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不错。”黑衣蒙面男子说道。这是一位中年男人,并且有玉胎中阶的修为。而顾丛豪其实也并不太弱,同样有玉胎低阶的修为。杜布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想要干预的想法,毕竟这样的争斗,在低阶修士世界,简直不要太多。再说,其中的是非曲直,自己也弄不清楚。而在旁观中,杜布看到,面对玉胎低阶修为的中年黑衣蒙面男子,顾丛豪转身返回丛林,急速穿梭。中年蒙面修士不疾一徐,一路紧紧追赶。虽然顾丛豪全速奔逃,但中年蒙面修士速度更胜一筹,很快接近距离。一张三阶符箓凭空出现在中年蒙面修士手中,向前一扔。一个火球突兀出现,袭向顾丛豪的后背。丹田内灵力在经脉中急速流转,全速运转灵力,顾丛豪身子向前急速翻滚。——“砰!”火球爆裂,推动顾丛豪继续前滚,背上青衫被烧破一个大洞。见到顾丛豪滚入一棵大树背后,中年蒙面修士又向前扔出一张三阶符箓,火球开始激发。与此同时,中年蒙面修士向另一个方向一闪,试图对顾丛豪前后夹击!向前急奔的顾丛豪看到前方的火球正要爆裂,赶紧向后一跃,同时身后一片白灰浮现。见到白灰袭来,中年蒙面修士袖子一拂,白灰荡开。原来这只是一团普通的面粉。“小子狡猾狡猾的!”中年蒙面修士再次向前追击,继续向前扔出纸符火球。顾丛豪灵力全开,但对方攻击手段强大,火球符箓似乎无穷无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在顾丛豪的念想中,前面突然又出现一个火球。顾丛豪不得不向左踏出二丈。然后,顾丛豪感受到左手肩一阵刺痛。——中年蒙面修士开始正面攻击了!顾丛豪向前猛扑,长剑向后挥起,和对方的武器相接。对方力量好大,自己差一点拿捏不住长剑。借着对方的力道,顾丛豪继续向右前方翻滚、跳跃,然后继续奔向附近的一棵大树。中年蒙面修士向顾丛豪后方奔来,这次他没扔出三阶符箓火球。转了半圈,中年蒙面修士没看到人。突然,斜上方一支长剑突然奔出,中年蒙面修士挥剑上挑。但顾丛豪自上而下的击落,很是势大力沉。中年蒙面修士不得不加大力气挥剑。双方距离猛地接近,中年蒙面修士面前突然又出现一层白灰。这层白灰是三阶中品干石灰,眼睛有些涩。他还洒过来一阵三阶中品灵水,眼睛火辣辣的!——“糟糕,眼睛看不见了!”中年蒙面修士急速后退,在前面将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与此同时,他还在身上摸索,试图找出东西来消解眼睛所受的伤害。此外,他还要努力凝神静气,试图捕捉顾丛豪的踪迹。中年蒙面修士都持续地将长剑挥舞得密不透风。一会儿过去,什么都没发生。又一会儿过去,还是什么都没发生。再好一会儿过去,仍然什么都没发生,而中年蒙面修士长剑挥舞得手都很是有些酥麻了。为此,中年蒙面修士试图睁开眼。但又是一阵三阶中品石灰袭来!他的双眼里再次被喷撒了三阶中品的干石灰!——“这狗X的,就在自己身边,等着自己睁开眼睛!”好难受,好憋屈!已捕捉到对方位置的中年蒙面修士怒火中烧,长剑挥舞。“叮!”顾丛豪控制不住,手中长剑高高飞出。但他快速进入丛林之中,消失不见。中年蒙面修士大喜,想要继续追击。但对方一下子就没了消息。不一会儿,那小子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中年修士赶紧上前追击。他灵活地避开丛林中的树木,朝顾丛豪飞奔而去。“一定要下死手,将这小子搞死!”中年蒙面修士拼命向前。——而顾丛豪在使用了长棍、灵剑之后,再度用上了铁锤。“又洒石灰,太可恶了!”中年蒙面修士猛地一冲,内心很是愤怒。突然,他胸口一凉,因为自己竟然在双眼模糊中接到了一柄长剑上。长剑正透胸而出。回光返照中,中年蒙面修士将手中长剑拼命向左边丛林的顾丛豪方向掷出。左边丛林中,顾丛豪急速翻滚。他手脚并用,十分狼狈。——好一会儿后,杜布看到顾丛豪开始处理厮杀现场。他首先是摸尸。杜布看到,顾丛豪从中年蒙面修士和其他俩修士的怀里掏出了类似于袁之圆所携带的“克罗斯教”木架的东西。将对方尸体内的东西收拾好,然后顾丛豪吃了些东西,以恢复力气。力气恢复后,顾丛豪将三具尸体堆到了一起,用来自于中年蒙面修士的三阶中品符箓将三具尸体全部烧成了灰。最后,顾丛豪将现场再度处理了一番,消除了痕迹后,就朝着远方而去。杜布注意到,顾丛豪所去的方向,正是那些灾民所在的地方。“难道这小子也要去传教吗?”杜布伸出了左左手,朝着顾丛豪离去的方向抓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一步迈出,就进入到了“和畅县城”外。——虚空中,处于虚影中的杜布眺望着“和畅县城”外的“和畅山脉”。“和畅山脉”很是高大、达到一万多丈,并不比荒漠处的高峰矮小,甚至还有过之。这是因为“和畅山脉”的最高峰“和畅峰”,亦是一座四阶上品灵峰。后者由一个名叫“顾家”的、三头六臂的婴元修士世家管辖。杜布在县城外遇到的顾丛豪应当就是顾家的修士子弟。“和畅山脉”是绵延起伏的丘陵上,其坐落着人口众多、商旅繁华、人口数量达到了数百万的“和畅县城”。县城之下,则是宽达百多里的河水浩荡、白浪滔天的“和畅河”。化形成为县城居民的模样,杜布在“和畅县城”的大街小巷徜徉。数百万凡人们的言语、步态、体温、脉搏、呼吸、呐喊等,在杜布心中无所遁形。因为杜布已经拥有“三心”,而且能“一心四千零九十六用”。这意味着杜布能施展出“一次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八听或视”。所以,杜布很快掌握住了“和畅县城”居民的方言,就如同其掌握了“惠风镇”、“近水庄”和“落尘庄”的方言一样。哪怕对方是一个哑巴,对杜布来讲掌握的难度亦很小,只是半个多时辰等待和资料搜集与处理的问题。——杜布来到了县城最大的市场“和畅中心集市”。里面有肉铺、青菜铺、糖果店、衣物店、杂货店等。集市里人来人往,大多数的人们多在麻衣外再披一件厚厚的皮袄。这是因为县城地势较高,气候较为寒冷,并且气候多变,所以人们不得不多穿些厚衣服。“和畅中心集市”人声鼎沸,与数千里外的灾民的处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来到一处人流不少的金器店,杜布看到一位打扮时常的少妇在问价。“这个金手镯多少钱?”手里拿着金手镯,少妇向店小二问道。“炮两银子!”“炮两银子?”时髦少妇皱起眉头道,“太贵了,最多八两银子!”原来,“和畅县城”将“十”念成了“炮”。“炮两银子,本店童叟无欺!”店小二回应道。“那我替你们店里发一条信息,如果有百人点赞,那你就给我八折优惠,怎么样?”那少妇娇声道。“你就是一万个点赞,我也不优惠!”那店小二怼道,一副毫不还价的模样。实在没办法,那金手镯实在太好。于是,少妇很不情愿地掏出十两银子,将那金手镯戴到了手上,然后喜滋滋地离开。——在“和畅中心集市”游玩后,杜布来到了县城里最为豪华的“和畅县谒舍”,看到一位客人准备入住。“您的临居牌引呢?”二十多岁的年轻店小二问道。“我没有。”那位客人操着和畅县口音,嘶哑着笑道。同时,他心里也感叹,自己如同回到了以前的通北县,做什么事情竟然都需要“临居牌引”这玩意儿,实在是限制太多,让人心烦。没有任何登记入住的想法,杜布继续游走在街头。在街头上,除了市民和市井的生活外,杜布还看到了不少的“道一教”道观、“博乐德教”寺庙和“克罗斯教”教堂等。这些教堂的内外,有不少的信众进进出出。——而在这附近,还有不少穿着质地上好的儒衫的儒士于地上匍匐前行。前行中,他们的身边总是陪着一条忠诚的狗,其中男的配母狗,而女的配公狗。他们和自己身边的狗一样,用十二只手脚于地上爬行。他们还隔三差五地与自己的狗一起,到街头边的邋遢堆里找食物吃。虽然这些人如此做作,处境看起来如此糟糕,但他们并没有浑浑噩噩、营养不良的情况,相反还身体健康,双目明亮,甚至有所图。因为他们是“儒犬宗”的信众和宗民。实际上,只要有人经过,他们就会站起身来,朝自己身上喷上香水,然后在自己的狗的陪伴下,唱歌跳舞。这一幕看得杜布有些古怪和有趣。这大千世界,果然需要多走走看看。杜布好奇之下,往正在一处邋遢堆边像狗一样狼吞虎咽、但看起来很是年轻和健壮的“儒犬宗”修士走去。——“嗯哼!”杜布咳嗽一声,试图引起那正在邋遢堆里狼吞虎咽、但年轻和健壮的“儒犬宗”修士的注意。“这位信士,鄙人乃‘儒犬宗’修士【尉迟大街】”,那位年轻和健壮的“儒犬宗”修士的修士抬起头来,看着直立的杜布,说道,“你可别急啊,我正在就餐呢!”说完后,尉迟大街继续吃那放在自己脑袋前面、由其他信士打发的六只包子。他将六只包子分了三只给身边的狗。他和身边的那条狗每人三只,而一人一狗都有三张嘴巴,所以尉迟大街一个嘴巴一个包子,一顿海吃。——尉迟大街吃得很快,有些噎着。于是,他趴到了街头边的水圳边,将三只脑袋凑近那脏脏的污水,就喝了起来。“这水的味道就是鲜美啊!”喝完后,尉迟大街还意犹未尽地感叹道。“尉迟大街兄弟,你吃饱了么?”杜布笑道,“我这里还有六只包子。”说完,杜布试图将那六只自己买过来的包子递给尉迟大街。——见到杜布的动作,尉迟大街露出有些恼怒的神情。但这神情很快一闪即逝。不过,就是这样,杜布还是察觉到了。“尉迟大街兄弟,我刚才的做法不对么?”杜布好意地问道。“这位信士,感谢您的好意!”尉迟大街点了点头,道,“除非你将六个包子扔到地上,然后我才会接受。“因为我就像我的道侣‘尉迟大香’一样,既不会站着吃东西,也不会接受信士们手里的食物,除非它们放落到地上。”——听到尉迟大街的话,杜布一方面依言将六个包子放到放落到地上,并且摆放在了共面前,另一方面,他则更是好奇于刚才尉迟大街话里的意思。“道侣‘尉迟大香’,那是哪一位?”杜布疑惑地问道。“这就是‘她’啊!”尉迟大街抱着身边的那只狗。杜布注意到,这是一只成年的母狗。“你们‘儒犬宗’修士竟然要与狗结为道侣关系?”杜布吃惊地问道。“难道我们还与人类结为道侣关系不成?”尉迟大街翻了下白眼,然后继续道,“那样的话,我们‘儒犬宗’干脆改名为‘儒人宗’算了!”——“那么,‘儒犬宗’的信念是什么呢?”杜布问道。“我们的信念就是,人不如狗!”抱着身边那只名叫“尉迟大香”的成年母狗,尉迟大街说道。“这信念究竟何何意义,愿闻其详。”坐在街沿上,杜布问道。抱着尉迟大香的尉迟大街,则伏在杜布的身边。“人类之心多狡诈,弱肉强食,并且还不承认。”尉迟大街道。“可是,野狼亦颇狡诈,而且同样推崇弱肉强食,不然所有的野狼都饿死了。”杜布提出了反证。“可是,无论是狼还是狗,都没有不承认,而是承认这一点啊!“这就是人类不如狗的地方,即不诚实。”——“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杜布道,“但也不能一概而论。”见尉迟大街在反驳自己,杜布继续道,“你说你们认为人类不诚实,认为狗诚实,所以要向狗学习,流浪于街头,并且和狗一样吃食、饮水,对吧?!”“虽然对我教不是那么熟悉,但你的理解倒是挺到位的。”尉迟大街对杜布的猜测表示肯定。“你说,人类在寻求什么呢?功名利禄?长命百岁?或是修仙成道?又或是像‘道一教’、‘博乐德教’、“克罗斯教”等那样,以忽悠天下无知这人为业?”尉迟大街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当然,在说到“道一教”、“博乐德教”和“克罗斯教”这三大教派时,声音放低了一些,并且还和他的狗道侣尉迟大香左顾右盼一番,似乎害怕附近有三大教派的人员经过,或是不小心监听到了。“你这说的倒有些意思。”杜布笑出声来。因为尉迟大街竟然对所有那些人们所珍视的东西不屑一顾,也算是独具眼光了。——“对了,这位信士,”尉迟大街说道,“你给了我六个包子,算是对我的施舍。“所以,我和我的道侣尉迟大香铭记在心。“为此,我们给你献上我们‘儒犬宗’的镇宗歌舞‘神仙好’”于是,尉迟大街站起身来。而在其身旁,尉迟大香也站起身来。尉迟大街在其道侣尉迟大香身上喷上了香水。尉迟大街也在自己的身上喷上了香水。然后,尉迟大街,开始朝着杜布卖力地歌唱。【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长生忘不了!】【古今仙家何处觅?】【流水哗啦不见了。】而在尉迟大街卖力歌唱着镇宗歌“神仙好”时,其道侣尉迟大香亦作着人形站立。围绕着杜布,尉迟大香竟然翩翩起舞。尉迟大香虽然是一条普通的成年的母狗,但她那姿态,她那动作,她那表情,就如同一位人类、一条灵犬或任何其他有灵智并且会表达的物种一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