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了整整一日。第二日的黎明,温柔的晨光撒在屋中,昏昏散散的的光线摇醒两人。吃了些客栈昨日备好的饭,略有了点精神。是暮云先开口:“身上还疼么?”“身上凉凉的,好多了。”“嗯,注意保养。”“谢谢。”默然许久。“介意我随便问点什么嘛?”“没事,你问吧。”“嗯...为什么总有人要害你?”“世仇旧怨,由来深远。”“可愿讲讲?”“没什么可讲的,净是家父惹下的仇敌。”“令尊是?”“不重要。”“和我都不愿说吗?”“.......”“那你为什么非要带上我呢?”“怕得便是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想你受伤。”“那待在泯云阁不是更好嘛。”“泯云阁被人毁了,只有泯云先生和侠阁师傅活下来。”“可......”诗语默然半晌,哀伤在眼波荡漾。“怎么了?”“我......”“有什么都可对我说。”诗语看着他。“我其实是被我爹卖给头匪了,经泯云阁被泯云师傅救下,泯云师傅待我很好,视若己出,泯云阁也便成了我家,养我育我十几年的泯云阁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我实在不能接受。”“嗯,我完全理解。”“不只如此,我更舍不得的是那藏经阁,我有好多写下的诗文随经书埋土深藏了,也大概把我的回忆全掩去了吧。”她眼中满是遗憾。“那些书生都算是我的朋友的,他们一齐死了,只留下我们两人......”这样说了好多,诗语的脸颊不禁挂上了泪珠。暮云为她轻轻擦去泪水,抚着她的头。暮云听她倾诉后也有些许感触,他也想起幼时的友人,但零零散散的遗恨打散那些短而无凭的美好。诗语很快缓过神,不再哭了。暮云看着诗语,道:“愿意听我讲讲吗?”“当然。”“我原本有名字,我叫叶茗,我父亲就是叶宁尘。”“叶宁尘?”“嗯,就是传说为第一位剑尊同时为第一位绝影枪神的世第一人,叶宁尘。”“那你为什么之前对他闭口不谈?”“他的美名是真,我恨他也是真。”“为何?”“他是个天骄不错,但他追名逐利为重,背弃家人,四海为敌,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情可言。在擂台上,他轻松取胜,却仍致人伤残,赛后伤人性命。”“大名鼎鼎的叶宁尘先生竟是这样。”“青陌死在他手上,青玄才来寻仇,才酿成如此大祸。若不是他,我想我们也不必胆颤心惊,你也不会受那样重的伤......”“这不全怪令尊。”他摇摇头。“可他若是有点良心,也不至丢下临产的妻子去比赛,也不会一连几年不归,让我和母亲无依无靠,甚至让母亲活活饿死,让我讨饭过了整整三载。”他眼中,是看不见的泪光。“这......”“他成了自己的荣光,却毁了别人的一切。我恨他,恨之入骨。”“可你仍留着那把寒剑。”“寒剑......会还的。“......许久,他才慢慢平复。“你刚刚说,你不叫暮云?”“暮云是泯云师傅起的,我原名是叶茗。”“叶茗......听着很熟悉。”“会更熟悉的。只是称谓,你喜欢哪个叫哪个就好,无所谓。”闲话往事之间,暮云忽地注意到窗上流入阳光的几道刀痕。回忆之中,山涧,双刀,深痕,他猛地想起些什么。欲立刻起身,可看着伤重的诗语,他不忍离去。踌躇难决后,他静静坐下。倒也不急,先歇歇便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