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他的脸庞逐渐模糊,而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手持长矛的骑士。“遗族的孽种,你们早该死了!”长矛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身体,到处是飞溅的鲜血,他白色的头发也被染成了,比血液更红的红色。“不要!”我猛地惊醒,从我的小床上坐了起来,此时凉爽的夜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让我清醒了不少,我扭过头,看到猫猫头叔叔睡得正香,而依叔叔的床上,却空空荡荡的。“依叔叔哪儿去了?”我下了床,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远远的我就看到依叔叔坐在小山丘上,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原以为,那些该过去的记忆,都过去了,但是看到栀子的小脸,还是忍不住想起来,真是……”他摘下了金色冠羽,又摘下了黑色面具,露出了他惨白而又饱经风霜的脸,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忧愁过,去年骑士团在剧院里闹事的时候他也依旧十分镇定,可是他现在是如此的忧愁,口中的话语变得越来越难懂,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我躲在山背,蹲下来,抱着自己,在思考要不要去抱抱他。虽然我知道,依叔叔变成这样,很可能和我有关。“栀子,你是个懦弱的人。”我对自己说,然而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见依叔叔。不知过了多久,困意袭来,我闭着眼打了个盹,然后就被半夜的一阵冷风惊醒了。“好冷!”我还穿着单薄的睡裙,这半夜的寒风简直能要了我的小命,然而我更担心依叔叔,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发现依叔叔早就离开了,应该是回去睡觉了吧,这让我安心了不少,然后我也回去准备睡觉了。“小栀子……”我正往剧院的方向走,却恍惚间听到有人叫我。“谁啊?!”声音消失了,不是依叔叔的声音,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声音。“呜呜呜别吓我。”我一路小跑着回到剧院,每次回头都只能看到深沉的夜色,终于我钻进房间,躲到我的小被子里,瑟瑟发抖。我当晚应该没注意,依叔叔的床上依旧空无一物。所以第二天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猫猫头叔叔告诉我说:“团长出远门了,可能很久才能回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由我和小丑阿姨照顾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的。我揉了一会儿猫猫头叔叔的大耳朵,便去继续我的打杂生活了。从扫地开始,杂物间,机关房间,过道,乐器室,放着幕布开关的木头平台,直到剧院的舞台,然后用湿抹布,把乐器擦干净,一般这个活是小丑阿姨和我一起干,不过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听说,今天剧院要来一个新的员工。我不断地向外观望,期待路口那里,依叔叔会带着一个人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宣布:嗨!这位是谁谁谁,现在是剧院新的一员了。我之所以这么期待,是因为自打我记事起,我就是剧院招的最后一个员工了。终于,在小红帽叔叔表演完两场他的滑稽舞蹈后,小丑阿姨带着一个人,出现在了剧院村的村口。“这里就是我们的剧院了,你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了。”“好的莎莉阿姨。”他抬起头,漂亮的黑色眸子躲藏在额前的碎发之下,犀利的目光却穿过了人群,穿过了舞台,然后死死地盯在了我的身上。“我闻到了………”小丑阿姨好像听到了什么,她转过头,却只看到了他一脸深沉的笑容。“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小红帽叔叔鞠了个躬,然后退出了舞台,他坐在后台的椅子上,累的气喘吁吁。“罗比,你去弹奏一会儿音乐吧,观众们的情绪非常高昂。”罗比哥哥撩了撩他茂密的头发,然后提着他的红木吉他便上台了。“oncetimeagain.Godscometothebeginningoftheworld.OntheislandofHuangsha.Thetempleabovetheisland.Flyinginthecloudsbacktothebeautifulnestintheclouds……”他唱着晨岛的赞美诗,却提起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印象的地方。“空巢?”我听下手里的活,转身看向小红帽叔叔。“嗯。”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可怜的雕塑。“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怎样的?那里是不允许踏足的地方,无论是谁,都不允许。”“哦。”我悻悻地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却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我。“你好,我是兰特,很高兴见到你,小啾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