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身咯咯作响,不断缩小,她挣扎着爬过来,向着段木脚下的许以信。最终凑了上去。蛇身渐渐融化成一道黑色的污迹,她无力地将自己的头贴上写着许以信名字的白字,再无声息。段木不再关注他们,直视前方黑暗的河流。“阁下看够了吗?”一个声音突兀在船上响起。“不愧是一方河伯,轻易看穿了老朽这点小把戏。”突兀有船划水之声传来,紧接着,距段木客船十丈远处,有五彩斑斓的灯光显现,是一艘花船,此船横在水面,船身掏空,搭出一座戏台来。戏台上有男有女,五彩的戏服交错,演奏一幕幕悲欢离合。一个身着白色丧服的老人箕坐在台中,醉眼朦胧,不住地转头,盯着男男女女,口里咿咿呀呀念着唱词,似是完全沉浸在戏中。戏台如纸船一般轻盈,飘到段木客船船头。台上戏剧也接近尾声,做官的贬谪异地,有钱的散尽家财,多情的众叛亲离。戏台上只剩下一地凌乱的红纸,还有一个不住拍手的老人。段木上前一步,客船深处一道黑影扑到他背后,转瞬间客船上多出一尊身披甲胄,周身又有数十红带缠绕,威风凛凛,却又透出几分凶厉的河神来。“吾乃柳河河伯,来者何人?”老人一弹而起,笑嘻嘻打了个稽首。“野狐禅尚奎,见过青天大老爷。”段木沉声道:“来者是客,上茶!”一个伙计闻言一诺,从船舱里拖了张桌子来,另一个伙计提了壶茶水,浇进一个海碗里。碗被甩在桌子上。桌边没有椅子。老人也不在意,乐呵呵地伸手从胸口掏摸几下,掏出一张纸钱来,轻巧一挥就是一张椅子。他大喇喇地坐下来,毫不在意地大口啜饮碗中凉水。段木道:“常人言,先礼后兵。这是礼。”他拧着拳头,猛然砸下。客船附近水域冲起数十条浪柱,浪头如枪,狠狠地朝尚奎扎去。“这是兵!”尚奎猝不及防之下被浪头一卷,变成一张揉皱的纸人。他重新在纸船上浮现,胸口处被掏挖出一个浅浅的血洞。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