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罢,看了看薛坏,然后调侃道:“你就不害怕?”薛坏笑呵呵道:“他不过是一个人罢了,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身上也没多点啥少点啥,我干嘛要害怕他?”老人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便好心提醒道:“他武功很厉害,特别能吓唬人。”薛坏撇了撇嘴,说:“他爱吓唬谁,就吓唬谁去,关我屁事?”老人又一噎,不大高兴道:“那你还让我说他做什么?”薛坏笑嘻嘻地说:“他虽然吓唬不了我,但感觉还挺威风的,你就给讲讲呗。”“行,那就给你讲讲。”老人瞧他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有些无奈,就点点头,说了一句话。他刚要开讲,想起这混帐小子话太多,然后就对薛坏说:“你只好好听就行,不准再胡乱开口,打断我说话了。”“行。”薛坏胡乱点头,没口子答应:“我一句话也不说。”老人翻个白眼,心说:“你一句都不说?逮着话头,你怕是能说个没完。”老人早看清了,薛坏是个滑头的小子,一肚子的鬼机灵,嘴里说的话,十句有九句当不得真,也不管他了,接下来又说了一段故事。八年前,正魔两道再次掀起大战,江湖上从此多事。后来,忽然有消息传出,日月教教主向杰,因练功出了岔子,不慎走火入魔而亡。为了教主之位,总坛黑木崖上,高层明争暗斗不止,各处分坛堂口,为了争权夺势,也是混乱不堪。有几个依附的江湖门派,趁机脱离控制,并驱除日月教在本地的势力。一时间,日月教内外不安。当此多事之秋,日月教光明右使韩俊,和向杰并称“圣教俊杰”,他联络心腹,强势出手,一举成为日月教新的教主。他以铁血镇压不服,然后稍整教务,便和总坛高手下了黑木崖,率领教众出河北,进山东,入江淮,似急风骤雨般,轻易就灭了那几个脱离控制的门派,其武功之高,手腕之硬,尽数展现,因此威望更胜,教众彻底拜服,稳坐教主之位。这江湖中,哪怕再不合群的人,也会有三五个朋友,更别说是一个门派了。这出师的弟子,联盟的姻亲,加上新朋旧友,人数就有不少。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血性不小,单打独斗敌不过,于是呼朋唤友,要报血仇。武林里的许多人,其中不乏成名高手,或为私心,或为公义,也应邀而来。只是那位韩教主,不知为何,只两三年的时间,武功进展之快,简直不可思议,如今的他,一身修为,实在高的有些骇人,手下难有几合之敌,和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那些来寻仇除魔的人,没能料到这一节,铩羽而归不说,还被日月教反杀过去。许多的门派,旦夕覆灭,江湖上腥风血雨,人人自危。值此之际,五岳剑派正会盟于嵩山,嵩山派汤镇岳力压四派掌门,依旧坐得盟主之位。于是他再次出面,号召江湖同道,齐聚嵩山,共商抗魔大事。众多江湖门派得了消息,为自保图存,纷纷响应,汇集嵩山。之后,汤盟主就带领正道好手,和日月教约斗于嵩山之下。而日月教那位韩教主,果然和传闻一般,武功奇高,和众多正道高手比斗,未有一败。韩教主扫视群雄,笑问他们:“以韩某今日的武功,可算得武林第一?”正道群豪闻言,相顾无语,尽都沉默。韩教主见了,当即放出豪言:“武林独尊,唯我不二!”而后,他又睥睨群雄,扬声道:“从今往后,我便以不二之名,称尊于这江湖武林之上,你们哪个要是不服,就去黑木崖上一战!”说罢,便大笑离去。正道好手身上都有伤,就没有去追,见他只几个起落,便不见了人影。经此一战,那位韩教主算是打出了名声,此后,他偶有出手,也是惊心动魄,一时间,江湖上是闻韩色变。这几年,他虽没再下魔教总坛黑木崖,但威风不减,不二之名,轻易不敢提起。魔教之人横行江湖,韩不二不下黑木崖,那位汤盟主便少有敌手,威望越发的高,嵩山派弟子有他撑腰,行事也越来越霸道。老人把这些讲完,最后道:“如今这个江湖,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可说不清楚喽。”薛坏好奇,问:“老爷子,这话怎么说?”老人看他一眼,说道:“邪派中多是奸恶不假,却也有心善之人,我这么说,你信么?”薛坏点头:“老爷子你说,我就信。”“哦?”老人好奇,问:“为什么我说,你就信?”薛坏眼珠一动,说:“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生气。”老人点头,捋着白须,笑道:“你说就是,我不会生气。”“就拿老爷子你来说吧,一直不肯说自己是谁,古怪的很。”薛坏张口就说,见老人脸黑,赶忙又说:“不过,我却知道你不是坏人。”“你个臭小子!”老人骂了一句,随即扯出笑,道:“你倒是有些鬼机灵,这时候还不忘套我的话。”薛坏脸皮够厚,好话张嘴就来:“老爷子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好人……”“少来这套。”老人对他有所了解,听他这么说,打的什么主意,哪里会不知道,就打断他道:“臭小子,你再说好听话也是没用,且等着吧。”薛坏见套不出话来,就说道:“老爷子,你这藏着掖着的,也太不痛快了。”老人却说:“我乐意,怎么了?”“呃,”薛坏被老人这话噎了一下,随即说道:“好吧,我还能怎么着。您老人家要是乐意的话,就继续说。”见他吃瘪,老人很是觉得心头舒爽,继续说:“刚才说了邪派,现在我若说这正道当中,全都是英雄豪杰,没有一个坏人。这话你听了,有什么感觉?”薛坏没好气的回答:“能有什么感觉,假呗。”“嘿嘿,”老人笑了一声,道:“可不就是假么!这有些人啊,打着正派的旗号,满口的道德公义,背地里都是臭狗屁,烂污泥!”“老爷子,怎么这么大火气?”薛坏很诧异问了一句,递过来水囊,说:“喝口水,消消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