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花算数算了好久。它感觉有些累了。它转过了头。它看到了还在持续打量着自己的杜布。二哥在用他的灵眼和神识同时打量着自己。自己的里里外外似乎都被他看透了。“二哥,你怎么能这样打量小弟呢?”杜五花在心里朝着杜布吐槽,“爸爸说了,非礼勿视啊!”“五弟,实在不好意思,二哥在思考深刻的问题呢!”听到了杜五花传过来的心里话,杜布激动莫名,立刻传音!当杜五花专心致志朝自己说话,哪怕是心里话,自己也能听到!这并不需要通过五弟的喉咙!它不需要喉咙也能说话!——“二哥,你竟然能听到我的心……里……话……”杜五花惊诧莫名,翅膀扬起,一双鸡眼惊异地看着杜布。听到阿花莫名的尖叫,杜布感受到,阿花必须要朝自己说话,并且它说话要保持一个平常的声调。如果它声音变得高亢或尖锐,那么自己听起来就是模模糊糊的。杜布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新世界!他很是激动。当然了,五弟的话必须要回应。“五弟,二哥不是在窥探你的隐私,”杜五花保持高频语调,继续给阿花传音,“我是在想,为什么你进入了‘牛厄智’内,就会说人话了。“我仔细琢磨再琢磨,然后就听到了你的心里话了。“我想,如果你只是自己对自己说话,那我或许听不到。”于是,杜布和阿花商议,要后者自己对自己说一些只有它自己才能知道的秘密。每个人都有秘密。哪怕是一只鸡,也必须拥有自己的隐私。杜布向五弟保证,他绝对尊重并且捍卫它的“鸡权”,就如同自己完全赞同人权一样。——听到了二哥关于保证的话语,杜五花放下了心。对于二哥,它是完全相信了的。那自己有什么隐私呢?半山村后山东北角的故事?自己在被二哥抱回家之前被爸爸吓得拉出了鸡屎?还是说在《泡浴天国》里看到的有名的桥段?在这个桥段里,那个美人说,“一只公鸡可以满足十只母鸡,但十个男子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当时看到这个桥段,杜五花差点笑岔了气。原来这人类也知道我们公鸡的伟大啊?!“真是知音啊!”其实,比起人类来,我们鸡类还是有很多的优点滴!这个桥断反复出现在杜五花的脑海里。它一直萦绕不去。当然,这是自己的秘密,暂时没必要让二哥知道。不过,似乎让二哥知道也没什么关系。现在二哥长得那么高大,似乎已经发育成熟了。杜五花转头看向了二哥。二哥正一脸懵逼。——“二哥,我刚才想了些什么,你知道吗?”杜五花好奇地看着二哥。“五弟,我看到你脑海里出现了‘脑白金’,而且到后来那‘脑白金’还挺多的,看样子后来你的想法很多?”杜布摇了摇头,疑惑地反问道。“嗯!”杜五花回应道,“二哥你想不想知道啊?”它的鸡脸上露出好玩的神情。看到阿花那一副“鸡贼”的样子,杜布摇了摇头,道,“五弟啊,那是你的隐私,二哥暂时不想知道!“二哥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怎么样听懂我的人话的呢?“有没有你无法听到我们人类说人话的时候呢?”——看到杜布脸上困惑的表情,杜五花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过于孟浪了。二哥现在是好学深思,正在和自己一起钻研极其深奥的问题呢!仔细想了想二哥的问道,杜五花不太敢确定地回答道,“二哥啊,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在后山‘老家1.0’的时候,就不仅能听懂鸡话,而且能听懂燕子、麻雀、乌鸦、老鹰、甚至是野猫、野牛、野狗、老虎等的话。“但傍晚的时候,那些蝙蝠出来,它们吱吱地叫,我就听不懂它们是什么意思了。“比较起来,你们人类的话,比起那些野猫的话,实在是容易懂太多了!”——听到阿花的话,杜布不由张大了嘴巴。他现在才知道,五弟竟然是一位语言学专家!哦,不,五弟是语言学大师!“大师——哦,不,五弟,”杜布惊诧地问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但燕子、老鹰、野猫、野牛等都会像人类一样说话吗?“如果不是像人类一样说话,那它们是怎么样说话的呢?”——听到杜布的问题,杜五花在小矮凳上坐下,用它的鸡爪子翘起了二郎腿。身子往后一躺,阿花一边琢磨着要如何回答,一边缓慢地说道,“二哥,你这个思考的方式很奇怪哦。“燕子说话,和你们人类说话不同,因为它只是会说‘我要做窝’、‘下了三个蛋’、‘小燕子要孵出来了’、‘那里有很多虫子’等简单的话语。“而且,只有那些一起飞来的燕子才会说话,那些独飞的燕子并不会说,似乎失去了语言功能。“当然,也有些燕子即使是群居,也不会说,因为它们或许耳朵已经不听使唤。“而燕子娃娃只会叽喳叽喳地叫唤,因为它们要叫,才会学会发声。”杜五花说了半天,终于将一些主要的细节说完。——而杜布脸上的疑惑还是没有减少。“燕子会说话,可为什么我们人类听不懂,而阿花你却能听懂?“难道你们在东北角的时候,什么鸡都能听懂燕语?”听到二哥的话,杜五花鸡爪子交换了一下,正了正二郎腿姿势,说道,“二哥,你要一次只问一个问题,不要问两个问题。”“好的,五弟!”杜布赶紧点头。“吱!”杜五花突然发出一阵高亢的、尖锐的吱声。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燕子叫。“二哥,这是燕子在说‘我’的意思。”杜五花解释道。“吱!”杜布试图模仿杜五花的发音。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模仿不出来!——“五弟,你为什么觉得那么像,而我却学不会?”杜布疑惑地问道。“这是必然的情况,二哥,”杜五花道,“因为从血缘关系上来讲,我和那燕子是探亲,而与你们人类是远亲。“距离越远,那相互模仿就越困难。”然后,杜五花模仿了麻雀、斑鸠、麻雀、乌鸦、老鹰等关于“我”的表达,每一个都学得活灵活现。但在模仿野猫、野牛、野狗、老虎乃至人类等关于“我”的表达时,杜五花就有些不像。杜五花道,“我模仿那样野猫的‘喵哦’声,就学得不是很好,但你们人类就学得挺像。“但我想啊,这应当可以通过多加练习加以改善。”——杜五花的回答,在杜布看来是非常正确的。鸟有鸟语,兽有兽言。如果要想真正弄懂,还是得多多学习。要学会一门鸟语,恐怕不一定是一件难事。杜五花能学会人类的语言,自己为什么学不会野鸡的语言?如果以此类推,那么自己懂得那些兽语,或许亦非难事。杜布突然有了一个学习上的小目标。自己为解决那言缺、智蔽和慧障方面的难题找到了一丝线索,并且这可能为破解“牛厄智”自带的关于鸟类话语的转译机制提供启示。当然,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它亦并非当前最紧迫的事项。这些修道之法,暂时让让位于对修炼法门的掌握和灰紫灵力的提升。只有一紧一慢、一张一弛,才能走得远、走得顺。——兄弟俩对话半天,肚子都饿了。杜布念头一闪,进入了“牛厄智”之内。这是他最近几个月来头一次进入了“牛厄智”空间。草坪一片平整,其上芳草萋萋,小草叶上露珠凝聚,一切如昨。杜五花锄地的地方,已经恢复了原状,但还有一些旧有翻地的痕迹。至于那四父子死亡后的痕迹,丝毫都没有残留,仿佛他们从未被弄进来过一样。再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见弯弯曲曲的小径,草坪上四处点缀的紫色的喇叭花、大红的芍药、层层叠叠的牡丹和高大挺拔的桑树、松树和柏树草木似乎从不枯萎,花儿似乎永远这般地绽放,而花草的香气一如既往地扑鼻……杜布转了三圈,发现没有异常。来到“花明楼”前,顶棚下,茶几摆放。茶几上,杜五花曾经的小书包还在其中,并且书包口还是压着小石头,一如当时对阿花的交待。打开书包,那里有四千八百两金票、十二万多两银票、大金戒指、以及粗金项链。这些金票和银票杜布想要在回家时交给父母,但现在修为有限,即使想回家也危险重重。甚至半截断剑也还摆放在茶几上。杜布在小矮凳上坐下。小矮凳本来有四张,但被杜布弄了一张出去了。现在,屁股下面的小矮凳,相对小了些,但问题不大。——杜布神识一动。丛林里,阿花在做伐木工时留下的柴火凌空飞来,纷纷杳杳地在顶棚下面落下,自动汇集成堆。杜五花做了的那个粗糙的“厚硬松砧”,自然也摆放在边上。再然后,一条半尺多长的鳙鱼突兀地从池塘内飞出。它要飞向那块“厚硬松砧”。这鱼儿在空中活蹦乱跳。但一把锋利的飞剑凌空落下,精准地斩落到这鳙鱼的头部。鳙鱼神魂震荡,脑浆被荡得一塌糊涂,然后就死了。杜布脸带微笑,手拿镰刀,开始用力刨起鱼鳞。修为恢复后,这鱼鳞刨起比较轻松,除了力度稍大之外。再然后,就是将灵鳙鱼冲水、解剖、冲水、切片、腌渍和下锅。半个多时辰后,一份浓香去腥的鱼汤就已经做好。当然,杜布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再一个念头,杜布带着那一大砂锅的鱼汤和一些生鱼肉、鱼鳞、鱼内脏等,离开了“牛厄智”,来到了山洞内。一会儿,山洞内鱼香扑鼻,甚至向外弥漫。“五弟,要不要来点鱼汤,这可是补脑的物!“你现在学数学,可费脑了!”杜五花好心劝诫。“安啦,二哥!”杜五花摇摇头道,“我前段时间照顾你,天天吃那些什么‘乳酪炖牛肉’啥子,都吃得恶心死了。“看到这生鱼肉、鱼鳞、鱼内脏,我口水都快流出来啦!“还有,二哥,下次不要一次弄这么多出来。“吃得太多,以后就没得吃,可不符合‘可持续饮食’法则哟!”——兄弟俩准备开餐。山洞外,天色逐黑。鱼香味飘出了洞外。山洞门口,飞过来一群黑压压的鸟儿。杜布耳边则响起一片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他凝神一看,麻雀、燕子等各有二十多只,斑鸠三只,乌鸦和老鹰各有一只。“喳喳!”这是麻雀的叫声。“叽叽!”这是燕子的呼唤。“咯咯”、“呜呜”和“哧哧”,这分别是斑鸠、老鹰和乌鸦的叫声。“五弟,这些鸟儿在说什么啊?”杜布一脸好奇地传音道。“我不太明白!”杜五花不是很肯定地说道,“或许它们都是在叫‘好香’吧!”忍住吃鱼头汤的诱惑,杜布好奇地问道,“五弟,你不是说你懂得鸟语吗?”“二哥,我没说错,也没让撒谎啊,”阿花将一根鱼肠子小口小口地吃进嘴里,然后道,“我的鸟语是在‘老家1.0’那儿学习的。“这儿离‘老家1.0’挺远的。“大家相互之间也不往来。“所以它们的方言我也不太懂啊!”——“什么,你们禽界也会有方言?”杜布大吃一惊。“是啊!”杜五花继续道,“你们人类之间不也是如此吗?我听通北县人的说话,与摩托罗县人就有一些细微的差异。”听到这儿,杜布点了点头。五弟见多识广,在这方面杜布自叹弗如。交流中,杜布还知悉,在老家后山东北角的时候,五弟它们是通过叽叽喳喳进行话语交流的,所能表达的意思,远远没有人类这么复杂。现在五弟即使懂得那些方言,也难以用它的鸡嘴巴说出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