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槐这才知道原来谢栀卿一开始就想把自己往这里带。苍天碧绿的桂树这个季节还是绿叶子挂满枝头。从前只是不知道这地方气候可以种桂树,此番倒是运气好,这里的桂树一看就有上百年的样子。谢栀卿给文槐倒了一杯茶,推到文槐面前。文槐不知道谢栀卿是要做什么。水温正好的茶水温润,茶香悠远。闻着就知道是好茶。文槐挑眉,这谢栀卿住在道观几百年不下山一次,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茶叶。莫不是这山头有茶庄吧。可惜转了一圈,这处实在偏僻清幽,不像是有茶树栽种。“这茶”,谢栀卿开口,手里也是一杯清茶,“是今年进贡给皇家的御茶。”文槐没想到这小小一杯茶也大有来头。谢栀卿情绪倒是毫无波动。“原本就是皇帝娘娘的福气,哪知道叫我一个姑子有这个运气享用了。”文槐觉得谢栀卿情绪不对,没敢问为什么。谢栀卿自顾自地说自己的故事。也不在乎听故事的人是作何想法。“我是前年桂花开花的时候才上的道观。那时候我倒是和你现在一般大。”谢栀卿吹了吹茶水,却又把那盏茶水放在桌子上,手指细长苍白,转动茶盏,沾了几点茶水,在石桌上写字。文槐没有说话,还在喝茶。谢栀卿见文槐沉默,自说自话起来。“那时候顾长宴刚刚坐上大理寺卿的位子。刚刚弱冠的男子,本不是我一个还没有及筓的女子该惦记的。”像是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谢栀卿嘴角弯了一瞬,手指又沾水,写东西。“玉冠冷面,一见都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偏偏我这样痴,喜欢这样一个。”文槐不知道谢栀卿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她和谢栀卿可没有什么交集就是上辈子,也只在给祖母吊唁的来课里见过她。她倒是一贯像是阵清风似的人。站在你面前就能闻到雨后栀子抽条的枝芽嫩叶的那股清苦味。苦涩到不多,叫人清醒罢了。谢栀卿还是说,只是文槐听着发觉不出什么深意。“大理寺卿…”文槐犹豫着开口和她搭话。谢栀卿应该是没想到文槐会问一个不甚熟悉的男人,愣着也笑了,文槐却说完自己的话。“大理寺卿,是个怎样的人呢?”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谢栀卿也在想。顾长宴虽是大理寺卿,合该是别人眼里最肃穆公正,刻板严厉之人。可是早年谢栀卿见到的顾长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顾长宴十五的时候最大的梦想是做一个少年将军。最好是纵马塞外,看遍大漠胡姬,踏遍大好河山。十岁的谢栀卿还是个守着母亲院子那片天地一天到晚逗猫遛狗的姑娘。偶然还扑扑蝴蝶当是陶养情操了。生辰哥哥寻来做贺礼的那只猫儿最是被谢栀卿宝贝。那是只塞外花高价寻来的波斯猫,平常最是不乖。春日猫儿发情,叫得院子里凄惨的猫叫此起彼伏。谢栀卿找小厮把这些猫儿全给她扔到外头去,也没舍得扔了这只波斯猫。只是不知为何,白日总是找不见波斯白猫。偶然一天,谢栀卿走在树下被个果子砸了脑袋。正找不着猫儿呢。本就没好心情,直接就仰着头骂了。“一颗破树,结了果子还砸人,活该长在后院这么偏的地方!”好半天是骂完了,再定睛一看那树上却长了个半大的小子。“你你你…你是谁!”谢栀卿是又怕又紧张。可惜自己跑的快,后头的小厮丫鬟全被打发去找那猫了。顾长宴看着呆头呆脑的谢栀卿,指着树头挨着舔毛的两只猫说:“我在这捉猫呢。不知道哪里来的白猫勾引了我们家虎皮母猫,竟然跑这出院子里来了。” , )
道观中2(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