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从脖颈处传来。沈清秋这个疯子居然拿朱笔在她的脖颈上划了一笔!“朱笔封喉,定人生死。被你夺走的东西,朕,会一件件亲手拿回来。”见她眸中多了几分的怒意,不似方才的无动于衷。沈清秋蓦地笑出了声音。回荡在这寂静又压抑的大殿,显得格外突兀。粗粝的指尖摩挲着她精巧的下巴,像是在把玩着一件稀世珍宝。反正就是没把她当人看。“说话归说话,别跟本宫动手动脚!”既然要撕破脸,那就撕得彻底好了!时安安拽住他的左袖,用力一扯,却正好露出了那天午后被她划伤的痕迹。印记很浅,但确实是时安安留下的指甲印。“呵。”时安安低声冷笑,猛地拽着他的润白衣领。将他胸前威武雄壮的五爪金龙图案,捏得都快皱成一坨肥龙了。“整个大晟,想让本宫死的人不计其数。至于陛下嘛,先去排队吧。”言下之意,你算老几啊,敢这么横!开玩笑,真当她这个反派是面团捏得?先不论那二十万的兵权。就算是要搞前朝权谋,沈清秋都未必能集齐整个内阁的人心。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现在都不是两人撕破脸的时候。但他怎么偏偏就有如此信心呢?时安安凤眸微眯,大脑高速运转、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未知剧情。“是吗?那不如朕就从监察院入手吧。”勾住她的下巴,沈清秋将人抵在冰凉的玉石屏风上。黝黑的眸子中闪动着势在必得的光亮,看得令人心悸。“朕记得,阿姊的亲信,就是监察院的李唯安吧。朕近日来可是听说了不少的传闻,阿姊有兴趣听听吗?”看着她猛然蹙起的眉尖,沈清秋笑得更加开怀了。果然,只有拿捏到了她的痛处,她才会多看他几眼。“沈清秋,你敢动她无异于是在前朝与本宫公然作对!”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没入他的衣领,划在他的脖颈处,带着酥麻的丝丝痛感。可沈清秋就是爱极了这种感觉。尤其是把怀中的人儿逼到墙角,看她无能发狂的样子。更是深得他心。“这就生气了?那日后,阿姊要该怎么办呢?”沈清秋握住她微凉的手掌,神色中满是惋惜。像极了一位在担心阿姊安危的乖巧弟弟。可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时安安又怎么可能没有看透他的真面目?“前朝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真的有能力承担这一后果吗?”她并不想与他起正面冲突。政治斗争换来更多得会是忠臣的牺牲与百姓的哀嚎。这不是时安安想要看到的结果!“可这一切,不都是阿姊一步步逼迫朕如此的吗?”现在又摆出一副为国献出大义的样子,不觉得太过讽刺了吗?沈清秋指尖微微用力,将她的下巴稍稍偏移。以此能够更清楚地看到身旁的那扇千里江山图。“哪个帝王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呐,可若是不肃清朝堂的奸恶。朕,又该如何施展自己的宏图大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时安安的存在,注定会沦为一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奸恶?陛下是在内涵本宫和其余四位辅政大臣吗?”啪地一声,时安安掌心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将他作乱的手给拍了下来。真当她脸是软柿子吗?这儿揉揉,那儿捏捏的!“本宫自辅政以来,分衡前朝各派的力量,以传承先帝休养生息的遗志。陛下如今,是要亲手打破吗?”先帝早年穷兵黩武,拓展疆域,这本无可厚非。可眼下民生还未完全恢复,沈清秋又要在前朝大动干戈。弄不好,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这厮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什么帝王权术审时度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抱着新碗正在呼呼大睡的狗蛋:……勿Cue,谢谢!“不破不立,章太傅难道没有教过阿姊这个道理吗?”沈清秋眉眼邪佞,双臂环抱着靠在屏风前。微微颔首的模样,像极了正欲一亲芳泽的轻挑风流公子。“本宫只知道,为君者,施仁政,方得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很显然,十六岁的沈清秋太过年轻气盛,并不懂得这个道理。相反原主倒是极为重视自己在民间的声望,时刻都在为将来的谋反铺路。真得是位尽职尽责的反派呢。权谋不易,安安叹气。“可惜登上九五之尊位置的人,不是阿姊呢。”沈清秋状似惋惜,可眸中透露得却是恶劣的嘲讽与揶揄。她再有权势,终究不过是个女子。需要一颗听话的棋子摆在高堂之上。而他现在,不想做那颗被她随意摆弄丢弃的棋子了!攻守易形,决定权,该被他掌控了!沈清秋将手腕搭在时安安的肩上,双眸低垂,像是在审视她一般。“听闻阿姊的名字是荣王颇费心力从心禅大师那里取得的,寓意极佳。时安安,你可莫要辜负了这份寓意,千万别……不安不详呐。”似乎沈清秋就是要让她跪下般,掌心不断地用力。就连周身的气势也极具压迫感。帝王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即便贵为辅政长公主,那也是臣!见君,即跪。肩膀处传来剧痛,令时安安的脸色顿时苍白了下来。冷汗也顺着额间鬓角滑落了下来。足以见得,沈清秋用了多大的力气。“亲者为仇,爱人相杀,本宫今日也算是沾了陛下的光。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皇家,什么……又是真正的帝王。”时安安双膝微曲,径直跪在沈清秋脚下。单薄如蒲柳般的身姿由于疼痛而摇曳轻晃,可那脊背却崩得笔直。半敛的眸子中,更多得是淡漠讽刺,而非畏惧臣服。可偏偏沈清秋要得就是她的畏惧臣服!不过,就算是打磨玉石也需要千雕万刻,极费心力。对于她,他有得是耐心与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他们……来日方长。 , )
第50章 权谋不易,安安叹息(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