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反扫荡,游击队伤亡惨重。武器装备的差距巨大是一方面,和鬼子相比,游击队员都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这是关键。“队长,我去打阻击,鬼子咬得太紧了!这样下去,咱们都完了!”副队长罗强抹着脑门上的汗,气喘吁吁地说。四条负责护送白门沟村的百姓撤往山里,避开鬼子的扫荡。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尽管种粮食,挨饿却是他们每天都要面临的痛苦。过年能吃上一顿白面,一次白米饭,那就是盛宴。所以,藏好粮食后,除了身上穿的衣服,能带走的就只有床上的被子和院子里的鸡鸭了。自己一年到头连一个鸡蛋都不舍得吃,就等着过年时养了一年的鸡鸭拿到集上卖掉,给孩子扯三尺布做衣裳,所以,鸡鸭必须要带走。因此,进山的队伍走得缓慢和无序。因此,四条他们二十几个人被十三个鬼子死死咬住,跑到举犊寨附近,游击队只剩下了十几人。“十步郎......”田女没有说下去,如果到了举犊寨十步郎不出现,游击队的命运实在难以预测。四条知道田女在担忧什么,成功转移老乡躲开鬼子的魔爪,这就是游击队的胜利。他看看罗强:“给你留下五个人,只需要坚持十分钟,就立刻撤往沼泽,十分钟就已经为我们争取到了设好伏击点的时间!”实在不行,自己带人就是做肉盾,也要让田女进入沼泽地。跑在最前面的小柱子眼尖,一眼看见了杂树林中的马,那匹马头上戴着一面铜镜:“队长!马!十步郎的马!”四条看看田女,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井率和习富一组,陶家兄弟一组,分别潜伏在进入杂树林的入口的左右。他们看见了四条和田女等八九个人快步跑进杂树林;也看见了罗强等六人进入杂树林后以树木做掩护,摆好了阻击的队形。等鬼子十几个身影也尾随而入时,井率他们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鬼子身后。为了不被咬住,井率交待过,打完枪里的一梭子子弹后,继续左右分散着跑开,等待时间再跑到鬼子身后打一梭子。两轮之后,鬼子只剩下了是九个人。带队的军曹知道前后夹击中自己要想活着归队,就只有往回撤这一条路可走。于是,他放弃了追击,让机枪手用机枪开道,带着剩下的鬼子往回冲!知道鬼子后背受敌是友军在帮助自己,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只友军在帮助自己,但勇敢的罗强当即带着剩下的四名队员追着鬼子打,他不能让帮了自己的友军遭到鬼子的反包围!机枪一直护着鬼子们畅通无阻,已经看得见杂树林外那条土路了,军曹眼中闪出了光。突然,军曹鬼叫了一声,让队伍停止前进。与土路相隔几十米的玉米地里,有数十个反光点。那分明是枪口的反光!对面有埋伏!如果就这样无遮无拦地冲上土路,不就成了活靶子吗?就在军曹迟疑的刹那,左边射来一排子弹,机枪手最先被打死。来自左边的射击刚停止,右边又是一排子弹。四面受敌,自己被包围了!军曹刚刚醒悟到这一点,后心就中了两颗子弹。罗强他们也追来了。见军曹已死,另一名鬼子抓起地上的机枪接替军曹开始指挥剩下的六个鬼子继续往土路上冲,直面死亡,总比四面受敌的好!突然,他们看见了一个黑衣人,从头到脚的黑。这是鬼吗?他不怕死吗?罗强看见接替军曹的鬼子悄悄将机枪枪口上扬,他正想开枪,就见黑衣人手中飞出几道白光。机枪没有打响。黑衣人也消失在正前方,很快,他移到了鬼子的左侧,又甩出几道寒光,然后风一般卷进了鬼子中间。惨叫和割裂声停止后,地上的七个鬼子脖子上都在喷着血。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满是疤痕的丑脸。他缓步走向罗强,带来寒气一阵:“你们不能继续往里走,你们得回达道沟!”说完,自顾往沼泽走去。四条和田女以为马的那边会出现十步郎,那样只要等罗强撤回来,就能和十步郎一起进行阻击!但是,马站里的地方始终无人现身,他们却被树林里杂乱的枪声闹得有点蒙,心揪得紧紧地。“看!”田女拽了下四条的袖子。一身黑衣,满脸疤痕的十步郎大步走来,他身后并没有一众山匪。“马要走了!”小柱子看见那匹马在慢慢往树林深处移动,以为十步郎的队伍要跑,他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枪。“柱子!”看见小柱子想冲马开枪,四条不顾一切地将他扑到。几乎同一时刻,两道寒光飞来,一道直入树干,一道在四条头顶划开一个口子后插入树干。血立刻染红了四条的后脖颈。田女从伏击的草丛一跃而起,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四条。只差那么一点,飞刀就会直入四条的太阳穴!四条怕自己的队员开枪,忙推开田女,大声喊:“都不许动手!不许动手!”这一喊叫,撕扯了伤口,他疼得龇牙咧嘴。随后赶来的罗强看见四条脖子后的血已经流到了咽喉处,把土白布的褂子衣领都染红了,他不由呆住了。这个十步郎到底是人还是鬼?他既然刚才救了自己,现在又为什么要对四条下毒手?他们不知道,牵马离开的是陶家兄弟,且不说两兄弟,单单那匹马,谁敢冲它开枪,谁就会死!收完铜镜赶来的习富立刻看懂了情况,井率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兄弟,谁都不行!他忙说:“别误会,刚才是我们堵截了鬼子!”井率冷冷地看一眼四条:“不许你们走进举犊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