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没有,”杜布摇了下头,继续道,“我从肖黑石老掌柜怀里那儿拿了这个小包裹,至于它不是齐家的东西,我不知道。”说完,杜布将那个小包裹从怀里取了出来,当场示意给各位齐家人看。“那是我的!”“那是我的!”齐老爷子躺倒在地,伸出双手,朝着杜牧大喊。——杜牧嘴角咧开,笑出声来,“刚才我儿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说什么东西是你的,那东西就一定是你的。“难道你说少了一样东西,那少的东西就一定是我父子偷了的。”杜牧说完,摇了下头,看着齐老爷子,后者默不作声。再看了看齐家人,他们同样不知该如何反驳。“既然这东西是肖黑石的,那我们就还给肖黑石,不应当还给你。”杜牧朝儿子阿布看了过去,后者点了下头。——“肖黑石一家三口已经死了,刚才到我们家放火和偷盗的就是他们一家人。”齐老爷子大叫。“咦?!”杜布父子面面相觑,没料到有这么回事。杜布已经告诉了爸爸,偷袭的人是肖黑石一家子。但他们没料到齐黑石动作这么快,竟然将肖黑石一家子全宰掉了。——低头想了一下后,杜牧抬起头来,继续问道,“那你能说一说为什么肖黑石会来你们家偷东西?“他们怎么知道你们家的东西在哪儿?“为什么你说肖黑石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齐老爷子将头撇开,没有回答。“阿布,我们走吧。“以后我们不来这劳什子摩托罗县城,也希望以后你们齐家人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杜牧朝儿子点了下头,示意其将那小包裹收好。既然那玩意儿是肖黑石的,现在肖黑石不在了,那就暂由儿子保管。“齐家想要,做梦去吧!”杜牧心里说道。“有趣!有趣!”父子正要离开,突然空中传来鼓掌声。——父子俩抬头一看,只见半空中突兀出现三个人的身影。他们不是立于树梢,而是立于空中十多丈处。这三个人都一袭白衣,身材很是高大。就是高大的齐黑石,在这三人面前都如同没有发育开的孩童。站在前面的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中年男女。中年女子琼鼻粉面、秀丽大气。其身旁的中年男子则扁鼻面方,神情毅刚,顾盼之间神色冷静,颇自有一股子坚毅、刚强的男子汉神态。他们正是从牛轭岭附近赶回来的贾蓑一和连清月夫妇。每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包裹。在他们夫妇后面,还有一位长须及胸的秃头老者。他是贾家的二长老【贾风光】。贾风光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猫。它安安静静地躺着。这只白猫的爪子动了动。杜布感觉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从中传来。他意识到,这只白猫能轻易给他带来生命威胁。——对于杜布的反应,二长老贾风光看在眼里,丝毫不以为意。他的这只灵猫是一阶上品,要杀死一个先天大圆满武者不会比吃灵肉困难。而对于眼前杜布的瞳孔微缩,贾蓑一与道侣连清月相视了一眼,心道,“这小子是一个可塑之才。”而在连清月的眼里,对这小子则甚至还带有一丝赞赏。这小子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就已经修炼到了先天大圆满,至少是三灵根修为。如果这小子给自家的女儿做丈夫,两人生下的后代肯定能有人灵根。甚至地灵根和天灵根,也未免不可能。所以,她想着给女儿贾笠香招一个上门女婿。虽然两人年纪差点,甚至稍稍有点大,但对于修士来讲这完全没什么问题。凡人世界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自己女儿比这小子大上三十岁左右,那更是好得很!当然,这事儿如何入手,让这小子同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更何况这是凡人的问题!——“在下齐黑石,拜见通北贾家修士!“不知贾家为何要进入摩托罗县,且进了我齐家?”齐黑石站不起来,躺在地上和三位高高在上的通北贾家修士说话。“死到临头,还要嘴硬!”贾蓑一袖子一拂,一股莫大的灵力从其身上传出。然后,齐黑石被封的穴道全部解除,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仍然脸色平静,双眼淡漠,即使一只脚传过来剧烈的疼痛。连清月将手里的包裹往前齐家院子中央一扔,那包裹自动打开,三个人头翻滚着落地。杜牧父子打量了一眼,就看到这三人正是曾经熟悉的肖黑石、黄小牛和施永福。“你杀的三个人的脑袋,我给齐家送过来了了。”连清月阴恻恻地说道。看到眼前的三个脑袋,杜牧父子对视一眼,觉得这世事真的是变幻莫测。再打量向齐黑石,后者脸色仍然平静,双眼则开始变得有些阴冷。——见到齐黑石仍然“死鸭子脖子死硬”,贾蓑一再将手中包裹扔出。半空中,那包裹同样自动打开,并且同样有三个人头翻滚着落地。这三个人头杜布父子不认识,但齐黑石却很熟悉。它们正是彭言古、吕火照和苏红涧!自己才赶回家,还没来得及逃离,这贾家就已经追踪上门,而且将其他三位全部处决了!引气修士家族之强大,果然非普通的先天武者所能想象!看到这,齐黑石面如死灰,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既然如此,齐某人性命你们拿去便是!”既然绝无幸免,只求来个痛快。齐老爷子此言一出,在声的几十位齐家人睁大眼睛,似乎觉得眼前的情形让人难以置信。“还望贾修士夫妇要不祸及我的妻儿老小。”齐黑石双腿跪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哼!算你识相!”“你们袭击我贾家,共杀害十三人,我只要你们齐家十三条性命和一些赔偿!”贾蓑一凭空出手,一道白光一闪,齐黑石脑袋就被割了下来。然后,一个盛放着“陶渊幽菊”的玉瓶从齐黑石怀里飘飞,远远地落入到了贾蓑一手里,然后迅速消失不见。孙小妹、齐世仁、齐世纪、齐世英、齐世雄和齐世碑等齐家一众顶梁柱式的人的脑袋,全部被贾蓑一和连清月夫妇当场割掉。就好像割韭菜一样,一大片尸体拿下。就好像下了血雨一样,整个院子中央一片血泊。齐家人惊骇在原地,呆若木鸡。杜牧父子同样在附近,双目大瞪,嘴巴裂开。不少飘飞的血迹沾染到他们的衣服上。地上蔓延的鲜血甚至浸湿了他们脚上的布鞋。——杜布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肚子里传过来一阵阵无法遏制的抽搐。他跪了下来,呕吐个不停。阿布呕得稀里哗啦,呕得头晕眼花,好一会儿后才缓过劲儿。此时,他看到父亲也跪在地上。他同样在呕吐,并且同样呕得稀里哗啦。好一会儿后,父子俩才停止呕吐,面面相觑。现在父子俩不仅灰头土脸,而且脸色苍白。幸好他俩脸上还有刚才救火时的黑灰,因此即使脸上失却血色,也和平常无异。但父子俩知道,整个齐家高手,已经被彻底屠戮一空!齐家由此被剔除出四大家族之列!而杜布更加清楚,刚才来者使用的绝对不是武者的手段,而是修士的手段!他看向父亲,父亲正向他投来征询的眼神。杜布点了下头。此时,连清月朝地上挥洒着衣袖,地上的十三颗齐家人头纷纷飞起,落入到其袖中不见。至于肖黑石一家三口的脑袋,他们则视若无睹。“你齐家的全部产业,要作为杀死我儿的赔偿!”连清月的声音遍传偌大一个齐府,然后准备和二长老贾风光、道侣贾蓑一离开。——突然,杜牧扑通一声,双腿朝他们跪下,跪在了血泊中。“贾家修士高义!叩求你们救救我妻!”他勉力抬起受伤的胳膊,恭敬作揖并磕头。杜布早已明白了这一点,赶紧也和父亲一样跪下。父子俩不断地在血泊中叩头,额头上都沾满了血水。杜布感觉自己磕头磕得砰砰响,不知那血水是自己的,还是齐家人的。“贾家修士高义!叩求你们救救我妻(妈)!”父子俩一边磕头,一边高声呼救。连清月率先停下了脚步,嘴角带带着一丝略有略无的笑容。待父子俩磕了十七八个头后,连清月从半空中缓慢降落。来到一个干净处落脚,连清月问道,“你妻子究竟是什么病?”听到对方有救命的意思,杜牧闻言大喜,赶紧将孩子她妈的病情描述了一遍。虽然说的相对较快,但杜牧仍然注意不让自己的口水喷出来。而且,他还特意指出了“苏铁凤尾”这种毒物。这种毒性首先还是陶小天大爷指出来的。杜牧父子看着近在眼前、神通广大的修士,眼神中都充满了希冀。——“这个病较棘手,特别是对于凡俗医术来讲。”贾蓑一看到妻子来到这对其貌不扬、普普通通的父子面前,感觉有些奇怪。但就是这要,他也从半空中降落。“你们能付出什么诊金?”贾蓑一看着眼前这对仍然跪在地上的父子,袖子一拂,他俩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这就是修士的力量!”感受到那无法匹敌的伟力,杜布心中一阵热切。“我……我……我……”杜牧嗫嚅着,却说不出来。父子俩相对对视、搜肠刮肚,也无法找到任何一样东西,觉得能让修士愿意出手。“如果你愿意你儿子入赘我贾家,我就出手救你妻子。“孩子,你愿意吗?”连清月说道。“啊?!”杜牧父子很是吃惊,都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杜布心思电转,想起了乡里小孩经常传唱的《赘婿》歌:【吃饭你不能上桌】【干活你不能多说】【娃儿你生了一窝又一窝,】【可是娃儿姓王,你却姓郭。】杜布知道,对于乡下人来讲,赘婿是最差的一种选择。所以,杜布对此觉得很是遭受侮辱。但如果拒绝了对方,就意味着妈失去了得到治疗和康复的唯一机会。而看对方的样子,治疗妈的疾病是十拿九稳的。因此,如果拒绝,自己对得起辛辛苦苦养育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吗?如果拒绝,自己对得起三个兄弟姊妹吗?如果自己拒绝,自己难道还能和那卖身救母的郑吉英相媲美吗?“不,一定不比那卖身救母的郑吉英差!”杜布下了决定,转头看向父亲。他看到父亲摇了下头。父亲的心意自己知道。他不想用儿子的幸福去交换妻子的幸福。但儿子有了自己的心意和主意。杜布正想要回答连清月的问题,突然天空中又传来一阵声音:“有趣!有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