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八大豪绅之一,梁处天的住所,也是梁少秦和梁少甫的父亲。钦州城的兵器就是被梁家所掌控,虽说一般兵器由城主亲自接管,但梁家兵器起家,之后一直赞助冯家兵器。并且,在冯家起势前,就跟冯家说好,若成功后,这兵器需由梁家所管。冯处世也是信守承诺之人,起势成功后,也就如此办了。这梁处天便是冯家入赘到梁家的男子,家中排行第五。虽名为处天,但此人是冯处世几兄弟中最为懦弱的人,冯家得势后,也没有想过把姓氏改回来。梁处天自己不提,其余几兄弟自然也就不再多问。于是便一直用着梁姓。见是冯无忧到访,奴仆自然没有拦着,敞开大门。“少秦在吗?”冯无忧一边往里走着,一边问道。奴仆自然不知,恭敬回答道:小人不知。”不过内院走来一名管家,对着冯无忧恭敬道:梁少爷不在府中,出去有几日了。”“出去了?,去哪了啊。”冯无忧疑惑,梁少秦这会儿应当是在睡觉,如果练武了,那也是在修炼才是,怎么出现了呢。“这个,下人也是不知。”管家说完,冯无忧又继续问道:那五伯父在吗?”虽为异性,但从小冯处世便让冯无忧这样叫,其余几家孩子也是如此。也就一直这样叫着了。“老爷在的,在内堂休息着呢。”说着,冯无忧便朝内堂走去。“五伯父,无忧未通知便来了,如有打扰,还见谅。”刚入内堂,见只有梁处天一人正在吃东西,便出声说道。对于尊敬长辈,冯处世从小就很严厉,冯无忧姐弟八人都很牢记。见是冯无忧,梁处天招手道:无忧啊,我们就不用客气了,快来坐,这有好吃的,吃一些。”冯无忧打小跟梁少秦玩,这梁府自然熟悉的很,上下奴仆都认识。梁处天也是三天两头的见,见的次数多,感情自然就没有那么见外了。一屁股坐下,冯无忧先是拿了两块糕点给梁生和暗影,自己也吃了一块。只见芬香入鼻,甘甜入喉,脆而不腻,倒是好吃的紧。“这糕点的味道我以前从未吃过,何处买来的啊。”冯无忧见这糕点好吃,却是第一次吃,便询问着。梁处天哈哈一笑,也是吃下一块,随后道:确实好吃?”“确实。”“这可买不到,这是我亲手调试出来的,如今这些都是我刚弄好试味的。”听梁处天如此说,冯无忧也是立马吹嘘道:怪不得味道如此之正,这钦州城怕是找不出第二来,要是批量产出,定能赚上一笔啊。”对于冯无忧的马屁,梁处天很是受用,连连笑着,抬手一点,说道。“这糕点不批量,不过无忧你要吃,我倒是可以做一些来,派人给你送去就是。”“那就说定了,先谢过五伯父了。”“无妨无妨。”冯无忧又是拿了一块糕点,品尝了起来,正欲开口说兵器之事,却听到门外响起一声。“父亲,秦儿回来了。”正是梁少秦。冯无忧知道,梁少秦虽顽固,但比起梁处天来,这兵器一事要好办一些。只因这梁少秦可是梁家的幼子,跟冯无忧一样,宠溺的很。而梁处天几乎不管兵器之事,话语权不重。“去吧,是来找少秦的吧。”冯无忧点头,拜别梁处天,便朝外院跑了出去。“你怎么在我家。”看到冯无忧,梁少秦疑惑询问着。冯无忧却是一把拉着梁少秦,边走边说着:马车上说。”对于梁少秦,冯无忧没有任何隐瞒,只不过没有将张燕和李毅说出来,而是说自己要组建军队,需要兵器。梁少秦自然一口应了下来,两人直接往兵器锻造处赶去。约莫半个时辰后,几人才到。梁家专门有一条街都为锻造兵器,名为锻造街。来到此处便是铁与铁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来到一家较大的锻造铺,梁少秦直接走了进去,喊来一名光头男子,便说道。“这是少城主,也是我梁少秦最好的兄弟,你这有什么好兵器多的,都拿给他,钱算我头上。”“这是光头匠,这锻造街都归他管。”梁少秦先是对着光头匠说,说完便介绍着,说与冯无忧听。听到是少城主到访,光头匠先是恭敬躬身拱手拜见,随后说道。“不知少城主需要多少兵器,需要哪些器具。”这事梁生早有准备,取出竹简交到了冯无忧手中,冯无忧直接给了光头匠。看了眼竹简上的兵器所需,光头匠为难道。“这兵器所需量过大,库存恐怕不够,需要几日锻造才行。”说完,梁少秦便接上,带点恼怒道。“你这光头匠,之前跟我说库存储藏兵器许多,一时半会还用不完,这如今怎么还不够了呢。”光头匠觉得也是冤枉,解释道:这库存确实还有许多,但大多都是残次品,少城主定不能给这些低等货啊。”听到有货,只是残次品而已,冯无忧马上出声道。“无妨,我就要残次品就足够了,你这边可以满意吗。”光头匠摸不着头脑,点了点头道:残次品倒是非常之多,光刀剑斧钺就有三万多,还有一些盔甲。”“三万多?”冯无忧听到此数字,也不觉说了一声,立马道:这些我都要了。”在一旁的梁少秦却是拉着冯无忧说道:要不先等等,做一批好的吧,这些东西可不经用,上不得战场。”“无妨,有兵器总比赤手空拳好用,再说,我用的急,如今锻造怕是没数十日完不成的。”见冯无忧坚持,梁少秦也就不再多说,随即对着光头匠道。“我兄弟都要了,这些费用你且算一下,回头都放在我头上即可。”“得勒。”光头匠说了声,便喊了几人到库房去了。冯无忧让梁生也去跟着,嘱咐道:这人你也去熟悉一下,以后派人来对接一番,今后需要兵器还得往这跑。”说完,梁生也跟着跑了过去。见库房兵器还需要收拾一番,需要一些时间,梁生也已经对接上,冯无忧和梁少秦便找了一处茶馆。“冯少,我今日来就是收拾一下,明日便要去坝蕉州驿了。”坝蕉州驿位于钦州城北面,是梁少甫所守。梁少秦眼神坚定,没有了从前那般散漫,抿了口茶,淡淡道。冯无忧清楚,这坝蕉州驿是五大州驿里面距离钦州城最远的维二,同大姐驻守的翼卞相同。只不过一个在北面,一个在东面。且州驿跟钦州城不同,属于战线第一门面,常年跟邻城州驿和匪患交战。凶险万分。又因其防事较弱,每晚驻守将士都面临着生命危险。眼下,见梁少秦下了决心,冯无忧也不再去劝了,举起茶杯,说了声。“这一路,要保重。”喝了口茶,没有去看梁少秦,心中却莫名多了一分失落和担忧。“放心吧,有护卫,我还没入境之前,肯定躲的好好的,再说,我哥也会保护我的。”“是啊,你肯定能行的。”举起茶杯,冯无忧继续道:以茶代酒,祝你入境一路顺风,也祝你在坝蕉州驿一切顺利。”梁少秦也是举起茶杯,却没有跟冯无忧碰杯,而是说道。“我梁少秦玩了近十年,也玩够了,这如今,既下了决心,倒不想一切顺利了,想坎坷前行,看看我能不能跨过去。”冯无忧轻笑一声,改口道:那我祝你历经万般磨难,终成心中所想。”“如此好,如此甚好。”两人碰杯,一饮而下。两人又是相谈了一会儿,冯无忧对于梁少秦有一事一直不明,于是询问道。“你为何突然想着要这般,在这钦州城,当个顽固此生就这般过了不好吗?”“好,自然好极。”冯无忧更加疑惑了,继续问道:那为何要如此。”梁少秦苦笑一声,随即一脸严肃,看着冯无忧,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你相信士为知己者死吗?”被梁少秦盯着,冯无忧也是认真回道:我相信。”梁少秦继续道:那你相信士为知己者生吗?”这话倒是让冯无忧有些懵,一时说不上来,是何意。梁少秦继续解释道:这句话自我七岁起,便记在了心中,而那时候同你一起游玩,我便认定,你是我梁少秦这一生的知己。”“随后,我便觉得,你要做何,我便随你做,不管是逛花楼还是如何。”顿了一下,梁少秦饮下一口茶,目光炙热,紧盯着冯无忧,一字一字吐出。“这天底下,懂我梁少秦者,非你冯无忧无二。”嗤笑一声,梁少秦继续道:我不管你如何想,但我梁少秦认定了你。”“这一生,很长,你要上天,我梁少秦便学那飞天的本事,你要入地,我便学那钻地的技能,只要是你冯无忧,我梁少秦此生。”“陪定了。”铿锵有力,斩钉截铁,梁少秦此番话出自真心,也是这十几年对冯无忧的兄弟情。一人无兄,一人有兄长,却在幼时便驻守州驿。两人又是钦州城天之骄子,自幼便没有真心朋友,只有下人和奴仆。能相遇、相识、相知,对于两人来说,都是难得。冯无忧只觉心中有一阵绞痛,眼含热泪,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看着梁少秦道。“此生有你为兄弟,足矣。”梁少秦豪饮了几杯茶,才将眼中热泪退去,笑着说道。“好了,时日不早,我得回去收拾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梁少秦没有矫情,情绪收的很快,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这一别,两人都知道,可能就是永别。冯无忧更是清楚,梁少秦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眼中热泪,心中脆弱罢了。看着梁少秦的背影,冯无忧觉得来到此地,真正意义上,有了第一位兄弟。交心的人。“有时间来坝蕉州驿找我玩。”带着哭腔,梁少秦强忍着,背着身子喊道,说完便跨马离去了。一阵微风,带着梁少秦的热泪,化在了空气中。冯无忧叹息一声,心中想着:一定要保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