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怕不是属狗的(1 / 1)

寒莳情 三无JT之雯子 3280 字 2022-10-10

(魏景灏只觉着,每回见她,她的装扮都是那般不具一格,看着随意,却又处处透着精致,她好似不喜珠钗,碰面这几回,没有一回见她戴过,平日多用之物不是丝巾,便是绑带,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女子一般不都偏爱金银饰物吗,怎的到她这里就行不通了按了按怀里的那支玉簪,也不知她会不会不喜,还是先缓缓,往后再寻机会给她吧。见魏景灏半晌没有吭声,我自走至一侧的圆桌旁,放下食盒,又回了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着茶盏,对书案后的魏景灏举了举,饮了起来。魏景灏放下手中卷轴,抬步走至另一侧椅子上落坐后,开口问:“寒姑娘倒是不客气,在本署此处如在自家一般。”“魏署长这就见外了,小女子只是在觉着咱们的关系已如此娴熟,没必要搞那些虚的。”“寒姑娘何以认为本署与你很是娴熟?”呃……这个有点难回答,跟他走动本就是奔着抱大腿来的,肯定要自来熟,这乍一问,总不能实话实说吧,正在我纠结要如何答话时,那魏景灏却是主动岔开了话题。“寒姑娘这是带了何物予本署?”“魏署长还未曾用过晚膳吧?”“嗯,还不曾。”“如此,那小女子陪您用膳如何?正好尝尝小女子的厨艺。”魏景灏挑眉看了我好几眼,脸上的表情很是愉悦,挑着嘴角说道:“那是本署的荣幸,请吧!”原本很寻常的事,可在魏景灏那挑眉的几眼里,我愣是品出了暧昧的味道,激得我耳根有些燥热,还得故作镇定的打开食盒将碟子一一摆好。从始至终,魏景灏只是抱臂坐在圆凳上,眼神跟我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那眼神像两道激光般炙热,盯得我越发紧张,待布好碟著,双手递过去一张帕子,道:“魏署长,您净净手!”后者只是盯着那张帕子,许久未动,不,也不是没动,他朝我抬起了左手,也不接过帕子,只是伸在半空,拿眼睛看着我。嗯?……这是何意,是要我给他擦手吗???彼此僵持了少许,我心里叹了口气,咽了咽唾沫,左手抬起那只手,右手拿着半湿的帕子,先是把手掌仔细擦了个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比我的大上许多,掌心呈健康的粉色,纹理分别,五指细长,煞是好看;又翻转至背面,一一擦过,不过半刻,我手心竟然出了一层薄汗,不知是紧张的,还是怕的。擦完一只,我赶紧去了屏风后面,借着洗帕子空隙,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方减轻些许。待再回到桌前,魏景灏那厮倒是很自觉的换成了右手伸在半空中,我也权当没无任意异样的左手托着,用帕子擦拭,右手比左手要粗糙许多,掌心肉眼可见有一圈茧子,想是平素练武所至,大母指、食指与无名指的指尖也是一层厚茧,他应该很擅长射箭。除此之外,整个手掌添了好些伤痕,那明显的痕迹,怕是当时伤得不轻,不难想象当时得多疼,想到此处,我抬头想看看魏景灏此时是何神情,一抬头,便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眸,闪着我不太明白的光芒,那般慑人。我忙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低头道:“魏署长,好了。”“有劳了。”魏景灏客气的回了句寒蒔像是逃命般的回了屏风后,所以没有看见魏景灏望着自己背影时,那玩味的笑意,放在桌面的右手细细摩挲着,甚至放置鼻间嗅了嗅,又快速的放回原位。至于是如何回的桌边,寒蒔一点记忆也无,只是本能地走过去,拿着箸往嘴里扒拉,忽然看见一双箸夹着一块茄子落在碗里,不解的抬头,看着箸的主人,“寒姑娘进食不用配菜肴吗?”“多谢!”我惶恐地回道。就在寒蒔觉得又惊险又忐忑,怕这位爷又闹什么幺蛾子,自己招架不住,神经万般紧崩时,这位爷倒是没再作怪,只是老老实实吃着饭菜,看他夹菜的速度,应该不算厌恶,寒蒔不禁松了口气,渐渐地放下了戒备。一顿饭前半程吃得毫无味道,后半程倒是相处融洽,就菜的作法,两人浅聊了几句,看魏景灏没有在饭桌上聊天的习惯,寒蒔很识相的闭了嘴。“魏署长此处倒是好茶不断,小女子虽不识茶,可这入口的口感还是能品出一二。”“寒姑娘倒是见识广,中意的话,可以替姑娘备些带回去尝尝鲜。”“如此,多谢魏署长了。另外还想跟您打听点事,您或许有哪位相识的能工巧匠吗?小女子想修葺房屋,今日找了大半日,都未碰到合适的。”“本署还想着姑娘今日怎会前来拜访,原来是有事相询,不知姑娘打算在何处修葺屋舍?”魏景灏有点面色不善地看着寒蒔道。“真是冤枉呀,魏署长,小女子今日是诚心来拜会的,自从二十四铺开业以来,都没能来好好感谢大人,如今铺里人手充足,小女子这便专程前来拜会,真的啦,不敢诓骗大人。”寒蒔连忙站起身来,信誓旦旦地说着。“真心,本署可没感受到几分,寒姑娘想如何验证呢?”“我……”寒蒔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楚,这人真是不秒都不消停,处处怼人,很好玩吗?看人出糗好似上隐了般,我能咬他不?“魏署长想让小女子如何证实呢?”寒蒔一脸无奈的问着。“寒姑娘可会下棋?”“略知一二而已。”寒蒔呆呆地回着“徐豹,把本署的棋盘拿来,寒姑娘要陪本署走上几局!”魏景灏朝外说着。“是,属下马上取来。”“魏署长,您是不是故意的?”“嗯?寒姑娘何出此言?”“不是的话,麻烦魏署长解释一下,为何把把都杀得我只剩下帅和兵?”寒蒔咬牙切齿地问“抱歉,本署真不是有心的,要不下一局,本署让姑娘三子?”说完,魏景灏伸出三只手指,在寒蒔跟前晃了晃。只见寒蒔愣了刹那,忽的上前一把抓住那挑衅地手掌,张口就咬了下去,一嘴下去,咯得牙疼……天啦!我做了什么,我嘴里的这不会是那位爷金贵的手吧?又不是属狗的,这事办得,真是怒极攻心,乱了套,现在怎么办,低着头不敢看那人的脸,如果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脑子一团乱,什么招也想不出,不管了……正在魏景灏还好奇这丫头要如何解释当下情况之时,只见那丫头嘴一松,立马跪下以额点地说了句:“魏署长,对不住,小女子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急。”还不待魏景灏说什么,撑着手掌爬起来,二话不说撒腿便跑。魏景灏看着自己微红的手,上面还泛起一片水光,直接呆在了原地。听到动静的徐豹一进屋看到的便是这般光景,一时也是纳闷,便问了句:“寒姑娘这是怎么了,属下见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大人,您这手又是怎么了?是被茶水烫到了?上面一片水渍,属下这便给您擦干净。”“不用了,你让徐虎送寒姑娘回去吧。”魏景灏缩回了半空中的那只手,随口道。虽有满腹疑惑,可徐豹还是领命先去找了徐虎,待再回大厅时,魏景灏已不在,徐豹侧头张望了下寝室,见有光亮,也只想着可能大人累了,想早些歇息,便收拾了厅内的棋盘残局,安静地退了下去。却说魏景灏回了内室,便泡进了浴桶内,将满的浴桶因为多了一个人而不断有水自桶沿溢出,蜿蜒而下,桶内之人好似没有察觉般,靠座在边缘,只盯着那被咬的手掌发呆,倒是个牙尖嘴利的,单单下棋小小欺负了下,她倒好,直接咬人,是恼羞成怒了吧?没成想,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不过那唇齿间滑过的温软,真真叫人食之入髓。啊!要待到何时,才能尽情拥抱她,她心里可有我?魏景灏不禁用手撑着额头,眉宇间尽显忧色。直坐在自己房间,寒蒔才回过神来,至于一路是如何进的家门,则全无印象,颓败地倒在榻上。这份悸动是何物,为何面对魏景灏,总会丑态百出,我会心跳加速,会做事紧张,会下意识地为他考虑,会着装打扮,会不自觉地做一些非寻常的事,是喜欢他吗?还是被他那张脸迷惑了心智,还是单纯对他身后权势的依傍?迄今,我都分不清是哪一种,那暧昧的氛围,那幽暗的眼神,那心跳的节奏却不似作假,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喜欢他,那他做的种种,是喜欢我吗?要不要找个机会问问,可会不会太唐突,万一是自个自作多情,那不是丢脸到家了?一姑娘家,太不矜持了,除夕知晓,肯定会骂我的。啊,要是有个闺蜜,能商议下便好了。日子便在塞蒔纠结万分里一天天过去,有了徐虎有引见,找相熟的匠人一合计,匠人告知屋舍不出几月余便能完工,让我先把里面的摆设定下,待屋舍一落成,便可搬进去。于是,寒蒔便又多了一个活计,去木匠铺里盯着所用物件的进度,还得去郊外寻调料原材,真是分身乏术,基本是早出晚归,便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事宜,倒是少了很多烦恼。二十四铺的事务现已完全变成雨夜在打理,小院的一切用度则是风影在规整,除夕便得负责精盐与椒盐的制作,端午要盯着屋舍的进度,偶尔还得陪我去郊外,如果端午不得闲,便是风影陪着我外出,对了,那几只小狗长大不少,大狗已有了昔日风采,外出时带着备感安全,几只小的则是交给了风影,让他帮着调教调教,往后好看家。要说变化最大的,非阿满莫属了,她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般,不仅性子沉稳不少,不再一惊一咋的,还能帮着除夕处理不少事物,我倒是乐见其成,这日,食过早膳,我正准备出门,却被阿满拦在了院子里,我不解的问道:“阿满,可是有事?寒姐姐有点忙,要去趟郊外,如果不急的话,等姐姐回来再说可好?”“寒姐姐,您重新给我取个名字吧?”“重新起什么名呀,叫阿满……”我话到一半倒没了声响,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满。“阿满,今年你多大了?”“寒姐姐,阿满十一了,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请您赐名的意义,一年前您那番话语还时常回响在耳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您可愿意赐个名给我?”深思了半晌,我对阿满说道:“阿满,我留一日给你,你再好好想想,是否真要我赐名,如果傍晚归家,你还没改变主意,我便另给你取一个,可好?”“谢谢主子,那我可等着了。”阿满笑着朝我弯了弯腰,高兴的跑着敲开了工房的门。一侧的风影不解地看了看我与阿满,满眼的疑惑,我只是朝他笑了笑,先他一步上了外面的马车。今日端午抽不了身,原本想着有寒大跟着,我一人也无妨,可端午死活不同意,还说如果我要一人独自外出,就停工一日,他自己陪我去,如今正是屋舍紧要之处,因着素日伙食好,那些匠人也是尽心尽力,工期倒是进展迅速,如今主屋和三个园子已经基本完工,只剩余少许收尾,另八个园子,也都在按步就般的进行着,中途我去瞧过几次,做活挺是精细,我也放心不少,可端午要是走开停工一日,不是浪费时日嘛,所以只得让风影陪我去了。风影这些时日所展现的运筹为幄能力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有时我都会想,让他替我做事三年,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感觉挺委屈他的,原本想着买些下人来帮着打理小院,可地方太拮据,就算有人来了,也安置不了,最后只得不了了之,只盼着屋舍早早建好,一大家子挪进去,再买些下人来打理,端午几人也不必如此辛苦。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下我最紧张的是银子,这些时日花银子可说是毫无节制,往往是二十四铺刚有了进账,次日就填进屋舍去了,我只得增加精盐的数目,幸好盐这东西是消耗品,人越多的家族,用得越快,要不真担心没银子投进屋舍这个销金窟。可椒盐不意外只能再撑几日,新的东西出不来,到时少了进项,只怕撑不住日常花费,所以连着几日我都往郊外跑。日日抛头露面,吃也吃不好,心里又急,人都瘦了不少,惹得除夕当着我的面抹了好几次眼泪,说是对不起我,说我太辛苦了。弄得我哭笑不得,只得抱着哄,事后端午几个可是笑话了除夕好几日,说她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撒娇,谁知除夕一抬脖子,回了句:“哼,我乐意,你们管得着吗?”成功堵住了几个的嘴。到了郊外,牵着寒大,便往偏远地方走去,风影跟在身后出声问:“姑娘,您到底在寻什么,长什么样的,您描述下,我也可以帮着寻寻。”“谢了,风影,关键是我也描述不出它长什么样,待寻到才知,如果你累了,便在此处等我,我再去那边寻寻。”风影这些时日一直在吃着汤药调理内伤,调理的大夫还是徐虎帮着寻的,据说是个治疗内伤的行家,虽然现下风影正常行动已无大碍,面色也同常人无异,可剧烈的动作还是有些避讳,就算恢复了些许内力,在大夫的千叮万嘱下,也不允许使用,一路颠簸下来,我还是有些担心。“姑娘,无妨的,我如今的身体恢复不少,还得多亏了姑娘。”“咳,说这些见外话,真的,你先歇着吧,我再往前走一段便回,你不用跟着了,有寒大在,有情况,它会吠的,放心。”“如此,那姑娘早去早回。我在这等着,一有情况,您立刻大喊,我即刻便去。”回应风影的只有一人一狗的背影,还有那只挥动的手,风影无奈的笑了笑,便寻了处落脚地,坐了上去。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还有空气里田园的味道,晒着初夏的阳光,风影只觉无比惬意。这月余是自有记忆而来,自己过得最为轻松的日子,不必担心仇敌的报复,不必担心日常开销,不必担心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不必担心要向谁交待,不必担心同伴间的勾心斗角,只需像个普通人家的青年般,忙活着家里的一日三餐,操心着调皮的小姐,教导着年幼的妹妹,逗弄着几只猎狗,心里真的无比放松,方知日子还能过成这般。这都多亏了姑娘,也不知道她怎会那么多奇异的想法,单是这效外,她这些时日基本天天来,可现在连寻的是何物都不知晓,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的兴味能坚持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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