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楼中杏酒(1 / 1)

(赏花宴前夕换戏班,这还是宫中第一次如此行事。但却并没有什么好深究的,只是觉得新鲜而已。但这赏花宴上疑似传出安平公主与天子愈加不和的传闻。再加上近日天子上朝眉头紧锁,安平公主已接连几日不再朝上,她所负责的政事皆已移交旁人。使得传闻在朝臣之中愈演愈烈,相信某些人都已深信不疑。不过众人还是知道分寸二字,这些传闻皆未流入民间,只是在王公贵族与世家朝臣之中流传开来。但其中有些富贵闲人的想法就是与众不同,他们比较在意究竟是怎样的戏班,让宫中破例在赏花宴前夕更换。因此林家班这几日戏约不断,都能排到几月之后去了。造成一戏难求的局面,这便是得来的好处么。赏花宴前,林家班只是一个在枝头宴上露面的小戏班子,打响了那么一点名气,但却依旧无人问津,虽其中定有程大家的一份力,可也有外在的因素。赏花宴后,林家班便成了名满都城,一戏难求的戏班。曾以为难以达成的愿景,却原来是……如此容易。这便是权势,让人可以一步登天,也亦可让人一落千丈。“呵呵”书房内传出一声轻笑,笑意中满是自嘲。林青玉看着手中的书信,那是安平公主的邀约,信上写着她明日会派马车来接他到杏酒楼。未入局中之时,他尚且可以拒绝,既现已被带入局中,他再无拒绝的权利。他将书信放到正在燃烧的烛火上,看着火焰一点一点的吞噬完整张信纸,只留下桌上的余灰证明它曾存在过。就这样吧,他不信她真的只是喜听他的唱的戏,等她事一了,他们二人也该各归其位。痴心妄想,要不得…林青玉接受了自己心中突如其来的情感,接受了自己如此轻易的爱上了一个人,但他们二人…不合适。不要让情感蒙蔽左右自己的头脑,身在局中最为重要的,唯有理智与冷静这四字。他垂下眼帘,看着桌上的灰烬,轻轻的吹了口气,灰烬四散落到地上,桌上只留下一点灰色的痕迹,一擦就没了。不自量力痴心妄想者,终无好下场。在局中安分守己,才能让他与林家班安稳脱身。他起身吹灭蜡烛,心中好似放下了什么,走入卧房安然入睡。……丁云丁山明白林青玉从赏花宴回来后,为何会有接连几日的魂不守舍。但今日用早食时,他们看着原本已经跟他们说说笑笑,好似已经好了的他。直到梨园带人过来,说是安平公主差人送东西,点名是送与演白蛇的林公子,东西是:一封信与一件华贵衣袍。女子送男子一件衣衫,若是发生在定了婚事的人家,这并不稀奇。可诺是发生在身份地位如此悬殊的他们二人身上,旁人能想到就是:面首。贵人的一时兴起,可他们却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担忧的看着他,他看到他们的神色,故作轻松笑着说:“这不是好事么,以后不必担心没戏唱了~”他们低下头,道:“嗯。”他看着沉默的二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他,一言不发的用完早食。他拿着信与衣袍走进屋内,他们看着他离去,却在之后再未见到他出来。晚食的饭菜是墨书哥哥送进去的,他们想进去找他。但林大家拦住他们,说:“让他静一静吧,等明日他会想通的…”林大家看着墨书从房中走出,看到动了一点的饭菜,点了点头看了眼依旧紧闭的房门,道:“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这个坎他始终要跨过去。”林大家转身缓缓离去,墨书紧随其后。他们二人看着紧闭的房门,知道那就只能静待明日了。……第二日林青玉将满头青丝束起,用发簪固定住,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那根发簪是赏花宴上,她赠予他的玉簪。他换上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袖口处用银线在边缘勾勒出,细致如流水纹路的滚边。这件衣袍的用料,一看便知绝非凡品,更何况还用了银线,价值不菲。林青玉垂下眼帘微微抬起手,宽大的袖口让他不适,他平日里穿的衣衫都是窄袖方便行动。他理了理袖子,就当是在唱一出戏吧!戏中言,莫当真,真情假意,一场好戏罢了。他抬起头,像平时那样面带微笑,走出屋内。丁山丁云早早候在院中,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齐齐看过去。许是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身上,华服上用银线勾勒出的纹路泛着点点的光。他整个人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让人忍不住去欣赏。他们愣在原地,看着他走到他们面前。林青玉看他们还在傻傻的看着他,抬起手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说:“丁山兄,丁云兄,回神!”他们二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丁云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真想不到啊,青玉你还有这一面!”丁山连连点头,说:“离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你就差一把扇子!”林青玉知道他们是为了逗他,他微微歪头,笑着说:“哦,是吗?没有扇子就不行吗?”丁山丁云看了眼对方,相视一笑对着他说:“行行行!”他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直到安平公主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停在梨园门口。梨园派人来与他说一声,他点头笑着说:“我知道了,这就去。”林青玉看着面前二人担忧的眼神,笑着说:“放心。”他转身离去,丁山对着他的背影喊道:“早点回来。”他停下脚步,回道:“嗯。”……梨园看门的伏小做低,谄媚的笑容说着讨好的话,为他打开大门。这样的待遇也是赏花宴后,才有的。林青玉走出梨园,看着停在阳光下的马车。围观者小声的议论,不时的传入他耳中。“这规格的马车还有这汗血宝马,定是安平公主!”“可这辆马车停在梨园门口,枝头宴不是早过了么!”“有人出来了,看来是来接这位…男子的。”“公主接戏子,那是面”话还未说完,便被旁人捂住了嘴。“那个词可不敢乱说,搭上公主你还敢叫他戏子!”对方小声说道,后者连连点头庆幸道:“是,多谢你了,兄弟!”马夫见人出来了,就将车凳放在地下,走上前对着林青玉说:“林公子,请。”林青玉踩着车凳踏上马车,撩开帘子进去前,转头对马夫说:“多谢。”马夫一时有些诧异,但很快便笑着说:“这是小人份内之事。”他坐在马车内,闻着传进鼻尖淡淡的香味,是当日在杏酒楼内闻到的小四合香。看来不是杏酒楼的大雅间都是这香,而是安平公主喜小四合香。他垂下眼帘,马车在路上缓慢行驶,瞧见知道的人都会议论纷纷。“林公子,到了。”马夫说。他踩着车凳踏下马车,看着杏酒楼的牌匾,心中思绪万千。他从未想过,第二次来杏酒楼是因为她。二楼的司徒臻看着踏出马车的人,身着她送过去的月白色衣袍,发簪用的是她赠予他的玉簪。她满意的笑了笑,说:“这件衣服,他穿着果然很不错。”“拂冬,带他上来。”她看着底下的人走入杏酒楼,转身笑着对拂冬说。“是。”拂冬点头。林青玉在踏上楼梯时,抬头向上看,便瞧见拂冬。他走上楼,避开拂冬,继续向前走去。拂冬叫住他,说:“你准备去哪!”林青玉转身看着她,说:“几日之前,你为我带的路,我还记得。”“几日之前?”拂冬走上前说:“你就这么确定么,确定公主不会更换雅间!”“小四合香。”他淡淡的说。“呵,不错!”拂冬接着说:“林公子,请。”在雅间门口,拂冬轻推开门时,小声说了一句话:“不要妄想你不该得的东西。”林青玉在心中苦笑一声。她有没有想过,他本不想有此殊荣。他走上前,正要跪下行礼,却听见司徒臻的话:“这件衣服,可不能下跪,染上了灰怎么办~”【白墨笑着说:“这公主又在为难人了。”】【“也就现在,她可以轻松悠哉,距离她的死劫没多久了。”红清淡淡的说。】【白墨看着光幕感慨道:“沉睡醒来后的第一出戏,又要到了落幕的时候。”】【“也不知他能不能过这第一关,不然我们又要在沉睡中,等待下一个人的到来了。”】【红清看向白墨笑着说:“他诺是成功成为红莲的主人,那我们与这空间便要暂时化为虚无了。”】【“无所谓,人世污浊,不如化为虚无,更何况有你相伴,不是么,哥哥!”白墨转头看着红清。】【“你可许久没这么叫过我了。”红清愣了一下说。】【“我一向随心所欲。”白墨嘴硬的转过头说。】【红清微微一笑:“嗯,弟弟。”】【“我只是有点不舍,才刚识不久的知音。毕竟等我们再次归来之时,便是他魂飞魄散之日。”红清看着光幕中的人,眼神中有些不舍。】【白墨淡淡的说:“那等他出来之后,你们二人合奏一曲,不也妙哉。”】【红清笑着点了点头,道:“嗯。”】 ,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