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原是街头乞讨的穷苦小儿,幸得清风教的清平教主赏识,带上山去收做教中弟子。他的根骨还算不错,清风教也曾意培养,奈何他资质平平,苦修十余载都没能破境合一。至那以后,他便成了清风教里最寻常的弟子。但在一次比武大会,他展示出一股阴狠的劲,任凭同门将他按在擂台上捶打,他都不哼一声,而是瞅准时机拿刀偷袭将同门捅伤。却也奇怪,教主非但没惩戒他,还将维护教门威严的职位授予他。至那以后,他就成了清风教中的清行者,专为清风教处理见不得光的事。他却不知,教主并非赏识他的隐忍,而是吃准他的阴狠,确信他为教门处理那些肮脏污秽之事,也不会新生愧疚。当清行者的十余年,沾血的,不沾血的的勾当恶事,朱旭见过不计其数,每一件事情他都能完美的处理,不留蛛丝马迹,却不想在今天砸在一个少年郎的手里。朱旭幽怨恶毒的眼神紧紧盯着慕云曦,口鼻中血流不止。“我就是我,快说你对那些村民做了什么。”慕云曦呵斥到,又将剑锋逼近一寸。她手中抬着的这柄皓天剑由玄铁铸造,重达百斤,宽一尺二寸,剑身三尺六寸,若是不开剑锋,就如同一宽木板。慕云曦却轻而易举地抬着,似乎这剑没有斤两一般,可见他的臂力有多可怖,也难怪用一招剑气就将朱旭击溃。剑锋上散着一股骇人的威能,让朱旭的胸口堵闷,似有千斤重物压在身上,不由地又吐出一口浊血。朱旭轻咳,艰难开口道:“与你说过,那些村民早已经被我打扫干净,他们就如同地上的草屑沙土,有什么值得我等求道者同情。”说完,朱旭的面庞上已经满是虚汗,胸骨断裂的剧痛一阵阵地冲击着他的意识,体内的筋脉震碎,灵元真气正在四处乱窜。他说那么多,便是要吸引慕云曦的注意,而他藏在身后的右手正捏着一枚灵石,灵石上刻着繁密的灵言。求道者常背着各色灵石,这些灵石印刻这灵言,只要捏碎就能施展各种灵术。被剑气击飞时,朱旭就将一枚灵石藏在手中。“胡说八道。”慕云曦在山上待习惯,不善言语,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晓得这人内心扭曲竟说些胡言。求道者也是人,竟然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芥,简直荒唐。“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我就剁了你。”慕云曦目光一冷,狠厉地说道。“哼。”朱旭喷出一道鼻息,轻哼一声。“哼什么。”慕云曦正要继续逼问。突然,朱旭猛然凝聚一口真气,大喝道:“开!”他猛地捏碎手中灵石,身下顿时涌现一滩黑泥,黑泥里伸出无数触手将他往里面拖拽。对方居然有这般阴诡的心思,慕云曦没有第一时间躲闪,一下子被涌出的黑泥抓住了双足。这些黑泥如同有生命一般,扯着慕云曦的腿不断往下潜。此时的朱旭完全陷入黑泥中,仅有一个眼球子露在外面,阴暗诡谲地看了一眼慕云曦。慕云曦尝试挣脱,却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而她肩头的小兽明明可以借力,跃到安全的地方,此刻却很安静地趴在慕云曦的肩上。不消片刻,慕云曦就坠入了黑暗,但她没有丝毫混乱。就看看你这到底是什么手段。陷入黑泥中的朱旭如鱼得水,反倒是行动自如,他从腰间的布包里拿出几枚药丸快速塞进嘴里。这是清风教的修元丹,能够快速滋补体内灵元修缮伤势。他又调整体内真气涌向胸口,原本塌陷的胸口慢慢鼓胀起来,断裂的胸骨也重新愈合。受如此重的伤情是他轻敌的结果,他也没料到这少年郎竟然有如此本事,仅靠着纯粹的武技,一招就将他重伤。但如今,在这片黑暗中他才是正真的狩猎者。他一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付出血的代价。慕云曦眼前一片黑暗,身手不见五指,她握紧皓天剑,提防着朱旭的偷袭。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一丝好奇,这是什么奇怪的灵术。竟然能开辟一片天地出来。“在这黑泥里,竟然还能呼吸。”慕云曦心里想到,她能自然地吐息,而且没有吸入任何的异物,但双足没有踩实的感觉,身体似乎还在下潜。她在心里揣测,这灵术极有可能是在脚下开辟了一个空间,但还是连接外面的世界。“不会就在我们脚下打了一个大洞,然后这些黑泥是幻术吧。”就在她思考时,突然有寒光炸现,三柄飞刀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飞来,直取她的面门。慕云曦在山上常年与凶兽搏杀,早已经锻炼出惊为天人的直觉,在飞刀袭来的瞬间就身形躲闪,巧妙地避开了三柄飞刀的偷袭。其实慕云曦就是有这点毛病,太过相信自己的直觉,其实朱旭右手藏在背后干点那点小动作,丝毫没逃过她的肉眼,但直觉告诉她没有任何的危险,便没当回事,心底里也想见识见识这山下的手段。在山上时,老爹虽然不怎么言语,总像个闷葫芦似的盘坐在崖畔,但偶尔也会说些自己的风光事迹。老爹曾提及过他被镇压在断界碑上,是因为他太强,有人不想他下山搅乱大秦国的风云。慕云曦就问他,有多强。他说,上山前能胜过他的不超过双手十指之数,而上山后能胜过他的只有一人。慕云曦就常想自己天天苦修,从被父亲吊着打,到现在能连过百招不败,自己怎么说也应该是这世间的顶尖强者。要是死在这等阴诡计量下,自己也是活该。就让我好好领教你还有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