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南冠老人(1 / 1)

(“不瞒贤弟,这鏖战之术,不只是我在使用,普天之下,修道之人大抵都在使用。包括卷帘那厮,也是如此,否则他怎会与玉帝攀上关系……。”猪八戒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岔开话题道:“鏖战之术,采阴度阳,我虽粗犷,但也晓得节制。况且,采阴度阳是一个互惠互利的过程,如果只是一方受惠,何来那么多的神仙眷侣。”金鳞紧盯猪八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如此说来,卵二姐的确死的蹊跷!”猪八戒自言自语道。“贤弟,俺突然想到,卵二姐根本没有理由死掉。一者,她并非凡身肉胎,二者,她与我乃是共同修行!如果她并未死掉,那她到底去哪里了?难道她有什么不测?被人绑架了?亦或这里面有什么阴谋?”猪八戒一脸焦急地问道。“天蓬兄,可是对卵二姐情愫颇深?”金鳞见猪八戒十分地焦急,推断道。“我与二姐,情愫深种!自然不必多言!”“与嫦娥、高翠兰相比,哪个更重?”此时的金鳞,相当没有眼力劲儿。“老弟,你这是说哪里话,嫦娥不过是俺一时兴起罢了!我与她相处甚少,何谈情愫。至于高翠兰,虽然相处三年,但确是露水夫妻,难以长久,否则我也不会将她锁在家中。”八戒道。“正因为你与卵二姐情愫颇深,这才导致了她殒命于此!”金鳞说道:“我且问你,这一年半载,可有什么特别的人找到你?”“特别的人?”猪八戒用力地摇头,将两只大耳都甩到空中。“没有特别的人!”“你再仔细想想!”金鳞十分笃定。“想起来了,观世音曾经来过,她说有取经人经过,要我辅佐取经人,允我功成之后,将功折罪,脱离灾障!”猪八戒道。“这就可以解释了。”金鳞说道。“贤弟的意思是:观世音将卵二姐杀掉了?”猪八戒反问道。看到他如此机灵,金鳞心中不禁暗道:“这猪头其实也不笨。”“观音是否将她杀掉,你自己做出判断,毕竟我只是路过此地。我要提醒天蓬兄,你应该做一些男人该干的事情。”金鳞道。“男人该干的事情?”猪八戒疑惑起来。“没错,你仔细想想,如果卵二姐没有消失,你伉俪二人一同修道,自然精进极快。”金鳞道。猪八戒点点头!“而且,卵二姐身具元凤精血,你们二人朝夕相处,攀弓踏弩,摩脐过气。不出十年,怕是就能修成至圣之躯。前有二郎神力劈桃山,后有孙悟空大闹蟠桃园,他二人都是肉体成圣者。哪天天蓬兄不高兴了,再来一次大闹蟠桃园,力劈桃山,想必一定会比他们更加风光。”金鳞一边说着,偷眼看向猪八戒,只见他的口水早已流了一地。“哎!即便他修成至圣躯,怕是也无齐天志。”金鳞暗自摇摇头,继续道:“所以你晓得卵二姐为什么消失了吧!”“贤弟,你这一说,老哥我豁然开朗,玉帝这狗日的,怕俺反上天宫,所以坏了我的修行。而且他知道俺老猪好这一口,所以又安排了我与高翠兰的姻缘。打俺一棒子,再给俺一颗甜枣!他当俺老猪是三岁孩童吗!”猪八戒义愤填膺道。“如果说是玉帝安排,我看也不尽然。你仔细想想,卵二姐消失,你前途暗淡,恰在此时,又有一条金光大道摆在你的眼前。你觉得这一切是巧合吗?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思考问题,卵二姐消失,哪一方获益最大?”金鳞问道。“当然是西方!……老弟,俺明白了,这一定是西方在捣鬼,卵二姐消失、西天取经,一环扣一环。目的就是破坏俺老猪的修为,最终为西方所利用。多亏了贤弟你,否则俺还蒙在鼓里!”猪八戒恍然大悟道。金鳞看着通透明白的猪八戒,心中暗自高兴,他本以为说服八戒对抗西方,会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如今看来却是信手拈来。“天蓬兄,小弟还有一事相告!西天取经的成员,除了你还会有一位老相识!”金鳞。“老相识?”八戒。“正是!他便是曾经的卷帘大将!”金鳞。“观音这厮弄啥嘞!她明知道俺老猪与那卷帘有些过节,还要如此安排!当初蟠桃宴上,我与嫦娥相谈甚欢,卷帘那厮跳出来捣乱!如今真是冤家路窄,他居然也在取经队伍中。”猪八戒忿忿道。“而且,我听说观音也曾许诺于他,功成之后,好处多多。至于是否官复原职,就不得而知了!”金鳞道。“什么!官复原职!如果这厮官复原职,那嫦娥岂不是要投怀送抱,不行,俺老猪一定要将西天取经破坏掉!可是,如此一来,俺老猪的前途也会一片暗淡。”猪八戒一边说着,就打起了退堂鼓。他与卷帘大将真的是截然不同。当初卷帘大将义无反顾,哪怕坏掉修行,也要将唐僧吃掉,相比之下,卷帘大将却是男人了一万倍。“天蓬兄无需为前途担心,我此行就是要帮你解决这个问题。”金鳞。“如何解决?”八戒。“如果卵二姐未死,你可有信心放手一搏!”金鳞。“那是自然。但是,你说这话等于没说。因为卵二姐早已死去!而且,是我亲自埋葬的!他的墓碑就在福陵山中。”猪八戒惋惜道。“奥!你这么笃定墓中便是卵二姐!”猪八戒带领金鳞来到块墓碑面前。墓碑上书:爱妻卯二姐之墓!“千真万确!俺老猪亲自掩埋的。”金鳞摇摇头,示意八戒挖开墓碑。猪八戒犹豫片刻后,举起钉耙狠狠砸下。半晌后!猪八戒彻底愣住了!因为墓坑之中根本没有尸骨的痕迹。只有一封书信躺在里面。信中写道:“偌大猪头脸儿,不识道中人!”“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竟然敢骂俺!”猪八戒跳将起来。“这封信应该是在嘲讽天蓬兄,没有看穿西方的阴谋!”金鳞解释道。“好个西方,竟敢嘲讽与我,好!好!好!我们看谁笑道最后。”猪八戒气的语无伦次。片刻后,他静下心来,看着墓坑说道:“这么说卵二姐还未死,她还活在世上!”“元凤后裔,岂是如此容易死去。”金鳞。“那俺老猪可要干他奶奶的一票大的。让他们的西天取经,变成一泡马尿!哈哈!哎!贤弟你看啥?是不是俺老猪说话太粗鲁了!”金鳞从未见过如此粗鄙之人,一时之间有些失神。“可是,我又该如何寻找卵二姐?”猪八戒纠结道。“天蓬兄若信得过金鳞,此事便包在我身上。”金鳞。“好!一言为定!”猪八戒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天蓬兄何不带我去高老庄参观一二!”金鳞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便是要参观高老庄:这个西游记中最欢乐、最有趣的地方。虽然高老庄带有一个庄字,但却是一个不小的城市。二人闲逛半日,都未曾逛完。他们逛的最多的地方,便是青楼,喝的最多的便是花酒。因为带路的是猪八戒,所以金鳞也很无奈。“贤弟,刚才的花雕,味道还可以吧!”金鳞没有回答,而是向猪八戒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贤弟何必如此清高!老哥知道你是高雅之士,你乃博元天尊,论博学和见地,当今世上无人可出汝右。”猪八戒这几句恭维的话,的确是发自肺腑,言辞恳切。接下来他又话锋一转道:“但是,俺老猪是个粗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也别在意。虽然你是博学之人,但俺老猪却觉得你不同于寻常的学究。你更加接地气!就拿刚才的花雕来说,俺从你品酒的姿态,不难看出,老弟一定是一名酒精沙场的老战士。这一点让俺老猪十分佩服!还有,刚才贤弟把妹的……”猪八戒越说越来劲,丝毫没有察觉到金鳞的脸色变的铁青起来。“哎!贤弟,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不是中毒了!”猪八戒仍然是一脸懵!“天蓬兄,可否找一处高雅点的地方,好让金某陶冶一下情操,祛除一下刚才的酒色之气!”金鳞说道。“高雅!”猪八戒一拍脑门道:“你看,这不就是高雅的地方吗?”金鳞抬起头来,发现一处破败的门脸铺面。铺面早已被岁月侵蚀的不成样子。就连牌匾也污损严重,隐约只能看出一个“斋”字,想必当初是一间贩卖古玩字画的店铺。看着破财的门面,金鳞摇摇头,正欲离开。突然,从他的眉心传来一阵轻微地震动。金鳞心下大惊,眉心神魂如此感应,这还是第一次。他警觉地望向四周,最终又将视线落在这间破旧的商铺上。神魂的感应,分明就是指向了这里。金鳞抬脚就要向内走去。猪八戒一把将他拉住。“贤弟,不要当真,俺只是开个玩笑。这店铺之中,没有任何物品,只有一名古怪的老者。老者精神错乱,寻常人进去,都会被他轰出来。这店铺在这里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很少有人进去,我们快走吧。”猪八戒。“天蓬兄,我隐约感觉,这里面有件东西在召唤于我。”金鳞摇摇头说道。“这正是它的古怪之处,以往也曾有人有过这种感应,但都是毫无收获。这间店铺原本属于高家的私产,数百年前,高家曾经想要将店铺收回。但奇怪的是,原本进去收铺的人,却是恭敬的从店铺中走出,最后又将店铺的所有权转让给了老者。再也无人问津。数百年来,周围的店铺,经过十数次的修葺改建。但这老店铺,却是从未有过修葺。如今已经是破败不堪,不复当年的光景。”猪八戒。“你可知道,这店铺原来的名字。”金鳞问道。“好像叫什么问天斋。传闻这里面的老者甚是奇怪,不可轻易招惹。”猪八戒。“问天斋”金鳞低声喃喃道。下一刻,他便抬脚进入店内。店铺内光线极其地昏暗。金鳞站在门口,半晌后,方才将店内光景看的清楚。店铺的正中央是一张巨大的书案,其上落满了灰尘。书案的右侧,挂满了书画。金鳞缓步走到书画面前,但见画作之上,线条简洁流畅,表达生动、形象,可谓是至简至朴。其上内容纷呈不一,有的是一只漆黑的太阳。有的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其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实,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有的内容更是荒诞不经,有儿食父髓图,有百兽奴役人类图,有百兽朝拜月华图。还有一些是古老的传说,有大禹铸九鼎、安九州图。有黄帝铸鼎祭天、驭龙飞升图等等。书案的另一旁有一张藤椅,“吱!吱?吱!”地摇晃不停。其上安静地躺着一名老者。老者着灰袍,生的白眉白须。他双目紧闭,仿若是睡着了一般,并未察觉到二人的到来。金鳞见老者熟睡,不便打搅,于是便来到书案旁。他袖袍轻挥,将书案上的灰尘,尽数掸去。灰尘掸去,便现出一只青色的竹制毛笔。青色毛笔长约一尺,其上黑色的墨迹早已干涸,但笔尖却是犹如一只锋利的枪尖,霎是威风。青色毛笔的另一端有着一根红色的丝绳,丝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犹如新系上的一般。毛笔置于一方玉质砚台之上,砚台中心低洼,四周略微的隆起,其上有着四列小字:我自问神通,心随百花谢;轻提青玉豪,狂笑抚苍天!金鳞将第一排的首字,横向念起,竟然是:我心轻狂!他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看来这砚台的主人,是一位狂傲书生。”金鳞将视线移开,看向砚台旁边的宣纸。宣纸经过岁月的侵蚀,早已变得异常柔软。金鳞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宣纸。突然其眉心神魂再次震动。他双目一凝,紧紧盯着那块压在宣纸之上的玉制镇纸。原来是是镇纸有古怪。与此同时,白须老者双目骤然睁开。一道苍老的声音随之传来:“小友,你可看出什么玄机!”金鳞来到老者面前,抱拳道:“晚辈金鳞,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尊讳。”老者摆摆手道:“你且叫我‘南冠’吧。”那名自称南冠的老者,继续道:“金鳞,自你进店以来,先后观看了字画、书案,不知可有什么收获?”“晚辈见斋内尽是书画,但是,书桌之上却是文房四士不全,何以独缺墨士。”南冠老者“哈哈”大笑道:“这个老夫也不清楚,你且通过考核,老夫才能将这斋内玄机转述一二。”“哦!敢问前辈如何考核?”金鳞说完,便看到老者缓缓地闭上双目,竟然又似睡着了一般。他犹豫片刻!再次回到书案前,仔细地观察。半晌后!金鳞嘴角划起一道弧度。他大步来到书案前,食指点出。与此同时,一根黑色的尖锥从其指尖弹出,径直刺向左手食指。殷红的鲜血从食指涌出。“啪!啪!”鲜血滴在砚台之上。金鳞提起书案上的青玉笔,在砚台之中轻轻醮沾,继而向着宣纸点去。“波!”一道红色的涟漪,从纸面之上荡漾开来。下一刻,宣纸之上有着红色的字体浮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道苍劲的大字:狂生杂记,而后便是一排排的朱红色小字。金鳞认真记忆着这些小字。朱红小字好像是某功法秘笈的心法。金鳞来不及思考,只能认真地诵读、记忆,等到所有字体呈现完毕,他也恰巧诵读完毕。下一刻,镇纸之上散发出强大的精神波动。无形的精神之力,最终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透明的拱门。拱门大小仅有一尺见方。金鳞眉头微皱。下一刻,他的神魂再次震荡。“嗖!”金鳞的神识钻入拱门之中,进入拱门之前,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猪八戒。只见猪八戒正在无聊地打着哈欠。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未曾察觉。“轰!”金鳞进去拱门之中,映入其眼帘的是一片碧绿的世界。他抬起头,只见一名形容虚幻的老者,缓缓地走来。老者步伐缓慢,身形极度的涣散,仿佛稍微快一点,都会被自己带起的风吹散。金鳞快步走到老者跟前,方才看清老者的面孔,正是刚才的那位:南冠老人。金鳞抱拳道:“南冠前辈,现在可否将此间玄机,告知于我?”“进入此间之法,老夫也不曾知晓,但你既然进入这里,就已经通过了第一步的考核,我便将我的故事告知于你。”话毕!南冠老人便沉默起来。金鳞静静地站立一旁,等待着老者继续说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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