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荣决(1 / 1)

(近来总是落雨。印象里的京城该是常年落雨很少的样子。偏生眼前总是有雨。文槐本是病了好久总不见好。现下突然好了起来,母亲也不再提心吊胆地嘱咐文槐只在自己院中走动。反而叫文槐多去与其他世家女交好。文槐总是满眼笑意地应下来。文槐从来是心疼父母的孩子。总不想叫父母失望。若像往常,怕是早已忙不迭出去找人交好,才好叫母亲放心。现下却不这么想了。文家父亲这一脉已经是没了外力帮扶。父亲兄弟三个。早年文家大兄做文章不行,从了军,哪里想得到早早地就在阵前没了命。是以有这前车之鉴,祖母无论如何也不再同意文槐父亲文清礼和父亲幼弟文清简从武。父亲到还好。中庸得很。无论是哪处,都有口饭吃。可惜小叔便不同了。本就是幼子,又是伯父新丧时得的喜脉。从来是祖母的眼珠子。打不得骂不得。父亲也老实,这么一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帮扶着。没半点怨言。文家本就不是什么世家大族。祖父一人加上父亲,统共在朝中也不过是两个人。其他庶出的长辈,大多是没什么出息之辈。这就是祸患了。不要说光耀门楣,这家门都不够这几个蛀虫败的。文槐心下生乱。知道自己小叔在文家算不上什么好货色。可那是自己实打实的亲人。小时候也曾疼过自己。亲情这一羁绊哪里是说斩断便能斩断的呢。文槐凭栏思量这,绞尽脑汁想自己有什么可做的。那边海棠却冒冒失失地跑进来了。“小姐……”却怯生生的不敢上前?文槐见了海棠这副模样便说:“怎么?我会吃人?”海棠怕的不行,在她眼里,小姐一场病罢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爱笑了。常常是苦着脸,不知在忧虑什么。海棠虽这样想,可也生不出什么诸如自己小姐是死而复生这样惊世骇俗的念头。只是又埋了头,只留给文槐一个头顶说:“前厅荣公子往这边来了…来看…大少爷邀了他来。”其实文槐从来不喜荣决。荣决早年虽是看起来像是给朗俊的少年。可惜眉间总是不舒展,文槐总是觉得他身上有股戾气。开个玩笑话,或许是文槐早感知到,这荣决就是命定来杀她的人。文槐一点也不想见上辈子杀自己的人。但是心下有点好奇,这荣决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个性,做什么因为文钦相邀就来了文家府上。算时间,父亲今日可没时间招待这个读书人。“你是对荣决起了心思?”文槐没错过这小孩儿提到荣决一时的羞赧。只是十三岁而已。何来男女之事的想法。文槐头疼,怕是自己离做文家小姐的日子太久远了,看这许多人总觉得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譬如这海棠。在记忆里和张嬷嬷没什么交集,只不过是个铺床的丫头。后来给自己陪嫁,文槐才堪堪记住这么个人。又不知是谁到母亲跟前说了文槐前头病着的时候问了海棠这么个丫头,被母亲做主调上来给自己梳头。文槐知道,母亲是想找个小姑娘让她陪文槐说说话罢了。可这小姑娘半天也蹦不出几个字,文槐也不强求,这天却破天荒过来告诉自己文钦请了客人。“是大少爷差了莲衣姐姐过来传话,想叫小姐过去,至于荣公子,海棠是半分也不敢想的。”海棠急急地答,又是要落泪了。文槐看了也是不忍心,只不过一半大孩子罢了。自己怕是死了一回,总是觉得谁都不能多信。文槐看了像只鹌鹑似的海棠,只说了待会儿便过去,就叫海棠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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