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坐上渔船,横渡了千万里长宽的湖泊,来到了湖泊对面则有一处更为宽广和高大的牧场。杜布本来准备帮忙蓄养牲畜的。他觉得,自己即使蓄养牲畜,也不会比“王屋”村的人来得差。但这些牧场是“王屋”村人的产业。自己冒然去干活,恐怕费力不讨好。愁眉苦脸的杜布,将目光扫向了那条横亘于牧场之中的、名叫“王家大屋”的山脉。“王家大屋”山脉是如此高大、雄浑,以至于每年冬天“王屋”村人及其牲畜在翻山越岭的时候,都会有不少人丧命其中。为此,杜布决定,自己要为“王屋”村人修建一条过山的隧道。于是,杜布弄来了扁担、箩筐、锄头、镐子等,开始开挖。当杜布挖通整个隧道的时候,已经是来年的春天。——春暖花开,朝霞照耀到杜布的脸上。杜布站到渔船上,行驶在千万里长宽的湖泊中央,回头看了看后头那犹如通途一般的“王家大屋隧道”。人们和牲畜正通行于其中,很是安全和快捷。杜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杜布回转过头,看向了前方那块千万里长宽、平平整整、一望无际的农田。春天来临,自己又要犁田、耙田、下种、育秧了。一想到这些,杜布心里就立刻充满了劳动的热情,并且想到了秋天收获时的喜悦。喜悦之下,杜布嘴角翘起,眯起了眼。睁开眼后,杜布猜测,持续劳动一年后所看到的来年的光,应当是真正的“特效药”。——“六合过休丹”的情形与“六合过劳丹”大体相反。服下了“六合过休丹”后,由于“阳土星球”大道之力的加持,杜布立刻地感觉到,自己对于休闲和玩乐有了极度的渴望,似乎自己一刻不休闲和玩乐,就是对于生命的浪费,既对不起整个的天道,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于是,杜布通过“王屋”的村民,请了不少人过来,帮助自己清理家务、提供饮食、洗衣服等服务,并且顺便帮助自己扛行李、或捉鸟雀什么的。杜布喜欢听黄鹂的歌唱。他爱看白鹤成双成对、翩翩起舞。他爱看鱼儿潜泳,喜欢看蛐蛐的对仗。他喜欢半夜里看猫头鹰抓老鼠吃。哪怕是蚊子放了一个屁,杜布都会觉得很兴奋,甚至可能兴奋得抽搐好半天。因此,他的生活中,总是充满了无尽的乐趣。——当然,这些乐趣都还只是一部分。杜布喜欢到离庭院的不远处的、名叫“欢乐园”的休闲之地去。玩牌九是那儿最重要的娱乐项目。他和附近的一些人一起玩牌九。玩牌九很让杜布兴奋,无论其赌注是大还是小。但那些牌友很不给力。只要玩个三天三夜,那么他们就不行了。杜布觉得,起码得要来一个“一千零一夜”,才能尽兴。而附近有一头老黄牛、一只母老虎和一只九腿蟑螂,对玩牌九有和杜布一样的兴致。于是,“老黄牛”、“母老虎”、“九腿蟑螂”以及杜布四位一起,来了一个持续“一千零一夜”的战斗。至于其中的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布最终尽兴而归,并且意犹未尽。——归来后,杜布整理好行李,带着帮手,出发了。他来到了田间地头。这田间地头,哪怕一颗小草的生长,一抽稻穗的成熟、一只蝌蚪的断尾成长,都让杜布高兴得合不拢嘴。杜布看了一棵又一颗的小草,看了一只又一只的小虫,然后来到了让他同样兴奋并且觉得有无穷乐趣的渔船及偌大的湖泊上。如此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杜布身边的帮手,换了一茬又一茬。而杜布离开了湖泊,来到了对面的牧场,一条高大、雄浑、名叫“王家大屋”的山脉。——不知多少年过去。不知听了多少次的黄鹂的歌唱。不知看了多少次的白鹤成双成对、翩翩起舞。不知看了多少次的鱼儿潜泳、蛐蛐对仗、半夜里猫头鹰抓老鼠、蚊子放屁、“一千零一夜”的牌九战斗以及农田、渔船、湖泊、牧场和“王家大屋”的山脉等。杜布从来没有觉得,这些重复是一种单调。他从来不觉得,看着年年岁岁皆相似的风景,是一种无趣。由于“阳土星球”大道之力的加持,杜布每年每月、每时每刻都感觉到,自己对于休闲和玩乐有了极度的渴望,似乎自己一刻不休闲和玩乐,就是对于生命的浪费,既对不起整个的天道,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因此,休闲和玩乐才是人生的动力。没有休闲和玩乐的人生,就如同那臭屁虫一样。其实,臭屁虫一样是有趣的。杜布就喜欢偶尔玩臭屁虫。他捉来了一只臭屁虫。他用力按住了一只臭屁虫。“噗!”臭屁虫放出了一个臭屁。“哈哈!”杜布放声大笑,声震屋瓦。笑声绕梁三月而不绝。——当笑声停止,杜布低头去看那臭屁虫。那只臭屁虫已经死了。“难道被我弄死了?!”杜布很是吃惊。因为“娱乐致死”是不行的。吃惊中,杜布眨了一下眼。由此,他断定,弄死喜欢的臭屁虫或任意一种喜欢的“玩具”,应当就构成了“六合过休丹”的“特效药”。——“六合误休丹”、“六合误劳丹”、“六合适劳丹”、“六合适休丹”的情形,杜布也体验过了,而这就相当于切实地使用并掌握了这些道术。体验了“六合过睡丹”、“六合少劳丹”、“六合少休丹”、“六合少睡丹”、“六合乱行丹”、“六合乱奔丹”、“六合乱飞丹”、“六合乱泳丹”、“六合乱蠕丹”、“六合乱躺丹”等后,杜布最终将“劳休之道”体验完毕,并且掌握了这些有关的道术。修为没有止境。在新的星球的大道之力的加持下,杜布开始尝试使用“合分之道”。他仰头服下了“六合过度亲近丹”,然后看到自己来到了小时候的半山村。自己迈开那双小腿,跟随在母亲的身边。母亲走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她要吃饭,自己要跟着。她要去干农活,自己要跟着。她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自己还是要跟着。只要一刻不看到母亲,自己就像丧魂落魄一样,嚎啕大哭。“你真是一个小跟屁虫呢!”妈妈亲昵地说道。之所以是小跟屁虫,是因为这个时候的自己还小。——而当母亲不在的时候,小杜布就跟着父亲。父亲在打猎、干农活的时候,自己要跟着。父亲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自己还是要跟着。只要一刻不看到母亲或父亲两位,自己就像丧魂落魄一样,嚎啕大哭。当然,自己还有哥哥阿揭。如果没有了母亲或父亲在身边,那自己就跟着阿揭。至于阿开和阿锅,她俩比自己还小。和她俩在一起,小阿布觉得很没意思。于是,当阿揭去捉虫子的时候,自己要跟着。阿揭要去打架、做孩子王,自己要跟着。“小跟屁虫,跟紧点!”阿揭叫道。“好呢,阿揭!”小阿布开心地跟了上去。而阿揭去后山里弄些花花草草过来,或者是在院子里欣赏那些篱笆上自己亲自栽种的花朵,或是阿揭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自己还是要跟着。——但杜布总是会慢慢长大。他确实在逐渐地长大。然后,他个子越来越高。他的身高已经超过了母亲,甚至超过了父亲。这个时候,当母亲走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她要吃饭,自己要跟着。她要去干农活,自己要跟着。她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自己还是想要跟着。只要一刻不看到母亲,自己就会像小时候一样丧魂落魄、嚎啕大哭。“你真是好讨嫌呢!”爸爸火冒三丈,用他的旱烟竿来敲打杜布的头。“爸爸!”杜布委屈地流下了眼泪。至于脑袋上被敲打而鼓起的包,则火辣辣的疼。——这样,当母亲不在的时候,大杜布就跟着父亲。父亲在打猎、干农活的时候,自己要跟着。父亲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自己还是要跟着。只要一刻不看到母亲或父亲两位,自己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丧魂落魄、嚎啕大哭。当然,自己还有哥哥阿揭。但阿揭已经结婚。他搬到县城去住了。但阿开和阿锅已经长大了。和她俩在一起,大阿布觉得也会很有意思。于是,当阿开和阿锅走到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她俩要吃饭,自己要跟着。她俩要去干农活,自己要跟着。她俩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自己还是想要跟着。只要一刻不看到她俩,自己就会像小时候一样丧魂落魄、嚎啕大哭乃至满地打滚。——“你真是好讨嫌呢!”爸爸火冒三丈,用他的旱烟竿来敲打杜布的头。这一次,他老人家一次敲击了两下。“爸爸!”杜布委屈地流下了眼泪。至于脑袋上被敲打而鼓起的两个包,则更是火辣辣的疼。从此之后,当阿开和阿锅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杜布不得不躲着,或呆在父亲身边。因为他老人家总担心,连母亲或姐妹去做私密事的时候,也会做出什么非礼之视。至于爸爸自己,即使他老人家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而自己留在身边,仔细看着他老人家的一举一动,爸爸他也并不恼火,因为他是一个心胸豁达、内心慈爱的父亲。——而后,阿开和阿锅出嫁了。出嫁的时候,爸爸妈妈开心地合不拢嘴。但杜布也开心地合不拢嘴。因为随着阿揭、阿开和阿锅的离开,父母只是属于自己了。自己能和父母朝夕相处。而父母年纪大了,很多活干不动了。于是,杜布开始干农活、打猎、照顾父母的衣食。“阿布,加油哦!”农田边,妈妈叫道。“阿布,奥力给!”打猎的时候,父亲吼道。口水从他的豁牙内喷出。父亲拳头攥得紧紧的。其手里还挥舞着红旗。这个时候,由于父母在身边,所以杜布就很有干劲,并且劳动成果显著。否则,他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得厉害。——父母年纪越来越大。他们行动迟缓,脊背躬得厉害,而拐杖则是总不离手。这个时候,阿布就要不得不花费更多的时间在家里,陪伴着父母。煮饭的时候,父母在边上看着。杜布很有干劲,并且动作很快。做菜的时候,父母在边上看着。杜布很有干劲,同样动作很快。端菜、夹菜、洗碗的时候,父母在边上看着。杜布一样很有干劲,并且动作很快。“有你这个儿子在我们身边,是我俩老人家的福气。”妈妈慈祥地说道。“确实是这样。”爸爸含混地说道。他老人家已经双眼混浊,老眼昏花,并且说话还要掉口水。——但照顾家里,还要忙活于田里。“爸爸妈妈,田里要干活了。”杜布道。“你们能不能陪我过去,这样你们也好活动一下。”他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双亲。“你这个王八羔子,老子都已经走不动了,还要你妈陪你去田里,要我陪你去打猎?!”父亲吼道。口水从他的豁牙内喷出。父亲拳头攥得紧紧的。其大手还用力地挥舞着拐杖。——挥舞着拐杖过后,爸爸挂掉了。妈妈看了一眼爸爸,也立马跟着挂掉了。杜布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因为自己想要亲昵的父母没有了。杜布帮爸爸妈妈做了丧事。而做丧事的过程,杜布脸色悲戚,心里却很有些高兴。因为阿揭、阿开和阿锅过来了,他们过来奔丧。但丧事做完,他们亦全部离开了。于是,半山村里,在杜家,就只剩下杜布一个人。他孤零零地呆在自家的茅草屋里。外面是低矮的篱笆墙。篱笆墙的中间插入的木桩有新有旧。篱笆上的荆棘因为盛夏的到来而变得郁郁葱葱。篱笆墙内,包围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边上有六间狭小低矮的茅草屋。它们包括一间堂屋、一个卧室、两间厢房、一个杂屋、一个牛羊圈。篱笆墙的边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它们从高大后山上流淌而下,穿过篱笆墙,再向山下的层层梯田蜿蜒流去。——但这个时候,有人过来给杜布提亲。对方是一个寡妇。这位寡妇已经嫁了三次,先后有三位丈夫。但她的丈夫都死了。“至于原因,追究的必要么?”杜布觉得那完全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对方哪怕嫁了五次,克死了五位丈夫,也无关紧要。因为自己有一位寡妇主动上门过来,自己就要给父母烧香了。因为杜布相信,一定是父母给自己这个儿子积德了,才让这位寡妇找上自己。于是,两人眉对眉、眼对眼,就相互粘上了。——而双方确实很粘。杜布走到哪儿,这婆娘就跟到哪儿。杜布要吃饭,她要跟着。杜布要去干农活,她要跟着。杜布要去小便、大便、洗澡、睡觉等,她还是想要跟着。只要一刻不看到杜布,这婆娘就会像小时候的杜布一样丧魂落魄、嚎啕大哭。当然,在干农活、做家务等的时候,杜布也一刻离不开对方,否则杜布依然会像小时候那样丧魂落魄、嚎啕大哭。而后,杜布做了爸爸。他生了两男两女,就如同自己的父母一样。其中也有子女很粘人,如同当年的杜布和结婚后的孩子他妈。而后来的经历,和杜布一样,只是这个时候说“你真是好讨嫌呢”等之类的话语的人,已经变成了杜布自己。——但杜布的小儿子对其要子女陪伴在身边的做法很不满。“我要去习武强身、修仙成道!”小儿子吼道。“习武强身,还不是黄土一抷?”“修仙成道,还不是被束缚于这天地之间,不得自由?!”杜布振振有辞地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就要去。”小儿子很是倔强道。“你这个王八羔子,气死我了!”杜布气喘吁吁,挥舞着手里的拐杖,想要惩罚儿子。但儿子身影一闪,就不见了。眼花的杜布明白过来,亲自挥舞“拐杖”或“旱烟竿”什么的是针对“六合过度亲近丹”的一项“特效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