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好友申请便来了，对方昵称是石榴西瓜猕猴桃，也不知道是谁带起的风潮，网文圈里的很多人都喜欢用水果做网名。陈曦将昨天晚上科塔娜写的一部分样稿发给对方，随后翻查那人的QQ空间，试图挖掘他的信息。然而对方也似乎在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所有痕迹都被清除得干干净净，要不是QQ号码位数是八位，否则简直像是一个刚申请的新号。大约十几分钟后，那人回了信息：“请问这文是您自己写的还是收的？”“怎么？有什么关系吗？”“哦，不是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说，能写出这种水平的人，其实完全没必要把文卖给我们，这文未来肯定可以上榜的。如果自己投网站，应该比直接卖给我们收益高，还能成就一个笔名。”对方还挺诚恳的，陈曦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你不用管这文怎么来的，我可以透露手头上还有不少这样的文，而且还可以稳定供稿，你觉得能开多少吧。”“如果能达到这种水平的话，我愿意开到千字五十，但每本书都必须供稿到两百万字以上。”“那你能收多少字？”“多多益善。”“一千万能收不。”“当然能收，我们手头上也有二十几个精品写手，每个月也能供稿接近五百万字。”“我说的是每天一千万字，而且保证过查重鉴定，保证写作水准。”对方沉默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复道：“您没有开玩笑吧。”“你以为昨天收的一千万字是多久搞来的？”“每天一千万字您知道什么概念吗？至少上千个职业写手，而且大多数人每天一万的更新量基本不可能保证写作水准，即便以手速快闻名的飞鸟网也不一定能同时找出那么多写手。请问您的稿件到底来自何方？”“这是商业机密，你就不用管了。”“我不可能不管，因为我不确定您是否涉及版权问题。如果只是一两万字大家都无所谓，但如果这么大量的话，我必须知道来源，否则宁可不合作。”陈曦不禁有点头疼，早知道他就说少一点了，这下还得想方设法去圆：“嗯，我只能透露一点给你，我管理着多个几千人的监狱，其他的我不会再多说了。”“那……这会不会有什么法律问题？”“哈，监狱里我就是法。”陈曦信口瞎编，估计对方也不知道监狱是啥样，更没办法去论证这种事的真假，“只要你保守机密，这事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明白了。”不管对方信不信，但至少不再提什么意见了。事实上，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绝大多数人都勇于无视风险。毕竟只要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会有人出卖绞死自己的绳索……“所以现在请你再重新评估一下，每天1000万字的网文，能开出什么价。”对方发来一个吐血的表情包：“说实在的，我觉得都没资格跟您谈合作，您这样都可以自己建立一个网文平台了。即便最大的那个网文网站，每天更新量也不过是千万而已，更何况其平均水准绝对达不到您发的那么高。”“这我当然知道，但因为某种理由我不可能在明面操作这件事，需要找人合作。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可以另找他人。”陈曦料定对方绝不会拒绝合作，任何稍微懂点网文的人都知道他提供的价值有多大。“我当然愿意合作，咱们直接按效益分成，我来替您做全渠道运营，稿费、版权以及广告整体收益……七三分吧。”“怎么才三成？能有点诚意吗？”“三成是我的，七成是您的。您想想我要养编辑，还要烧钱打榜做运营，其实赚不了多少钱。”对方开始卖惨，陈曦也不想和对方在具体分利上啰嗦，便提出几个要求：“第一，我只跟你一人单线联系，文章每天上午十点前发你邮箱。而你每个月把每本书的财务数据、收益截图、读者画像大数据全部整理好用邮箱发我。除非极其特殊情况，不要主动联系我，手机以后你也将打不通。不得把我的信息透露给任何其他人，否则我将立即终止合作。”“那是当然。”对方答应得很爽快，毕竟他也不想把这个机会告诉别人。“第二，我发你的所有小说都要预付款，千字五十不还价，每月底按比例结算收益后扣除预付款支付尾款，如果不够扣的话我再把预付款退还给你。”对方似乎有些为难：“啊，这样垫的钱也太多了，算下来一个月得好几千万预付款。能不能少点，比如千字二十。”“我相信你有这样的实力，而且一旦转起来就没事了。”陈曦毫不退让，此时他站在谈判优势，自然不可能松口。果然，对方很为难的答应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故作为难的样子。“第三个就是，你所有转我的账款必须合规，我不想因为税务问题或是其他什么问题被有关部门找上来。”“那我们不如联合成立一个公司，您占70%的股份，这样可以最大化降低各项成本。”“不行，我现在不考虑以任何形式出现在台前，你必须把所属于我的那份钱合理合法地走出来，我可以承担一切税点。”“因为之前我们跟税筹打过交道，所以恰好这方面研究的比较多。现在国家在严查税收，规则时刻在变，以前的避税方式都不保险。按照您完全合理合法的要求，那就只能以最高个税标准45%来计。”“45%！这么高，企业税率不是会低一点的吗？”“您不是要现金吗？企业提现也还要交税的呀，不然就是挪用公款了。所以我说您最好是做股东，然后日常开销计入公账，这样可以合理避税。”没想到几乎一半收入都要纳税，也许真的应如对方所说应该成立一家公司？一时间陈曦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考虑半天也没法下决定，他决定等回去再和科塔娜讨论讨论，便回复对方道：“就先这样吧，你按实际纳税额替我代缴。”“佩服佩服，感谢您对国家税务工作做出的贡献。”对方回复道，“我以前也和您一样，记得某一年补缴过好几百万的税，之后就开始研究税务筹划了。”短短一小时，价值数亿的合作就这样谈成了。没有合同，没有见证人，据说以前人们在买卖牲口的时候都要在袖子里进行交易，陈曦的这次谈判似乎也跟袖中吞金没啥区别。不过两人没想过这次合作会对网文带来多大的冲击，自此以后，除了极少数大神，普通的写手极难翻身，因为科塔娜的创作已经足以替代数千名优秀的创作者。如果陈曦让AI彻底放开写，或是对其进一步训练学习，怕是网文行业再没有人类的立足之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