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胸中意气生(1 / 1)

(他正要说话,却见那书生歉然一笑,拱手道:“兄台,在下一时冲动,抱歉了。”男子只好点头,回道:“没事儿,不打紧。”这时,店内柜台里的老掌柜听到动静,忙出来查看。书生起身抱拳,对店里客人团拜一下,说道:“惊扰了诸位尊客,实在是对不住了。”见到老掌柜的过来了,他又赔礼道:“老先生,在下一时失礼,打碎了贵店的物件,也搅扰了贵店的生意,真是不好意思。”老掌柜也见的多了,便回了一礼,笑道:“些许小事,不必挂怀,客人你没伤着吧。”书生摇头,说道:“在下皮粗肉糙,没甚么事。”老掌柜点点头,道:“客人你没事便好。”书生又拱手道:“老先生,这打碎的物件,您受累清算了,我好赔偿贵店的损失。”“无妨、无妨。”老掌柜摇了摇头,笑道:“小事而已,客人你不用在意。”“那可不行!”书生态度坚决,说道:“该怎样便是怎样。是在下打坏了东西,便该赔偿贵店的损失。”老掌柜笑着安慰道:“几个碗碟,真不值当个甚么。”书生却再次作礼,说:“贵店开门做买卖,多有不易之处,在下诚心赔偿损失。万请老先生不要再推辞了!”“好说,好说。”老掌柜见他心意甚坚,便点头应下,只往地上看了一眼地上,就又说:“这里一时也待不得了。就请二位客人移步,再换一桌安坐。”书生也点头,说:“如此,却给老先生添麻烦了。”“应当的,应当的。”老掌柜笑着回了话,引着二人去另外一桌落座。书生再次作礼道:“还请老先生安排一二,再重新上些酒菜来。”老掌柜点头,作个礼离去做安排。男子看了看书生,然后说:“在下却看走眼了,原来兄台还是个会家子。”“我哪算是甚么会家子!”书生摇摇头,又说:“只不过是读书之余,家传学了几招粗浅把式。”“这怎会是粗浅把式?”男子也是摇头,说:“兄台那一掌,好大的力气,足见真功夫!”书生便笑道:“也就是有几分力气而已。”男子看着书生,觉得大有意思,就说:“兄台,你不但读书,还练武,与那几个酸书生相比,果然是大大的不同!”书生想起先前的事,遂扬声道:“那几个书贼,仗势欺人,残害百姓,此等败类,该杀!”男子听了,忍不住道:“兄台,你这好大的杀性!”“见笑了!”书生苦涩一笑,说:“这些人所作所为,实在是违背圣人教诲,辱没儒家名声,败坏我辈气节,在下羞以为耻,愤以为恨!”男子点头道:“老子看不过眼,当时就将几人堵在街上,狠狠教训了一顿,心里觉着不解气,就又把他们衣服扒个精光,让他们好好风光了一回。”“好!”书生拍手称快,道:“兄台此举,真是大快人心。”男子笑了笑,说道:“不过,那个姓严的小胖子,却有点鬼心眼,一开始的时候,他见身边随从打不过我,就悄悄溜走了,躲进一家酒楼里。”“欺软怕硬,弃友自逃。”书生摇了摇头,嘲笑道:“这是个真小人啊。”男子点头认可,然后又说:“后来我一看少了个人,那怎么能行?他们是好朋友,这么风光的事情,自然要一起享受才好,你说是不是?”“是极!是极!”书生笑道:“好朋友,要同甘共苦嘛。”男子也笑了笑,说道:“我进了那家酒楼,追着上了二楼。那小胖子,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见无处可逃,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疼的昏死过去。”书生听了,脸上笑意消失,神情有些凝重,说道:“此人长大以后,必定是个大祸害!”“啊?”男子一愣,疑惑道:“这话怎么说?”书生当即说道:“兄台,你想想看,他一个少年人,在无路可逃时,却没有开口求饶,说明甚么?”男子想了想,说有些不确定的道:“他骨子硬气?”“这是一方面。”书生点头,接着说道:“还有一条,那便是他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男子点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书生接着道:“当场跳楼,对他那个年纪的人来说,可不是谁都敢做的,须有莫大毅力才行。这也能看出他行事果断,心性坚韧狠辣。”男子再次点头,道:“确实是个胆大心狠的。”书生继续说:“再说一点,他既然敢跳下去,那说明他知道会怎样,肯定不会危及性命,走运的话,受点轻伤,吃些苦头,最严重的后果,便如兄台你先前说的那般,摔断手脚。富贵人家,会缺钱买药?会缺时间养伤?”男子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胖小子敢跳楼,是算好了的?”“应该是了。”书生点点头,又说:“还有一点,在下觉着他应该也考虑过了。”“还有?”男子很是惊讶,忙问:“是甚么?”书生道:“自然是他跳楼后,该怎么脱身了。”男子问:“他都摔断了腿,还怎么脱身?”书生反问:“那敢问兄台,他后来怎样了?”男子就说:“还能怎样?老子瞧他二话不说就跳了楼,心里也有些佩服,又看他摔断了一条腿,昏死过去,也算受了教训,就没再理会,任由他的随从抬着······”说到这里,男子没接着往下说,看着书生,问道:“你不会是想说,那胖小子早就料到,老子会放过他?”书生点点头,没有说话。男子愣了片刻,回过神后,就问道:“这么说,那个胖小子,以后真会是个祸害?”书生点头,道:“他现在便这般跋扈猖獗了,长大之后,不得志还好说,若是让他成了势、掌了权,必然生出许多动乱祸端来!”男子咽了口唾沫,然后一脸郑重地说道:“等老子忙完手头的事情,一定赶回去看看,要真是的话,说不得,老子一个手起刀落,除了那祸害!”“好!”书生大赞一声,道:“到时候,算我一个!”男子也回了声:“好!”书生听了,笑道:“惩恶扬善,大快人心!兄台,当痛饮三杯!”“正该如此!”男子也渴了,于是大声喊道:“店家,快快拿酒来,要最好的!”跑堂伙计听了呼喊,从门口往回跑,口中招呼一声:“客官稍等,这就来。”书生顺着声音看去,见门外那个小孩手拿着东西离去,收回目光,问:“敢问兄台,后来又如何了?”男子便说:“我将他们身上的银子全拿走,交给丁兄弟抓药养伤,又担心他们报复丁兄弟,就在他家住了几天,丁兄弟的老母亲思念小儿子,我见也没甚么事,便要过书信,去往洛阳。”这时,跑堂伙计上了肉菜,打满一壶好酒,放好两只酒杯,为二人各斟了一盏酒,招呼一声“二位爷台请慢用”,便就告退。男子当即举杯,向书生说一声:“请!”然后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一条热线从喉咙开始,然后穿肠而过,整个胸腹顿时热乎乎起来,忍不住喊道:“好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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