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朝圣街,人山人海,已经不能形容。老弱妇孺青壮男子,皆是手持布袋,等在两家米铺门口。“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平价米铺,今日最低价,上等米一斗三两。”平价米铺的掌柜拿着新写价牌,门口的百姓一阵哗然。“快!快!快!……”“平价米铺又降价了,一斗三两。”门口一阵骚动,却没人朝着米铺里去,反而眼巴巴的望着对门的洗家米铺。洗辉瑞黑着脸,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人群。“该死的!这梅家,是下定决心要和我对着干了!?”底下的人,看着洗家米铺一直也没个动静,不由得窃窃私语前来。“这洗家是不行了吧,看着架势是不敢再喊价了。”“是呀,这梅家的背后可是楚小侯爷,财大气粗的,手上又有权势,那里是洗家能比的?”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推波助澜道:“哎,我可听说这洗家真正做主的是洗老爷子,这洗家主怕是,啧啧啧……”“什么你说洗家主没断奶,还得听他爹吩咐。”洗家的密事,就这样不胫而走,传扬了起来。洗辉瑞捏着茶杯的手已经青筋暴起,指尖泛白。“该死的,这些愚民,去改价,我就不信,米面他梅家还能比得上我洗家?”身旁的掌柜的听到洗辉瑞的吩咐,面露难色。“这,洗家主,您是不是要再问一下老爷子的意思呢?”听到这话的洗辉瑞再也控制不住将手中的茶狠狠的摔了出去。“这点小事我也作不得主了吗?魏掌柜你要记清楚谁才是洗家家主。”洗辉瑞阴沉的目光,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魏掌柜一脸煞白,慌忙低下了头。“是是,您是家主当然听您的。”魏掌柜着急忙慌的退下,取出价格牌改价。“洗家米铺,最低价一斗二两。”此价一出,在人群中炸开锅了来。二楼的窗台上,楚乘龙摩擦着手中的白玉杯。看着对家的新动静,知道万事俱备,就差自己吹口东风了。“掌柜的,撤牌,关门,咱们打烊了。”“啊!”候在一旁的掌柜,听着自家东家的新吩咐,一头雾水。“小侯爷,这这还这么多客人呢,我们打烊做什么呀?”楚乘龙,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杯,一饮而尽。“起风了,本侯要回去添衣服了。”听着楚乘龙的话,掌柜的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下楼赔着笑,将各位客人耐心的请了出去。好在自从对面挂出了新的米价,自己这边也没剩几个客人。不过一会儿就打点完毕,掌柜的关上门前脚刚走。却听见对面的洗家米铺,来了两位官差,手里拿着告示,当众宣讲。“皇上有令,命各米铺不得随意调动米价,故意缺粮。”“以即刻的米价为准,有需调动者需一个月向户部报备,以保百姓不缺衣少食,可安居乐业。”“今日洗家米铺粮价,一斗米二两。”另一位官差拿着小本本对这门口的米价一阵抄录,备案妥当。门口的百姓听了消息,都大声称赞吾皇圣民,真是体恤民情。一边说着,一边抄起竹筒咣当咣当的碗布袋里倒米,生怕手慢没了。只见那八旬的老翁手里装米的动作,也丝毫不逊于年轻的男子。人群争先恐后,不过一会儿就搬空了洗家店里的两桶米箱。洗辉瑞看着疯狂抢购的人群和门口的告示,两眼一黑,差点气昏。推搡着身边的魏掌柜:“快,你快去拦着点!这再怎么搬下去,非把我们米铺搬空了不可。”魏掌柜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有口难开,这,这让我如何阻拦呀?魏掌柜,双手拍膝长叹一声说道:“诸位,诸位,听我一言,今日我们洗家米铺已经没米了,诸位改日在来吧。”正在疯狂购物的人群,哪听得下魏掌柜的话。“魏掌柜什么意思啊?这洗家米铺可是金字招牌,开遍大江南北,怎么会没米了呢?”“昨日还见你家从城外运来十几车的大米,哪里这么快就卖完了?”没买到米的人群情绪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能动身来抢。对面的掌柜也是吓愣了,半天也接不上下一句。“各位,竟然已经没货,你们就不要赖在这里,赶紧走吧!”看着魏掌柜半天也没能将这些人赶走,洗辉瑞忍不住开口,却没想到今时不同往日,洗辉瑞的话一出,人群群情激愤。人群中不知是领头说了一句:“走!我们到官府那去告他,有米不卖,我倒要看看洗家什么个说法。”人群中传来几声附和:“是啊是啊!这洗家米铺嚣张惯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对呀,皇上可刚下的旨,禁止米铺随意涨价,有米不卖。”听人说着浩浩荡荡,做势就要往外走。洗辉瑞向来是被人捧上天,没想到也有今天,这些刁民愤恨的咬着牙龈,他一脸的阴沉,就要想着怎么将面前的人群稳定下来。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声如日中天的声响。“我洗家米埔诚信经营,知道各位不尽兴,我又从别处调来了大米,今日大米管够。”洗老爷子虽然明面上笑嘻嘻的,其实心里早已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就差那么一丁点儿火星子了。在老爷子的安抚下,人群渐渐平复了情绪,米铺也继续开仓卖米。老爷子带着洗辉瑞来到包房,脸上的表情风云莫测,打发了下人,刚关上包房的门,一个重重的嘴巴子,从天而降,盖在了洗辉瑞的脸上。突如其来的一掌,打得他两眼冒金光,但他深知自己闯下了大祸,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你怎敢擅自做主!肆意修改米价?我们洗家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了。”“府中也已经接了旨意盘查家产,看来这南唐是要变天了,这楚小侯爷绝非纨绔之徒。”“……”“……”几日后的朝堂之上,楚乘龙愣是没想到,查洗家家产还查出意外收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