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怎么了?”“你也被警铃吵醒了?据说是有人开枪了。”“那我们现在是来……”早晨,客栈,孤云派一行人的领头,张师兄房间内一片喧嚣,十余人挤在客房中,热热闹闹。咚咚——张师兄轻敲空气,两声闷响传遍室内,一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咳。”清清嗓子,作为领头羊发言:“师弟师妹,你们应该已经知道昨晚发生了枪击,就在连接现世出口处。”众人面面相觑,有疑问者向同伴投以询问的目光,也互相得到点头确认。环视一周,张师兄知道该自己继续说。“具体细节我并不明了,联管只告诉我昨夜现世通道与天门市一院同时发生武力冲突,嫌犯仍在潜逃中。”“虽说远离妖境,但天门也并非安乐之所,诸位出门在外,也当多加小心。”妖境,说的便是西昆仑大面积的妖兽栖息地,那将是他们这次游历的最后一站。但那是后话。“师兄!”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一位男弟子举手,张师兄颔首示意他发言。“既然嫌犯还在逃亡,那我们要不要……”“嗯。”张师兄点头,一众正值热血青春的少年顿时眼前一亮。于他们而言,相比山中苦修,行侠仗义显然更为潇洒快意。于是……“啊啊~~~说什么这也是‘历练的一部分’啊……”今日无风,太阳格外猛烈,端木楚楚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夏天。眼睛躲避阳光垂下头,瞥见那袖章,心情更不好了。一面写着“志愿者”,一面写着“巡逻”。叶安河瞥了一眼唉声叹气的端木楚楚,不说话。“师妹你说是吧?巡逻有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我们去办案。”“……”“别不说话。”“安分些,师姐。”端木楚楚瘪着嘴,自知不占理,找叶师妹闹腾也没用。虽说贵为千金,但此次游历照样服从张师兄安排,最多有些小特权。比如现在,叶安河可以自由选择和谁一起、去哪里巡逻,她只选了闺蜜端木楚楚。“师妹师妹,这么晒,我们去茶室坐坐吧。”“不去。”“那我自己去咯。”“不行。”饶是端木楚楚如何软磨硬泡,对性子认真的叶安河皆是无用功。无奈之下也只得继续唉声叹气,指望能感化叶安河的铁心肠。“……啊呀,那要不我们去现场看看呗?”端木楚楚也就随口一提,她并不指望就她们俩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宗门弟子能查出点什么来。“好。”不曾想叶安河竟是同意了。“有个目标也比乱逛好。”是这样解释的。端木楚楚眨眨眼,扑哧一笑。“师妹,不会是想找个理由自个儿查案吧?”“……”这回叶安河没有看端木楚楚,生怕眼神被看出端倪,“没有。”这等拙劣的演技应对闺蜜自然是无用的,端木楚楚一路笑话着她,直到一处熟悉的建筑前。是客栈,她们住的客栈,不过她们接下来要走客栈背面的街道。抬头,瞧见自己房间紧闭的窗户,端木楚楚驻足,愣着神,叶安河不语,只是静静等待。“对了,昨晚……”端木楚楚目光闪烁,“白公子也是走这条路的吧。”叶安河蹙眉:“你老惦记着他干什么,不过一桩小事,你也已经道歉。”“不,不是……”端木楚楚不像平日般嬉皮笑脸,而是抿着嘴,望着延伸向前的街巷,眉头紧锁。“张师兄说,那是昨夜何时发生的?”“子时初刻。”“我们也是那时候看见白公子的吧?”叶安河沉默数息,闭目确认自己的记忆,才缓缓开口:“是,之后我们听见了警铃。”她们睡得比较晚,在看见白公子与那狐女离开后,少时后便听见了远方的警铃声——都是主流修炼体系的二阶,听觉不会差到哪。“……为何如此敏感?”“毕竟太巧了嘛。”说着,端木楚楚指向前方,“我们是要走此处去现世通道吧,客栈正门那条路不通,只能绕到这条路上,昨夜他们也是这么走的。”是巧了些,叶安河抿嘴想了想,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不对,她为什么非要反驳?“我以为师姐你对白公子有好感。”“是有啊,毕竟看着很眼熟,但那两码事嘛。”加快步伐,途径一处客栈,端木楚楚又停了下来。“我记得天门的人住这里?”、说的是昨天和他们争房的天门宗。“好像是,走吧。”没过多久就来到了现场。除了通道中心一处被警戒线围出的空地外,一切与并无区别——吵闹,拥挤的人流。叶安河不喜人群,眉头微蹙着。端木楚楚抱胸望着中间的空地,毫无疑问那里就是案发现场,不,边上一处花坛也被封锁了。中心空地没能看出端倪,二女绕过人群来到被封锁的花坛边,正要上前查看时却被值守的联管执行员拦下。“不要围观。”“那个……”端木楚楚揪着志愿者袖章上前,声音柔柔的,“我是孤云派的端木楚楚,我们师兄让我们来帮忙的。”帮忙是帮忙,但并不是来帮忙查案,没骗人,没把真话说完引起误导而已。孤云派,端木,两头大山压向执行员,他咬了咬嘴唇,仔细想想,得罪不起,让这俩大小姐凑近看看也不会怎样,也只得提醒一句莫要破坏现场便放行了。这回二女能看清封锁线内的细节了——花坛后的草坪上有明显的踩踏痕迹,眨眨眼覆上荧光开启灵视,也能见着异常的灵力残余,似乎是施放过某种攻击法术。再往后看,石墙上散布着数十个弹孔,近乎成一字型,可以想象开枪者移动枪口追击,而被害人躲避的模样。“喂,干什么的?”一道声音在封锁线中传出,只见一身黑衣的男人向她们缓步走来。端木楚楚正要拿出之前的说法,肩膀却被叶安河按住了。叶安河摇摇头,传递无声的讯息。“不要围观啊,快走。”就这样,她们被驱赶了。走出人群,端木楚楚瘪着嘴,叹息一声。她们终究不是查案的啊。而刚才,那是监督者,端木楚楚想靠关系可没门,人家软硬不吃,而且他们才是办案的主力,联管也只是协助配合。这也是叶安河阻止她的意义所在了,免得上去报上名丢脸。端木楚楚耸耸肩:“结果我们还是只能去巡逻咯。”叶安河移开眼睛,眼神黯淡些许:“嗯。”“哎呀呀,怎么这个表情?”不曾想端木楚楚却突然冒到她面前,“错过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不开心啦?”师姐是懂她的,而她也一贯地嘴硬。“没。”跨越拥挤的人群,叶安河瞥见几个佩戴着与她们相同志愿者袖章的人。她也认出来了,是昨天那伙天门宗的人。不知为何他们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喂喂。”手肘被碰了。“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白公子?”顺着端木楚楚指向望去,就见着了一个人群边缘的身影。确实是白瑾,他似乎在观望被封锁的花坛。“犯罪嫌疑人回到现场确认?”这句话,端木楚楚是以说笑的语气说出的,显然不是正经话,叶安河也不会当真。端木楚楚:“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来一句你被逮捕了?”叶安河:“……师姐,别闹。”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她们可没那么冲动。这时,叶安河眼角的余光留意到天门宗那几人挤过人群往白瑾走去。然后,突然发难!“别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