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孔家族长孔怀苗和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再度异口同声地向杜布鞠躬、行礼。“你们这是用心良苦啊!”杜布叫道。其嗓音还是如同二十多年前以前一样。他仍然保持着年轻时候的嗓音。“自从师叔二十多年前离别后,我们就每年为师叔举行生日宴会。”看到杜布那悲喜惊的样子,族长孔怀苗继续道,“当然,这样的宴会只有我们孔家上下参与。“外人并未有机会参加。”——“这倒比较有趣。”杜布点了点头。刚才他们给自己的画像上香,弄得杜布感觉怪怪的。因为上香的时候还要祝“生日快乐”,这感觉更是不同一般地古怪。但在感觉怪异之余,杜布更多地是感动。“你们这样做很好。“我为你们的挂念表示感谢。”为了表示感谢,杜布送上了三玉瓶的二阶极品灵水。见此,孔家族长孔怀苗和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心头大喜。因为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日祝贺花费,还不到这三玉瓶的二阶极品灵水价值的百分之一。【一次投入,百倍回报!】“简直是做梦都要笑死!”——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孔怀苗邀请杜布入席。当然,杜布是坐在上席。并且,孔家族长孔怀苗亲自作陪。至于五花“师叔”和小白“同修”,当然也是在上席。他俩分别由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作陪。桌子中央还摆放了生日蛋糕。——“生日蛋糕!”这是一种很高大上的玩意儿!杜布从来都没有吃过。他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因为自己还是那劳什子的乡下娃子!”杜布再度意动。意动中,杜布为自己的悲惨境遇和有幸遇到孔家的款待而激动。激动中,杜布流下了眼泪。看到激动的杜布,孔怀苗宽心安慰道,“师叔,今天是您的生日。“我代表孔家上下,恭祝您生日快乐!“也祝愿您大道有成,寿与天齐,并且横行于诸天万界!”——“多、多、多谢!”杜布法力一动。其脸上泪痕已干。“二哥,你为什么这么感动?”五花好奇地问道。“五弟啊,二哥我从来没过过生日呢!“人生第一次,能不激动嘛!”杜布回应道。“嗯,二哥这样想,倒是可以理解。“对了,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啊,二哥?”五花问道。“这要问你新生的老妈。”杜布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啊!”“祝你生日快乐!!!”族长孔怀苗带头为杜布唱起了“生日快乐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自然有样学样。他们仨早已是一条心。对于这一边唱歌一边拍巴掌,为他人祝贺生日快乐,对于他们这二百来岁的老头子来讲,有些尴尬和奉承,但他们觉得这样却是很开心、很快乐、很舒坦。之所以很开心、很快乐、很舒坦,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这样做过二十多次了。这也不仅是因为他们已经活过二百多岁,脸皮够厚。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感觉这为他人——更重要的是为杜布师叔兼客卿——祝贺生日,很划得来。“这样的师叔大了几个吧!”“如果说不够,那就来几打吗!”——看到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一边拍巴掌,一边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五花感觉很是怪异。它一动不动,只是觉得很新鲜。因为五花是一只乡里鸡。它自认为没见过世面。原来过过生日是这种玩法。这与半山村的情形完全不同。在半山村,乡下人过生日的时候,就是一碗长寿面,再加上红鸭蛋。“对,一定是‘红鸭蛋’,不是‘红鸡蛋’!”之所以是“红鸭蛋”,不是“红鸡蛋”,倒不是因为五花将会是一只闻名天下的鸡。那时候的五花,还完完全全地是一只普普通通、羽毛断裂、奇丑无比的野芦花鸡。当日自己的模样,在半山村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完全是因为“鸭蛋”要比“鸡蛋”大。所以,对于乡下人来讲,大就是美。——与没什么见识的乡下野鸡五花相比,小白这只城里出生的狗,倒是附和起了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它为二哥拍巴掌。它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其嗓音粗犷、低沉,充满了浑厚的男中音的感觉。更准确地说,它充满了浑厚的男中年狗的嗓音模样。对于二哥能过生日,小白是高兴的。对于一边拍巴掌,一边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它同样是见过的。当然,那时候小白还是在地上趴着。因为那是在旧青苹果郡摩托罗城“老象鼻客栈”的时候。——记忆中的“老象鼻客栈”,大气、奢华。达官贵人来来往往。唱歌、跳舞和生日宴会,更是络绎不绝。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达官贵人基本上都属于世家。而所谓世家,别的不谈,起码一条,就是人口多多。如果只有光杆司令一个,那还谈劳什子“世家”?!“完全就是一只独来独往的蜘蛛!”所以,这些有钱有势人又多的世家,就几乎每天过来包场子,举行生日宴会。他们会一边拍巴掌,一边为那天的主角唱“生日快乐歌”。对于这些情形,小白不是一次见过。——小白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像人类这样过生日呢?”偶尔地,它也想到妈妈。“妈妈就没有过过一个生日。”小白心里无比确定,现在自己的妈妈“小旺”已经死了。妈妈并不知道,自己不仅取名为“小白”,而且在人类——更准确地说,在家——还获得了一个姓,即“”。妈妈似乎没有“”这个姓。它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的姓。即使爸爸牧那么爱它,仍然没有给妈妈取一个姓。小白认为,这倒不是牧等一家人的忽视,而是他们压根没有二哥这样灵通的想法。当然,这一切也要感谢十娘这位妈妈。正是因为她收养五哥,并且为其取名为“五花”,所以二哥也才会给自己取“”姓。——想起往事,小白就为妈妈感到遗憾。妈妈没有过姓。妈妈也没有过过哪怕一个生日。当然,自己也没有过过生日。人类过生日很热闹。有很多好吃的,而且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作为礼物。对此,小白曾经见过很多次。它趴着见过很多次。有的时候是与妈妈在一起。有的时候,则是与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在一起。毕竟,在“老象鼻客栈”,自己还是有好几个兄弟的。大家经常相互串门、嬉戏、斗角或与其他的狗打群架。——凭借那灵敏的狗鼻子,兄弟们将其他的狗赶走,躲在“老象鼻客栈”的包厢外面,等待着那些包厢内的人类走开,然后大家赶紧上去舔食人类杯盘狼藉之后留下的残羹冷炙。这些东西对于人类来讲是完全可以扔弃的东西。但对于当时的小白及其他兄弟姐妹来讲,则完全是一次难得的美味。这样的美味,完全值得再与其他的狗打一次群架。当然,如果自己能够过一次生日,并且有这样的美味,那就好了。遗憾的是,这样的想法压根儿没有实现的可能。这不仅因为自己只是一条狗。这也不仅因为自己是一条趴在地上、用嘴啃食的土狗。更重要的是,除了二哥,部分地还包括牧,天底下很少能见到有人懂得“狗语”的!——当然,即使如此,二哥自己也没过过生日。他似乎对自己过生日很不重视。所以,小白自认为完全没有过生日的可能。二哥带着自己,还有五哥五花,浪迹于天涯。二哥如同孤魂野鬼。五花和自己,则如同野鬼孤魂。“那生日,是压根儿都不想的!”但出乎意料的是,二哥竟然想过生日。“别人为二哥过一次生日,二哥竟然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小白感觉诧异。诧异的小白为二哥感到高兴。毕竟,还是有人惦记着二哥,并且惦记着二哥的生日。于是,小白一边用力地举起狗爪子,为二哥拍巴掌,一边激荡起浑厚的男狗中音,为二哥唱“生日快乐歌”。如果不是二哥神通广大,遮蔽了声音的外泄,小白相信,自己的鼓掌声和歌唱声会将整个的大殿都掀翻。甚至整个“新南枝峰”的树木都会因为自己的大声歌唱而摇摆不休。即使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已停止鼓掌和唱歌,小白也还是意犹未尽。——鼓掌和歌唱结束。然后,族长孔怀苗和长老孔怀莲、孔怀草一起抬来了一只碗。这只碗很大,因为它有三丈长、两丈深。哪怕是筷子,也有五丈长。它那里面是热气腾腾的二阶上品浓汤。浓汤里面,是一碗很是扎实、劲道的长寿面。长寿面上,盖着两只煎蛋。“那不是鸭蛋,也不是鸡蛋!”凭借那灵敏的狗鼻子,小白确认。“这是‘东海长寿面’,那是两只二阶灵鹤蛋做的‘二阶灵鹤煎蛋’。”族长孔怀苗介绍道。同时,他将那双五丈长的筷子递给了二哥。——这双筷子比王哥的身高还要高上一倍多。“给二哥做竹杠都可以了!”小白觉得。其实,这两根筷子确实就是两根竹杠。当然,它们并非原木竹杠。因为它们是经过修整、前头尖细、后头四四方方、象征着“天圆地方”的二阶灵竹筷子。“你们俩每人吃一个蛋!”二哥法力一动,大气地将两个比簸箕还大上许多倍的煎蛋送到了五花和小白面前。五哥五花没有客气。它鸡嘴巴一张,那个煎蛋即落入肚里。——小白也有样学样,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这个煎蛋。“没有‘老象鼻客栈’的残羹冷炙味道好,差评!”小白觉得。而与此同时,小白注意到,二哥嘴巴一张,然后那长寿面就自动伸出了头。然后,那个头就进入了二哥的大嘴里。二哥一个吸溜,这根长寿面就往二哥的肚里钻进去。它钻啊钻。二哥吸了好久,这根长寿面的尾巴仍然没有露出来。“这一大碗长寿面,只有一根。“这是我们族长和两位长老一起,一共做了九天九夜才做出来的。”长老孔怀莲好心介绍道。“呼噜!”二哥终于将那根族长和两位长老一起,一共做了九天九夜才做出来的吞到了肚里。“你们有心了。”二哥道。“至于这劳什子生日宴兼上香,还有我的画像,那就全部都取消吧。“从此之后,孔家与我缘分已了。”——而当杜布说完的时候,孔家族长孔怀苗和孔家长老孔怀莲、孔怀草发现,杜布师叔兼客卿已然消失不见。他们仨面面相觑。眼神中很高兴。因为杜布离开的时候,又留下了三大玉瓶的二阶极品灵水。当然,他们又很唏嘘。他们这一走,以后大腿就没有了。这杜布师叔不知怎么走的,正如他们仨不知一人一鸡一狗是怎么来的。“天佑我孔家,希望成为玉胎世家!”孔家族长孔怀苗喃喃自语。——而此时,杜布正带着小白,与五弟阿花一起,凌空前行。其脚步似缓实急。毕竟,玉胎圆满大修士,就是那么快速和游刃有余。而作为有翅膀的野鸡,虽然五花不是那么擅长飞行,但它毕竟是有凤凰血脉的三阶灵禽。它与已经玉胎大圆满修为的杜布并肩而行。两兄弟快步凌空而行。前方,“新青苹果峰”已然在望。五花低头望去,“新青苹果峰”第八层,丁字区,第五十九号住所。这是阿开和阿锅两个姐姐的住所。它和二十多年前一样,还是有整饬得干净整洁。二十来间房子里,客厅、主卧、厢房、杂屋、厨房、盥洗室、马厩等一应俱全。五花将目光投身了而在西厢房附近的书房。——西厢房附近的书房内,已经年纪四十八岁的锅正给女儿【乔小茉】辅导功课。乔小茉是她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孩子。自己三十八岁高龄才生下这娃娃,受罪不少。再说,现在自己已经绝经。以后想生娃娃,也没得可能了。为此,锅对小女儿乔小茉很是宠爱。这小姑娘有些刁蛮,吃东西比较任性,身子胖乎乎的。就是脑瓜子不太好用。连学堂先生布置的作业都学不太好。——“我问你,妈妈开的‘文哥粮油店’,给客人出售货物。“两桶油总共一百零八元,那么一桶油多少钱?”锅耐心地问道。“文哥粮油店”是乔允文的生意,是他们乔家二十几口人的生活来源。乔允文那小子喜欢武艺和游山玩水,是坐不住的性子。阿开要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至于“文哥粮油店”这生意上的事情,则完全由阿锅一手打理。这小子到了五十岁后,对两姐妹性趣降低了许多。锅和其他的闺蜜交流过。这是绝大部分男人到了中年自然而然会出现的情形。对此,两姐妹也没在意。毕竟,大部分孩子们都长大了。两姐妹的欲望都降低了许多。——乔允文还偶尔去找“绣花”姑娘。这位是旧“青苹果郡城”曾经的勾栏头牌。后来,乔家搬迁后,她从旧“青苹果郡城”来到了皇城“九合城”。她现在已经人老珠黄。毕竟,她的年纪比两姐妹还要大上七八岁。年老色衰是难以避免的自然规律。但这位头牌是个难得的才女。吹拉弹唱、棋琴书画无一不精。即使是现在,大伯子乔布斯也还是对其青睐有加。有空闲的时候,他还会上门去听这位女子说说话、交流一番。而“绣花”姑娘被赎身和弄到皇城里来,也都是大伯子乔布斯一手操办的。乔允文过去找“绣花”姑娘的时候,经常是和大哥乔布斯一起去的。这是因为,这位姑娘虽然年老色衰,但要价不低。即使进门费,也都要数百两银子。两姐妹也都上门见过这位自称“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其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和人情通达,阿开和阿锅自认为非作为乡下姑娘的俩姐妹能媲美。然后,两姐妹就放心了。反正,她俩给乔允文的零花钱有限。至于乔允文有没有其他的经济来源,那不是两姐妹要操心的事情。——现在,两姐妹年纪大了。十几年前,阿开最喜欢的“乔大白”已经死了。然后,阿锅的半个奶妈,她最喜欢的“乔弯”,也死了。他俩都没有留后。两姐妹感觉难过,就再也没有养什么宠物。现在,她俩都是做了奶奶和外婆的人了。对于乔允文在外游手好闲和游山玩水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她俩不太看在眼里。这老小子虽然跳脱,但本性不坏。再说,他本事有限,即使想做坏事,也坏不到哪儿去。出了天大的事情,自己还有大伯子乔布斯。这天底下,就没有乔布斯摆不平的事情。——“如果我摆不平,那你二哥肯定能摆平。“我只要能摆平你二哥,那还是我能摆平任何事情。”乔布斯说话很大气、很自信、很嚣张。这给乔允文以豪气的本钱。但作为小本生意人家,开和锅还是对乔允文严加管教。因为大伯子和二大舅子有本事,并不代表自家有本事。自己拉了屎,必须自己擦屁股。所有这些,乔允文还是同意的。因为现在的阿开和阿锅,都有了先天中高段的修为。要论打架,虽然乔允文自认为不怵,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即使能打赢,但打赢自己的婆娘,有什么骄傲的?阿锅只要往地上一躺,然后嚎叫几声,乔允文就会立刻地赔礼道歉。——现在的阿开和阿锅只想把子女培养好,将允文照顾好。一家人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这是阿开和阿锅的愿望。当然,乔允文也是这种愿望。毕竟,他自己也是做爷爷和外公的人了。至于老婆阿锅,最喜欢和最操心的,则是眼前的【乔小茉】。这位傻姑娘很受宠爱。结果,她这小姑娘有些刁蛮,吃东西比较任性,身子胖乎乎的。就是脑瓜子不太好用。连学堂先生布置的作业都学不太好。数学题目老是算错。——“我问你,妈妈开的‘文哥粮油店’,给客人出售货物。“两桶油总共一百零八元,那么一桶油多少钱?”锅耐心地问道。“一桶油五十元,再加上四元。“总共五十四元。”乔小茉不太自信地回答道。“一桶油五十四元,那么两桶油总共多少钱?”锅追问道。“总共一百零八元。”乔小茉回答道,眼睛看着妈妈。妈妈锅脸上波澜不惊。——“现在我进行优惠大酬宾,买两桶送一桶。“那么一桶油多少钱?”锅再度追问道。“还是五十四元。”乔小茉坚定地回答道。“你!”锅有些生气。“难道不是三十八元吗?”锅反问道。“如果要卖三十八元一桶,那你不亏钱了吗?”乔小茉反问道。她对妈妈是一点儿也不害怕。——“怎么回事啊?!”留着胡子的乔允文推门进来。“一桶油我卖五十四元。“现在我卖两桶油。“那么一桶油多少钱啊?”锅再度陈述了问题。“那不是二十七元钱吗?”乔允文皱起眉头。“你这脑瓜子!滚蛋!”锅唬了起来。“好!我滚!我滚!”乔允文忙不迭地离开。——看到丈夫离开,锅和女儿乔小茉相视一笑。连小女儿都知道他爹算错了。“这糟老头子就是故意过来使坏的!”锅心里涌现出一丝暖意。这老头子对小女儿也宠溺得紧。突然,锅心里有些悸动。她起身将窗子推开,朝窗外上上下下地张望。“妈,怎么啦?”乔小茉问道。“没什么。”锅摇了摇头,同时悠悠叹息了一声。——而当锅将窗子推开的同时,在附近半空中凝神观看这一切的杜布和五花身形一晃,离开了第八层,丁字区。对于两好姐妹的生活,他们只是关心。既然知道安好,那就万事已足。因为现在的自己,越来越会认识到,凡修差异很大。纠缠于其中,只会徒生烦恼。而两姐妹这一大家子,后辈里没有一个有灵根。即使有灵根,也还有乔布斯那小子在。这些事儿还轮不到自己瞎操心。既然如此,那就完全没必要打扰外甥女的学习。——杜布带着小白,和五花一起来到了“新青苹果峰”上层的半空。经过近三十年的开发,“新青苹果峰”已经具备了旧“青苹果峰”的气象。当然,和“新南枝峰”一样,“新青苹果峰”的二阶上品断气还是那样浓厚。杜布他们仨闪身来到了乔家主殿的广场。乔家主殿内,那咿咿呀呀的二胡声戛然而止。——乔家主殿内,乔家族长乔阳九正在拉二胡。现在自己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年轻一辈。灵兽园园主乔春蕉已经成为了代族长。后者现在刚刚晋升为凝液九层修士。以后的乔家,肯定是他们的天下。自己的兄弟乔阳夜,已经坐化。而乔阳愈兄弟,也年纪老了许多。未来,几位兄弟都时日无多。为此,拉一拉二胡,感叹一下岁月,是一种很好的休闲和独处方式。——一边拉一边感叹,乔阳九突然心神一颤。然后,他放开二胡,起身向主殿外走去。他看到了杜布。后者显示出了玉胎圆满的身形和气息。他看到了五花。这只野鸡显示出了玉胎二层的身形和气息。甚至那只六弟小白,也显示出其二阶中品灵兽的模样。他们仨施施然向乔家主殿走来。“鄙人乔阳九,拜见杜布师叔、五花师叔和小白同修。”乔阳九分别行礼,试图一揖到底。——“乔族长,你客气了。”杜布袖子一拂,将后者的重礼阻止了。“我们刚刚去看了我妹妹家。“她们都挺好,我很高兴。”杜布说完,一玉瓶的二阶极品灵水落入了乔阳九的手里。“多谢师叔赏赐。”乔阳九恭敬地说道。对于那两姐妹的照顾,乔阳九历来当成是乔家的优先事项。当然,他们不得以此欺压弱小。幸好,这一家子倒也本分,并没添加什么麻烦。再说,有什么麻烦,也会有乔布斯这位后辈摆平。——“还请两位师叔和同修入内。”乔阳九发出了邀请。听到邀请,杜布等人没有客气。他们仨来到了主殿之内,分别坐下。杜布坐于主位。五花和小白分别坐于两旁。“你们现在乔家情形如何?“乔藤兰和乔布斯晋升玉胎修士了吗?”杜布问道。——“禀报师叔,乔藤兰长老已经闭关二十多年,最近可能有晋升的迹象。“你的亲戚乔布斯,已经成功晋升为了玉胎。”乔阳九道。“这小子晋升速度倒是挺快的。”杜布感叹。他觉得自己的晋升违背常理。结果,乔布斯这小子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或天赋,竟然也能快速晋升。“乔藤兰长老闭关二十多年,还没有晋升,这是为什么?”杜布追问道。——“我乃是一介凝液修士,对于如何晋升玉胎,却是毫无所知。”乔阳九摇头叹息道。“师叔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露面,”乔阳九继续道,“现在,宗门老掌门严远山已经伤愈出关。“炼器门门主温远水不知所踪。“现在炼器门门主由其徒弟尹万钧担任。“后者已经去两年前晋升为了凝液大圆满修士,正在闭关。“去年,‘新三星峰’齐井山与我乔家的乔布斯同时成功晋升玉胎,与我乔家同时成为了玉胎世家。“‘新华迪峰’任家族长任纪缕闭关,试图冲击玉胎修士,结果身死道消。”乔阳九向杜布汇报了过去发生的一系列情况。“那‘四大邪修’呢?”杜布问道。“对于他们四家的情形,都没有什么动静。”乔阳九摇了摇头。——“我这次过来找你们家的乔阳愈师侄,”杜布道,“我想找他学习炼丹。”称乔阳愈这位比自己的爷爷的爷爷还要老的家伙为“师侄”,杜布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现在的修士界,是以修为为尊。自己在这修士界混久了,也逐渐接受了这一规则。至于要学习炼丹,却是杜布也一起想要填补满的。这是因为杜布已经学习过言道、灵植和医道等。学习丹道,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杜布看来,这天底下之灵物,不计其数。而对于人类有帮助的灵物,需要炼制成灵丹,则需要对各种灵物之特性和征候进行辨别,然后才可炼丹。以前自己没时间,也修为较低。现在这两方面的局限性都被克服,所以炼丹就成了可以考虑的重要事项。杜布认为,炼丹或许并不比言道要差。——“禀报师叔,您来得不凑巧。”乔阳九道。原来,去年乔阳愈就已经去了宗门。原因无它,一方面是帮助乔布斯这位杰出后辈打点,以让其稳固境界。另一方面则是看乔藤兰这位长老能否顺利晋升玉胎。结果到现在,乔藤兰都还没有出来。其晋升玉胎是成功还是失败,乔家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乔藤兰闭关修炼的二阶极品洞府完全封闭着。所以,外人无法窥探其中的虚实。——“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去看一看?”杜布问道。“行!”乔阳九族长点头道。而当他一点头,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然后,自己越飞越高。很快,自己来到了从来没有达到过的九霄云外。四周罡风肆虐。但幸好杜布师叔很快将其阻止。在自己的前面,五花“师叔”背上驮着小白同修。后者身上毛发向后飘动。看来这狗东西身体强壮,能够忍受罡风的吹拂。——与此同时,乔阳九族长看到,五花那个鸡屁股,竟然拉出了一坨鸡屎!而在拉屎的同时,它竟然还在飞!“这只鸡能边走边飞!”乔阳九族长感叹自己开了眼界。而在感叹中,前面的鸡屎如同一个炮弹般飞来。毕竟,五花师叔在前面,而自己和杜布师叔在后面。正当乔阳九族长担心自己被鸡屎打中的时候,杜布师叔法力一动。然后,那团鸡屎就飞散开来。再然后,它从乔阳九族长和杜布师叔从鸡屎碎屑中间穿过。【行了拂衣去,鸡屎不沾身!】乔阳九族长再度感叹杜布师叔的大能。——而在再度感叹中,乔阳九族长感觉杜布师叔的步速缓慢了下来。“有什么事吗,师叔?”乔阳九族长疑惑道。“我有些肚子疼。”杜布师叔脸上露出不适地感觉。“要不要到下面去找个茅厕?”乔阳九族长好心提醒道。“不用。“你和和五弟它们在附近稍等。”然后,乔阳九族长看到自己虚立于虚空中。前头五花师叔驮着小白同修,耐心等待。二哥在“新南枝峰”吃的那根面条不仅够长,而且够粗。——现在时间差不多了。所以,它就被消化了。再然后,排空的时间也就到了。而在乔阳九族长眼里,杜布师叔褪掉了裤子。杜布师叔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一坨又一坨莫可名状的东西从杜布师叔的屁股下面钻了出来。“好臭!”乔阳九族长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孔。而驮着小白同修的五花师叔,亦稍稍避开了一下。因为它使处于下风口。——“嗯!”杜布师叔还发出了用力的声音。然后,那些一坨又一坨莫可名状的东西不断地从空中往下坠落。乔阳九族长看到,这些东西被空气所阻隔。很快地,它们分散开来。再然后,它们继续下落。“玉胎修士师叔之屎,这附近土地会挺肥沃的啊!”乔阳九族长第三度感叹道。不久之后,杜布师叔拉屎完毕。他法力一动,然后菊花处干干净净。用灵力或潜力擦屁股,是高阶引气修士就会的玩意儿。所以,杜布师叔这一手,乔阳九族长丝毫觉得没什么。但这种虚空中拉屎,实属不易。“如果自己是玉胎修士,也要在虚空中来一泡!”乔阳九族长心念道。——“不好意思,劳你久等了。”拉屎完毕,杜布师叔说道。此时,他已经穿上了裤子。他的衣服还是普通的二阶下品灵袍。这玩意儿已经达到了它能达到的最大限度。它将杜布师叔的肉身包裹得紧紧的。杜布师叔的胸大肌和八块腹肌都隐约可见。如果不是稍稍缩小了体型,杜布师叔恐怕会将衣服撑爆。——“师叔,您的衣服是不是该升级了?”乔阳九族长好心提醒道。“我想换,可是不知该怎么换。”杜布师叔说道。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喜怒有关的形色。他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乔阳九族长不知下面该如何接话。毕竟,他自己现在也不宽裕。虽然自家还有一件二阶上品灵袍备用,但送了一件,自己拿什么换洗啊!——在九霄云外奔行了一会儿,乔阳九族长就看到了前面的“九合峰”。上千里的距离,对于杜布师叔来讲就是一泡屎的时间。“九合峰”的护峰大阵,已是荡然无存。那是杜布师叔二十多年前连同汤皇一起砍掉了的。到现在,宗门也还是没有恢复。其实,这不必要恢复。因为哪怕恢复了,杜布师叔还是一刀就可以砍掉。——“九合峰”上,“九合亭”仍在。但曾经的金必换和董必明太上却伊人已逝。“九合山”上,徒留着裸露的泥巴。而在“八合山”上,人烟稀少。原貌和三阶中品聚灵阵基本上恢复。代掌门公孙梁木已经晋升玉胎四层。他现在入住掌门大殿。至于“七合山”,则还是如同原样。而二阶极品聚灵阵,则位于“六合山”和“七合山”之间。那儿的一些洞府,供给宗门和世家的凝液圆满修士们使用。——自家的乔藤兰长老,正在这儿闭关。她已经闭关二十多年。杜布师叔已经从玉胎初阶晋升为玉胎圆满。而乔藤兰长老还是没有晋升玉胎。她是死是活,包括乔阳九族长在内的乔家上下都不知道。现在,杜布师叔过来了。“希望杜布师叔能给自己一个答案。”乔阳九族长心念道。“当然,如果是一个好的答案,那就更好了。”——“我们怎么进去?”在乔阳九心念的同时,杜布师叔问道。“要不我们从底下进去?”乔阳九问道。“那行。”杜布和五花师叔传音,然后两人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九合峰”的最底层。最底层是金剑宗凡人、武者和修士们有关的凡人家眷等的居住地。其人口数量不少,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楼宇栉次鳞比。这儿由于有修士在背后撑腰,所以其购买力很强。在物价上,即使是赛罗皇城“九合城”,也比这儿要低上两成。乔阳九在前头引路,带领着杜布和五花师叔、以及小白同修顺利地经过了引气修士和凝液修士所居住的洞府。两位师叔,已分别化形为普普通通的引气修士和一阶灵兽。前方,“六合山”已然在望。——而就在此时,“六合山”左边洞府方向,突然之间云层汇聚。云层中央,闪电闪耀。“难道有人晋升玉胎了?”乔阳九问向杜布师叔。“嗯!”杜布师叔点了点头。“难道是我家乔藤兰长老晋升了?”乔阳九有些心动。因为那儿正是自家的长老乔藤兰所租借的二阶极品洞府的所在地。当然,在乔藤兰二阶极品洞府的隔壁,也有一些其他世家凝液修士在其中修炼。“希望我乔家再增加一位玉胎修士!”乔阳九握紧了拳头。他同时加快了脚步。后面,杜布和五花师叔、以及小白同修不紧不慢地跟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