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发廊剪头发。”有人告诫过甘敢。之前，甘敢一直都是到电影院侧门角落那个露天理发点理的发。“我这样躺着，把脖子暴露给人家了，一不小心交待了怎么办？”甘敢心里嘀咕着，这时头脑也特别清醒。刚刚甘敢看到了老板娘的侧面，从观察到的反馈信息告诉他：老板娘没有什么恶意。虽然这样，他的手脚还是悄悄地绷紧了。老板娘伸手在篮子里搜索了一阵子后拿起一瓶洗面奶，说：“就是这种。”“还好，不是匕首或者是绳子。”甘敢心里想着，心也放下了，而他却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他还是有点担心，因为他知道真真假假通常是“龙门客栈”的惯用手段。甘敢再次抬眼看了一眼老板娘，老板娘也正好看着他的眼睛。“嘭”的一下，他们俩的眼神碰在了一起。甘敢的眼睛好像是被强光突然射到一样，赶紧闭上眼睛。他的眼珠子在眼皮里骨碌骨碌地转了几下，算是揉了揉眼球，舒服了许多。“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是坏人呢？”甘敢安慰自己，然后着着实实地闭上了眼睛，手脚也放松了。“这种洗面奶啊，黄瓜味的，还有磨砂作用，洗完之后，肌肉轻松，嫩滑清香，挺舒服的，一定适合你的，要不要试试？”老板娘说。甘敢不想说话，想点点头，可是躺着不好点头，只好说话，说：“嗯吧。”老板娘往甘敢的脸上抹洗面奶，抹完之后先从额头开始按摩。甘敢感觉到真的是有沙子一样磨着自己的脸皮，心想：“哦，原来这就是磨砂。”“你是银行的吧？”“嗯……不是。”甘敢一犹豫，否认了。“税局？”“不是。”“工商局？”“不是。”“政府部门？”“也不是。”“那在哪工作？”“你看我像在哪里工作？”“不是银行，不是税局，不是工商，也不是政府，难道……老师？”“呵呵……你再猜猜？”“也不是？不想让我知道吧？”“让你知道也没有问题啊。”“那你说。”“你再猜猜先。”“嗯——猜不到了。”“猜不到就算了，下次再告诉你。”“不告诉就算呗——是供电局？”“差不多。”“差不多？供电所？”“嘿嘿——不是。”“好吧，你真保密——知道也没有影响吧？”“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我在……供销社。”甘敢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圈，绕到了供销社，他想：“对供销社还有些了解，如果再问起来还能应对一下。”“哦，供销社，不错啊。是啊，听说你们供销社那个理发厅要承包出去了，我还打算找人问问呢。”甘敢一惊，没想到老板娘有这么一出，心想：“完了，自己怎么会知道理发厅承包的事情？”不过，他很快整理好了心绪，试探地问：“你说的哪一个理发厅？”“就是你们供销社的啊，在市场那边有一个，东桥头那边有一个……不就两个吗？”老板娘说。甘敢没有说话。“你不会不知道吧？总不会是不想让我知道吧？”老板娘说。甘敢没有说话。“理解理解的——我不打听了，好吧？”老板娘见甘敢没有回应，有些像自言自语地说。其实，甘敢没有回应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应，他故意不说话，是想听听老板娘怎么说。他一面听老板娘说话，心里一面想：“我说了在供销社，只能沿着供销社说了——她不会关注下面乡镇的供销社吧？应该不会。尽管这样，为了保守起见，还是计划好了第二套应对方案，也就是尽管她要问是哪个乡镇，那么就告诉她在江源镇，堂哥在那里当主任，那里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再一旦有可能再见面，她真的要了解那边的情况，自己也可以通过堂哥了解到情况，谎话还会圆下去——唉，为了不露身份，不得不这样了。”甘敢下定了主意，说：“哦，你是说县城啊？我哪知道啊，我在下面镇的供销社啊。”“哦，这样啊……那，是哪个镇啊？”老板娘问。对老板娘的追问，甘敢怎样应对？下一章分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