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一阵,温言又觉得睡不着。在一个完全未知的环境,她又怎么能轻易入睡呢?她又坐起身来,从地上拾起那双鞋子,细细地看了一遍。鞋的料子不粗糙,但也不精致,只是堪堪不磨疼她细嫩的脚的那种程度;鞋上同样地没有任何商标,但是也不像商店里的货色;她远远地闻了一下,没有闻到任何异味——这令她有些惊讶,她又凑近了些,这次闻见了味道。是一股淡淡的檀香。真是个奇怪的人,温言想着。尼摩......温言只知道一个尼摩,那就是凡尔纳在小说中提到的尼摩船长,意思是:“没有名字的被遗忘者”。他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呢?而且这里和她记忆里的地方也不像。她昨天晚上为了庆祝工作升迁,和朋友一起在酒吧里买醉,结果自己一个人在快到家的时候失去了意识,应该是醉倒在了路上,在某个巷子里。真是的,她的酒量其实不好的,现在想想,真不该喝那么多。可是,这里是哪儿呢?她又趴在窗户跟前,注视着外侧的风景:银装素裹的雪松蔚然成林,一望无际的雪原卷着漆黑的夜空,在远方融为了一条黑色的线,又远远地,愈渐变淡地向这里袭来。这是天快亮了。但是,无论这是哪里,都肯定不是她家附近,甚至不是她的城市附近——她可是住在繁华的现代化都市里的,方圆几千米都被开发商盯上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片林子。而且,下雪这件事情也很奇怪,现在是十月,就算是最早下雪的地方,也没有这么大的雪。温言把手放在窗户上,钻心的寒冷就立刻向她的体内侵入,她连忙松开手,捂在被窝里,半响,才觉得好多了。温言又躺下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显示的是“05:37-无信号”。为什么还是无信号?回去一定要投诉!温言在床上躺了会儿,还是睡不着,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由得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他在地窖里做些什么呢?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害怕起来——地窖在各种报道和游戏中,仿佛就像是一个必死的点,是极为恐怖的;但是想到那个男人,她又觉得安心了些,好奇心在安全感的包裹下开始茁壮生长。就看一眼,就一眼。温言悄悄穿上鞋子,动作很轻——鞋子应该是因为在炉子附近放了一阵,很暖和。她下了地,向衣柜走去,先是趴在上面听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又尝试拉开衣柜的门,结果“吱呀”的一声,她傻在了原地。她忘了这个事情了!温言站在原地,客观过去了两三分钟,主观长得像一生。半响,都没听见什么动静,她终于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又开始安慰自己:说不定他睡着了,没有听到这声音。那么,下去看看吧。温言大着胆子,也不用手机照明,就这么摸索着下了楼梯。楼梯比她想象中的要陡,但是她很没形象地坐在台阶上,一点一点往下挪,大概两分钟左右,她没有再接触到下一阶的台阶。到底了?她站起来,摸索着拿出手机,也不开手电筒,只用亮屏的微光向四周照去。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向她涌来,疯狂地吞噬掉了所有的光芒;她又打开手机,点开手电筒,看着手机的光芒向远方照去,但很快的,又被黑暗吞没了。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她打了个寒颤,突然萌生了退意。这里不太对劲!温言突然意识到,这里似乎黑得有些过于怪异了,她轻轻咽了一下口水,开始往后退。但是退后了四五步之后,她依然没有感受到阶梯的存在,这让她开始慌了。为什么没有回去的路了?她明明......温言感觉自己手脚冰冷,浑身都在向大脑发出“快跑!!!”的信号,仿佛就像是干草堆被火轻轻地燎了一下,恐惧瞬间在心头熊熊燃起,化作滔天的凶浪,想要把她吞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