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此人则声名不显,或许因为他叔父张颢被徐温所杀,还把弑杀杨渥之事全扣在头上,举族遭难,就此死于非命了吧。
邵树德坐到了椅子上,也不说话。
徐知诰、张冲二人压力山大。被这么一个横扫天下,手底下冤魂无数的猛人盯着,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朱瑾、李克用这类乱世狠人,才可能泰然自若吧。
「徐温、张颢好大的胆子!」良久之后,邵树德终于说话了。「图谋不轨,犯上作乱,好胆!」
「天下即将归于一统,还敢与朕讲条件,好胆!」
「如此机密之事,居然派两个毛头小子来办,好胆!」
徐知诰下意识有些不服,但被邵树德瞪了一眼,勇气又消散于无形,闭口不言了。「说说吧,徐温、张顕打算怎么办?」邵树德挥了挥手,让人赐坐,然后问道。
见张冲的方寸有些乱,徐知诰咬了咬牙,禀道:「家父忝为吴王亲军右牙指挥使,已掌控数百死士,欲与张指挥合力,找个良机兵谏,将杨渥控制住,然后以他的名义把持大权,归顺朝廷。」
「杨行密死前整顿诸侯,收精兵于广陵,没想到便宜了徐温、张颢。」邵树德笑了笑,又道:「不过,朕怎么听说,左右牙指挥使在淮南军中,算不得什么***呢?令尊、令叔能掌握衙军吗?能震慑外州大将吗?刘威、朱延寿、陶雅、李遇、李简、李承鼐等人各据州郡,
各拥大军,他们能听话?」
徐知谐挺过了最初的慌乱,此刻思路明晰,只听他说道:「家父与张指挥合力,突袭之下,定能控制王府。随后可发下赏赐,收买各支衙军,令其作壁上观即可。杨渥无道,诛杀元勋,老臣离心离德。其人又乏武勇,不为武夫所喜,广陵内外无人会为他喊冤。正如陛下所言,先吴王整顿各州,精兵强将悉集于广陵,只要广陵不乱,外州大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真有人跳出来,集结广陵大军,攻灭一州便是足可震慑其他人。」
「照你这么说,有朕何事?」邵树德问道。
「家父已与张指挥议定,待控制广陵诸军之后,便平分淮南,分别归顺朝廷。」徐知诰说道。邵树德不置可否,仍然看着二人。
事实上如果没有外敌的话,徐温、张颢还真有可能控制淮南。首先,杨渥不能死,一死就会有外州大将跳出来,衙军也会不稳,白白给别人机会。其次,要以狮子搏兔的精神,集中精锐主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剿灭一个可能跳出来指责他们的外州大将,杀鸡儆猴。如此再徐徐图之,花个十年、二十年,或可平稳过渡。
当然,徐温、张颢要先死掉一个才行。两人分列亲军左右牙指挥使,并驾齐驱,怎么看怎么不靠谱。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在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所以必须先火拼一场,搞死一个再说。
那是历史上的情况,如今则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徐温、张颢没必要火拼了,火拼了也没啥意思。难不成还真想控制淮南?没那个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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