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布将这块石头朝第四洞府门口扔去。“扑哧!”石头如同泥牛入海。眼前的门仍是那扇门……第二颗、第三颗……扔到第六颗石头时,一阵波光乍现,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洞府门前。他正是贾布的岳父贾蓑一。其脚下的门边有五颗石头,最后一颗石头被他拿在手里。贾蓑一看起来有些恼火。——当时贾蓑一正从修炼中醒来。通过阵法,贾蓑一视线穿透门外,看到贾布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似乎想要进来。这小子虽然是一个三灵根,资质不错,但其个子矮小,其貌不扬,其老爸还是一个豁牙。这一家人就没一个长得好看的。如果将这一家子扔到人群中,就好像往大海里尿了一泡尿,什么影响都没有。但由于道侣连清月的坚持,即使贾蓑一看这一家人不太顺眼,也还是不得不接受。现在虽然不能说木已成舟,更不能说生米煮成了熟饭,但至少事情完成了一半多。对此,贾蓑一不喜欢,而其爱女贾笠香更不喜欢。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如果死有全尸的话,现在尸体都还没有化为泥土呢!这小子来到自己的洞府,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肩膀上还有一只愣头愣脑的野芦花鸡,贾蓑一看到这幕就很不爽。现在,他竟然还在往自家的屋子里扔石头!这种不爽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如鲠在喉“。“对,这小子就是自己喉咙里的鱼刺!”这小子已经扔出了五块石头。他马上就要扔出第六块。本来不想理睬这小子的,但贾蓑一实在忍不住,于是将第六块飞来的石头凌空接住。——贾蓑一双眼圆睁,低声怒吼:“‘鱼刺’,你……”“‘鱼刺’,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鱼翅’?”贾布有些不明所以,感觉自己舌头都转变不过来。但看到对面的贾蓑一那一副很不爽的样子,贾布赶紧停止思考、跪了下去。“爸爸,贾布有礼!”看到眼前这小子一副木讷跪地的模样,贾蓑一赶紧止住了自己的火气。“不要和凡人过不去!”贾蓑一将袖子一挥,手上的石头和地上的五颗石头全都消失不见。“你找我什么事?”贾蓑一保持平缓的语气和平静的脸色,让贾布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女婿想知道,一头猪如果要配种,是被圈养起来配种繁育出来的下一代质量高些,还是放养后繁育出来的下一代质量高些”贾布跪在地上,等待着岳父的回答。“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贾蓑一厉喝道。“有话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贾蓑一继续忍住愠怒,恢复了平缓的语调。“我想下山去‘乡里乡亲医馆’买些‘武养液’,但也出不去,需要您和三长老的同意。”贾蓑一没有拒绝,毕竟上门女婿要长得高大健壮,还是需要习练先天武艺。他作为岳父没办法拒绝。于是,贾布拿着贾蓑一的纸条,向贾家主殿偏房而去。——贾家主殿偏房,三长老贾风书正在挥笔写字。自从三十年前道侣离世后,他觉得自己在世上要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做。以前她在世时,这个也不让自己做,那个也不让自己干,弄得贾风书感觉很不监畅快,似乎她就是狱长,而自己就是她监管的犯人。后来老婆子终于死了,也没有子女的烦心事。“你死得早,而且还没给我留下一男半女。“老婆子,你对我真好啊!”虽然在老婆子的葬礼上表现出了悲戚,但贾风书同时也觉得很高兴。因为他高兴自己回复了自由,就好像年轻时候一样。至于子女,贾风书从来不觉得那玩意儿要比手中的毛笔更有用或更有趣,虽然他历来喜欢小孩、关爱后辈。但要贾风书抱娃娃、洗尿布,他觉得很是难受,总觉得不如多读书、多写字。但由于老太婆管着,所以他贾风书长期未能得偿所愿。——“辛辛苦苦几十年,终于回到年轻前。”老婆子死后第二天,贾风书就击缶而歌。歌声节奏明快,有如几十年前。当然,虽然心态变得年轻,但毕竟已经活了不少的岁月。在岁月的沉淀下,自己不可能再如年轻时那样放浪形骸、风花雪月。到老了,就要有老人家的样子,就要将以前的遗憾弥补过来。于是,他开始练习写字。——年轻时,贾风书字写得不太好,经常不知不觉地就将楷书写成了草书。现在到老来,写楷体还是不能得心应手。这让贾风书有些感慨,觉得整个贾家里就自己和贾蓑一的大儿子、自己的族孙贾笠章个性相似,所以二人相交莫逆。贾风书沉不住气,那自己就写不好楷体字。而贾笠章沉不住气,则连大腿盘坐、五心向天这样的标准修炼姿势都做不也多久。当然,这小子还孜孜以求于修炼之道,固执如同自己对那楷体字的爱好一样。而且,贾笠章在沉不住气方面的表现远强于自己,而对大道的追求与渴望也远强于自己。所以,贾风书认为,自己和那贾笠章在前世是兄弟也不一定。“在前世时,贾笠章说不定还是自己的‘兄长’呢!”——感叹中,贾风书还为贾笠章的死深表遗憾,因为整个家族就贾笠章最喜欢自己的书法,有如自己喜欢看那位不知是族孙还是前世兄长的人的修炼。正是因为这个遗憾,所以贾风书才在婚约仪式上对贾笠章的妻弟、那位名叫“贾布”的小男孩多说了两句。那小子长相普通,修为倒是不错。现在,才过了一两天,这小子又来了,并且到门口了。贾风书神识放出,脸上露出微笑。“希望你这小子和你的大舅子一样喜欢我的作品!”——“小子贾布,参见三长老!”贾布感谢了岳父后,就来到主殿偏房,找到了正在写字的三长老贾风书。“说吧,何事?”贾风书继续低头伏在案板上,其手中的毛笔如同丛林中的蝴蝶舞步一样快速移动。墙上挂着很多的墨宝,都是贾风书他老人家亲笔书写的。对于贾布这小子的来意,其实贾风书清楚得很。但作为上位者,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想法,而是要下面的人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从而好让自己作出决定。“现在您正在书写大作,我还是等您写完再说。”贾布站起身来,来到贾风书身边。这老头子虽然个子很高,年纪也很不少,因为其脸上的疙瘩有如山里的沟壑,但其写书法的速度却是很快。而且,贾布完全弄不明白三长老的书法究竟写了些什么。很快,在长老就写完了一幅书法作品,并且还珍而重之地盖上大印,用镇纸压住。贾布顺便瞥见了墙壁上的墨宝,但它们读起来更让人困惑。——“说吧,这四个字所写何意?”贾风书指着墙上一副墨痕未干的墨宝道。这小子竟然懂得欣赏自己的作品,贾风书来了兴趣,并且不由得为那“前世的兄长”而感到庆幸,因为后者的事业后继有人。【妇女之宝】贾布不敢确定,因为这样粗鲁的作品不会公然挂在墙上。“胡说!这明明是‘宾至如归’四字!”这小子竟然将自己的草书读成这样,真是让人无语。但贾风书也不好进一步地发泄自己的怒气。因为那四个字他本来想写成楷体的,结果却在走笔时不得不写成了草书。“那这一幅字呢?”听到对方的训斥,贾布知道自己弄错了。看到三长老指向的又一幅字,贾布更不敢回答,因为它更粗鲁。肯定是自己弄错了,因为实在解答不出其中的真意。“说吧,我不会怪罪你们小孩的。”贾风书鼓励道。“年轻人,犯错误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要连续犯错误。”贾风书还是挺和颜悦色的。——【去他妈的?】贾布小心翼翼地将那四个字念了出来,小声念时他还去看贾风书的脸色。“X!明明是‘春池嫣韵’!你小子是不是存心过来给老子搞乱?!”贾风书双目圆睁,气得长须上翘。一股大力涌来,贾布感觉自己无法自主地被引气高段修士扫地出门,而五花则被突如其来的惊扰弄得翅膀乱扇。“气死我了!”三长老一声怒喝声。“砰!”怒喝声中,学堂门被大力关上。通过即将合上的门缝,贾布瞥见三长老的胡子都被气得掉了三根。一定是三根胡子,贾布相信自己的视力,如同他相信用棍子擦屁屁一定会生痔疮一样。而在三长老心里,这小子的欣赏水平也就那下三滥的水平,不值得生气,更重要的是要加强对这类后辈的教育,不能让这些不学无术的人为害凡人世界。自我安慰中,贾风书的气息逐渐平稳下来。——与此同时,贾布则闷闷不乐地返回位于芗圆山半山腰的“芗凤阁”。当然,他也暗自庆幸,自己和五花都没受伤,因为贾长老那么高大,一身修为那么精深和强大。前面,司掌贾笠阳正在“芗凤阁”外面,手里拿着一个令牌。“回来了?还顺利吗?”贾笠阳笑眯眯地问道。“还行,”贾布模棱两可地回答道。“这个给你。”贾笠阳将手中的令牌递了过来。贾布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张通行令牌,上面写着“兹准上门女婿贾布赴芝山镇,限两天来回”的字样。后面还署着日期和三长老及岳父的大名。“这么快?”贾布有些诧异。“三长老派出云雀送过来的。”贾笠阳解释道。——由于时间紧急,贾布立刻就朝山下走去。他顺利通过了位于芗圆山脚下的正大门,第一次来到了芗圆山外。外面峰林毓秀,人来人往。一辆高大的马车正在芗圆山正大门处转圈。见到贾布出门后,马车来到贾布面前停了下来。马车夫三十来岁,面色粗糙、黝黑。“这位姑爷,你可是要去芝山镇?”贾布一袭青衫,这是标准的通北县未圆房上门女婿的衣着,因此对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啊,多少钱?”贾布问道。你的第一句话要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再然后慢慢引出自己的意思。对方问自己是不是要坐车,自己问路费是自然的。“三十文,不二价。”车夫笑呵呵地说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