的表情，看来她也看到了齐美云白色幕篱下黝黑的脸。见到这妇人的惊吓表情，刘氏扬起眉头：“要我说这孩子命也是真苦，被洛如霜这个扫把星缠住，霉运缠身，把好好的一张脸搞成这般模样。”刘氏不住的啧啧称奇：“真是可怜啊！”听了刘氏这话，那妇人陷入沉思，还没有来得及搭理刘氏。坐在牛车上的洛如霜听了刘氏这一番明目张胆的污蔑，只觉得可笑：“二伯母这一张嘴可真是厉害，什么黑的白的不都是你说的，我看你倒不像个普通妇人，简直是阎王殿内定生死的判官。”洛如霜冷笑着看向跟在牛车后的刘氏：“二伯母喜欢无风起浪，造谣生事，难道不怕这因果报应报到你的头上？”刘氏这两日早在洛如霜将她拎小鸡似得揪到老宅，说要将她送官还要找村长的气势中吓到了，不敢明着和洛如霜反驳，只是暗暗的吐槽：“你一个扫把星都不怕因果报应，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刘氏的话音刚落，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清脆的一声响，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刘氏的门牙被石头磕到掉了下来。看着微黄的门牙和刘氏狗吃屎的造型，众人不由得哄笑出声。刘氏自觉丢脸，连门牙也不捡，慌慌张张的跑出了人群。到了家，洛如霜将院子的大门关上，又和洛山薛氏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事情经过，就将齐美云安置到了厢房。洛如霜帮齐美云将房间收拾好后就走了出来，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阿左见洛如霜已经帮着齐美云整理好行囊，事情都忙好了，上前打招呼道：“我准备去后山打猎。”这两天已入深秋，随着气温的降低，后山禽类的活动会变得笨拙，更喜欢龟缩在洞穴里不愿意出来，如果能找到兔子窝和野鸡窝应该会有着不错的收获。如果能猎到野味不仅可以家用，还能卖到镇上补贴家用。洛如霜正好也要去后山采几味排解毒素的中药，想了想便决定和阿左一起去后山。两人收拾了工具正准备走的时候，洛如雪突然哭着从内堂跑了出来，直扑洛如霜的怀里。洛如雪的哭声急促而响亮，甚至因为情绪的激动，还有着断断续续的停顿抽噎声。就连内屋里的薛氏和洛山都被惊动，寻着哭声出来看见洛如雪扑在洛如霜怀里。洛如霜被眼前的变故一惊，揽住洛如雪的肩膀，抬起她哭花的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在洛如霜的印象里洛如雪一直是个内敛的孩子，就像小大人一样，几乎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像现在这样哭着扑进她怀里到还是第一次。不等洛如雪哽咽着回答，她身后跟着的齐美云已经满脸尴尬的走了过来，对着洛如霜难堪的解释：“刚刚我摘下帷幕的时候被这孩子看见了脸，她大概是被吓到了，所以就哭着跑了出来。”齐美云追在洛如雪身后出来的，甚至没有拿桌子上的幕篱，她黝黑的脸上满是自责和难堪，眼睛里难过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了。她没有责怪洛如雪的意思，只是这个小女孩猝不及防的反应让她想起了曾经被人嫌弃厌恶的岁月。那个时候那些人也是这样的看着她，满眼的恐惧嫌恶。就好像她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脸部恢复正常，她也想要像普通的女孩一样可以照着镜子装扮自己的脸颊，想要去逛胭脂铺子和首饰铺子。她也很想有一个女性友人，可以和她一起讨论哪个胭脂的质地好，哪个水粉的颜色亮。可是因为这张丑陋的脸，她不被任何人所接受，就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铜镜中黝黑的面庞。这样丑陋的她，又怎么会埋怨这个孩子呢！洛如霜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推开还趴在她怀里哭哭啼啼的洛如雪，让她立正身子。她第一次对着这个小妹妹沉下脸，严肃的道：“这是齐夫子的女儿，齐美云姐姐，从小误食了草菇导致毒素积聚在脸上，你不应该用别人的痛苦遭遇去伤害一个本就受到伤害的人。”洛如霜对着不停抹眼泪的洛如雪道：“你不应该以貌取人，这是非常愚蠢的事情，美云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连齐夫子都称赞过的，难得的才女，可是今天就因为你的浅薄，当着别人的面哭哭啼啼，就否定了别人的所有。”洛如雪被长姐严厉的语气吓到，一时停住了哭声，断断续续的抽噎着。等听完了长姐的话，又自觉羞愧，看了身后的齐美云一眼，咬了咬唇，想要道歉又开不了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