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波未平(1 / 1)

蜉行录 赵夫子 2367 字 2022-10-29

(石长生吃完饭,曾纤纤收拾碗筷离开,过了片刻匆匆忙忙回来,手里捧着一个包袱。石长生见了寻思,这是要做什么用,莫不是要我带她私奔?难道这曾知县要逼迫她嫁给不良子弟?看着曾知县不像霸道家长…几个念头过去,立刻又笑自己才子佳人的戏文看多了,如此自作多情。不容细想,曾纤纤打开包袱,取出一件长衫扔给他,让他赶快换上。石长生此时用过粥饭,体力已经恢复不少,便站起身来,一边拿着长衫比量,一边口中问道:“这是谁的衣衫?样式可有些年头。”“我父亲年轻时候的,有的穿就不错,哪还顾上矫情样式。”曾纤纤口中说着,手中还在整理包袱。石长生打眼一看,好家伙,边军干粮,盐巴,换洗衣衫,还有些银两盘缠,一应俱全。石长生心道,难道真要私奔?这军营干粮民间可不多见,难道她早就计划好了?那可就与我没什么干系了。也不对,怎么只有我的没有她的。便问:“你这是做什么?”“那净衣寺的人来了,怕要对你不利,你须尽快走。”曾纤纤说着,就要把之前从石长生身上取下的黑色药瓶塞进包袱。石长生这才明白,便拦住她,又将长衫放在桌上道:“你这主意糟糕得很,一者那些人很是厉害,尤其那领头的,就是我先生也未必能胜过他,且他们耳目众多,我是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了。二者我若躲了逃了,你们父女怎么办,家中下人怎么办?净衣寺有皇权特许,可先斩后奏,把你全家害了也不一定。”曾纤纤停了手中活计,坐在凳子上捏着手道:“那怎么办,他们要抓你呢?”石长生不以为然:“要是别国兵马抑或拦路匪徒,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我还是有些忌惮,要是朝廷官差我却是不惧,我师门是邢州清风书院,掌院夫子曾位列三公,他们也不敢太为难我。再说他们也不一定就有恶意,兴许是好心送我回你姐姐家!”“总归是图侥幸的事,我听说那净衣寺比山贼强盗还要凶恶,不得不防。”曾纤纤知道石长生有意宽慰她。石长生道:“没得事,我什么都不怕,最多就是个死,活着还嫌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话可不对,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才这样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如此丧气?”石长生脱口道:“你是官家小姐富家千金,家庭和睦,生活幸福,不懂我们寒门子弟苦楚。”“哼!你这叫什么话,我待你可曾轻慢?如何揶揄挤兑我。”曾纤纤扭过身去。石长生见她恼了,才知道自己说错话,忙慌张起身,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道:“纤纤妹妹待我好得很,是我乱讲话,是我不对,该打该打…”曾纤纤见他焦急模样,噗嗤笑了,道:“你叫我什么?不叫姑娘小姐了?”石长生道:“叫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不生气就好。”曾纤纤看他头发散乱,形状落拓,便道:“我给你洗个头吧!”“这如何使得。”石长生还要推辞。曾纤纤又作生气模样道:“别说话,坐那等着洗头。”说罢张罗来了木盆冷热水,毛巾皂角。给他洗了头,该说不说,石长生洗了头发,顿觉清爽不少。曾纤纤给他擦干头发,又让他坐木凳上,亲自给他梳头。石长生看见阳光温热,便道:“去外面梳吧。”曾纤纤欣然同意。李无疾等人杀气腾腾地赶到后院时,就看见暖阳刺树,光影斑驳,喜鹊争鸣,羽翅闪动,少女专心的给少年梳头。龙钰公主看了,当下想起故人往事,心中动容。曾纤纤专心梳头,口中道:“诸位稍等,我给他梳完头的。”梳头,束发,打髻,做完一切头发也差不多干了。曾纤纤看了看晾在衣绳上的长衫道:“可惜衣服还没干。”李无疾挥手射出一道火焰,火焰覆在那长衫上,腾起一阵白色水汽,火焰熄灭消失,那长衫竟已干了。曾纤纤便将长衫从晾衣绳上取下,帮石长生穿上。李无疾看了石长生长衫,吐了两个字道:“儒门?”石长生拱手作揖道:“清风书院,石长生。”李无疾道:“原来是虞夫子门下,这便好商量,先跟我们去吧!”石长生对曾繁作揖,又对曾纤纤道:“纤纤,我去了,有缘再见。”曾纤纤有些不舍,忽然想起什么,她跑进房里将那黑色药瓶取出,塞进石长生手里道:“你保重,后会有期。”石长生将药瓶塞进怀里,便和李无疾等人走了。曾繁和曾纤纤一直送到大门口,曾繁掏出银票交给李无疾道:“这少年苦楚,请李统领受累,给他添些衣物餐饭,多方担待照顾一下。”李无疾道:“他本是虞夫子门下,我自是应当。”口中客套,却伸手将银票揣进怀里。手下分给石长生一匹马,他们一起骑马离去。曾纤纤站在门口目送,马蹄声渐行渐远,心中帐然若失。曾繁所想则是刚才那李无疾提到亡妻,便任由他带走石长生,觉得对不住女婿,当即撇下女儿跑进书房,提笔写信。等曾纤纤回到前厅,曾繁已经写好书信,抓了信鸽,放进信筒,捧着鸽子来到院内,往天上一扔,鸽子扑棱扑棱向上飞去,曾繁目不转睛盯着。就在这时,一粒石子激射而来,打中鸽子,石子透体而过,鸽子掉在地上,扑腾几下便死了。然后就见四人从门外走来,四人都有来历。一中年文士,笑里藏刀,深不可测。乃是齐州孔府子弟,孔知节。一青年文士,神态糜浮,举止轻佻。乃是鲁州孟府子弟,孟守义。一少年和尚,男人女相,目如古井。乃是长安万佛寺弟子,了情。一中年道士,阴鸷冷漠,不苟言笑。乃是江东千岁观弟子,张太冥。曾繁道:“几位有何贵干?为何杀了我的鸽子?”孔知节上前施礼道:“在下齐州孔府孔知节,见过曾知县。”曾繁还礼道:“原来是孔府子弟,在下失礼。不知有何见教?”孔知节道:“想向曾知县借样东西。”曾繁不悦,无缘无故杀了信鸽,张口又是借东西,便问道:“什么东西?”孔知节微微一笑道:“令千金。”“放肆!”曾繁惊怒,正要呼唤女儿,突然孔知节伸手化出白光,隔空击向曾繁胸口,曾繁倒飞出去,摔在前厅门前,已经晕倒。曾纤纤一直注意院中情况,却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难,急忙跑过去看父亲,就要用灵气救醒父亲。这时林婆婆从后院赶来,手中拿着一把柳木杖,一手持木杖拄地,一手挡在曾纤纤身前。原来林婆婆正在后院拾掇,看到信鸽被击落,知道有人来者不善,便拿了木杖出来,恰好看到孔知节打晕家主老爷。便来护主。林婆婆道:“哪来的宵小,在我曾府撒野。”几人不答,目不转睛看着曾纤纤化出暖红色灵气,进入曾繁体内,将他体内儒门白光一一带出体外。曾繁悠悠转醒。四人互相看看,点头,确定是她。林婆婆见曾繁醒来便道:“小姐你扶老爷进去,这些人我来应付。”曾纤纤道:“这些人凶恶,婆婆你没得巫术灵法,快快退下。”林婆婆嘿嘿一笑,身上突然灵气爆发,直震得屋面瓦片翻飞。曾纤纤大惊,她也曾用三灵天眼偷偷瞧身边人,可没发现林婆婆还有如此强大灵气。对面四人也有些惊讶,孔知节道:“这位前辈好强的灵气,请教尊号?”林婆婆道:“你们即是冲着小姐而来,想必知道些什么,连我是谁也猜不出?”孔知节道:“如此灵力却甘心为奴,想必前辈曾是梦国巫奴。若我猜的不错,从梦国出走的巫奴只有一个,青龙大巫座下,心奴。”林婆婆道:“知道的还不少。”孔知节道:“失敬失敬,不瞒前辈,我们是来请巫女走一趟。”林婆婆道:“梦国巫女无数,何必舍近求远,来这边疆之地,为难一个纯良少女。”孔知节道:“梦国与中原有君子协定,自然不好冒犯,你们不是梦国人,至少如今不是,自然不受保护。”林婆婆道:“好个君子协定,你们说出来都不害臊,当初梦国还不是受你们逼迫,否则梦芝公主怎么会死,我家夫人又怎么会隐姓埋名?”孔知节道:“有因必有果,也说不得谁对谁错,还是请巫女跟我们走一趟,免得失了和气。”林婆婆道:“要想带走小姐,须从我身上跨过去。”孔知节道:“看来这事不能善了了,你们谁去领教?”孟守义道:“男女授受不亲,除非美人,这婆婆若年轻个三四十岁,那当是舍我其谁。”孔知节道:“了情大师怎么说?”了情道:“孔先生惠心体谅,小僧不想动手。”孔知节看向张太冥。张太冥也不言语,提剑上前,握了子午诀,施礼道:“千岁观,张太冥。”说罢拔剑刺向林婆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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