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各方(1 / 1)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朕不好,让你一人走了......”夜已深,夏武帝却仍未入睡,独自半倚在软榻上,对月独酌,一杯又一杯,沉湎在过去的回忆中。“王重,你说,若是我加倍对默儿好,她会原谅我吗?”王重口中嗫喏,不敢回答。“呵呵,也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会懂呢?我的婉儿,最是善解人意了,一定是愿意原谅朕的。”夏武帝喃喃道,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似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王重不敢说话,心中却也感慨万分。婉皇贵妃天仙儿般的人,偏偏对我们这些奴才有礼相待,把我们当人看,从不拿我们撒气泄火,若是托生到普通人家,也没遇到皇上,想必是能顺遂一生的吧!可惜了。对某些人来说,皇宫没有秘密,昨夜皇上睹月思人,转瞬就传到了杨贵妃耳里。“哗啦劈啪。”一阵瓷器跌碎的声音从梧桐宫内传来。杨贵妃把案上的花瓶摆设全扫到地上,犹不解怒火,见采竹侍立在侧,一把揪过她,在她身上猛掐,一边掐一边骂。“贱人!贱人!”采竹叫苦不迭,今日本是采兰当差,但采兰昨儿被贵妃打得满身伤,只得她临时顶替上来,偏偏又撞见主子发火。“娘娘,公主和殿下到了。”帘子外传来恭敬的禀报声。杨贵妃这才住了手,撇了采竹一眼,采竹心中怨恨,却不敢流露出来,忍着痛整理好了衣裳,转去吩咐小宫女传早膳。贵妃娘娘往日都是等二公主和四殿下来了之后才用早膳,今日虽没吩咐,但还是先预备了才好。杨贵妃看着平日里亲近的兄妹二人,如今生疏地一前一后走进来,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脸色更是黑如墨水。“你们可知错?”杨贵妃不等二人开口,抢先发问。“母妃,我没错!”宝淑公主似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如滚珠般落下,我见犹怜。“都是四哥,强要了我身边人就算了,还为了那贱婢打我!连父皇都没对我动过手,他凭什么?”秦昭无颜辩驳,兀自跪下,“儿臣知错。”“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里子面子都丢尽了!现在还不知道外头人怎么议论我呢!”宝淑公主得理不饶人,双目喷火,狠狠地瞪着秦昭,连眼泪都忘记擦了。“够了!”杨贵妃怒斥一声,登时吓得宝淑公主不敢再开口。“昭儿,我问你,你错哪了?”“儿臣错在贪恋美色,看上了妹妹身边的宫女;错在一时失手,打了妹妹,让旁人看了笑话。”秦昭垂着头,心中后悔万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跟着了魔似的,非要彩绣不可。本来昨晚上他没想跟宝淑提的,可是一看到彩绣,心里那团火就压抑不住了,不管不顾就闹了起来。他一回宫就要了她,可那团火还是压抑不住,反而愈燃愈烈,直到今早出门前,享受了彩绣的精心伺候,又喝了杯她亲手泡的茶才冷静下来。一静下来细想,他就恨不得打自己一顿。杨贵妃并不满意他的答案。“错了。你看上彩绣没有错,教训你妹妹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的声音逐渐严厉,“你唯一错的,就是没忍住!”“你只是一个皇子而已,你上头还有不少人呢,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忍’。等你坐上去,你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你外祖家盛极一时,看着繁华,确是烈火烹油,招了不少人记恨。一大家子的荣辱,可都系在你身上了。”她的语气平稳冷静,但意蕴非常,暗示性十足。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并不想追究谁对谁错,她更想通过这次错误,让儿子得到教训,回到正确的道路上。秦昭恍然,内心陡然生出渴望。是啊,我未来是要做皇帝的人,一人独尊,万人之上,要个宫女算什么?全天下的美人都是朕的!秦昭的信心起来了,宝淑公主却不依了。“母妃!四哥他打我,这怎么不算大事了?就算他以后做皇帝了也不能打我!”杨贵妃目光一冷,心里恼怒,我的女儿怎么会是这么一个蠢货?“住嘴,堂堂金枝玉叶,在宴会上撒泼打滚,毫无公主风范。既不能看好自己身边的宫女,让她起了攀高枝的心,又不知审时度势,维护自家兄长,反倒给他身上泼脏水,本宫真是白疼了你一场!”宝淑公主又怕又怒,大声吼起来,“母妃,你怎么这样?明明都是四哥的错,你不安慰我不说,还把错怪在我身上,难道就因为四哥能即位,你就这样对我?”“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却是杨贵妃怒极动手,宝淑公主左脸的印子还未消,右脸又加上一道,脂粉半掉不掉,很是滑稽。“母妃,宝淑生性纯良,不是有意的。”秦昭赶紧支起身子,想挡在妹妹面前,宝淑公主却不领情,一把把他推开,哭着跑出梧桐宫。杨贵妃的脸色愈加阴沉。“你也不用为她说话,她什么性子我心里清楚。年纪越长越大,却愈发没规矩了。来人。”因为刚刚杨贵妃等人说私密话,宫女们都退下了,这时听到传唤,急忙走进来听吩咐。“将宫嬷嬷派去温仪宫,好好教公主学规矩,没学好不准出宫,她要闹起来,就说是本宫吩咐的。”“母妃......”秦昭还想为妹妹求情,杨贵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把秦昭打发出去。“有功夫就去学学如何处理政务。行了,本宫乏了,退下吧。”这厢宝淑回到寝宫,又听闻母妃把她禁足,还派了宫嬷嬷教导她,更是如天塌地陷,伏在床上一边骂一边“呜呜”痛哭。“公主,您别难过。”一个相貌平平的宫女在旁劝慰,“贵妃娘娘也太偏颇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四皇子是亲生的,难道公主就不是了?公主受了这等委屈,奴婢看着都心疼。”因为彩绣的事,宝淑公主对那些貌美的大宫女很是反感,反倒把长相普通的洒扫丫头提了上来,替了彩绣的位置。宝淑本就怨气满满,听青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悲苦,抱着青容号啕大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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