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黑白玄翦(1 / 1)

(远方是漆黑如墨的天幕,深沉、幽暗。冰冷的城墙上,两排身披玄铁甲胄,手持长戟的精兵列阵而立。他们身前是一白发的老者,此刻神色凝重。在这片静谧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传来消息!”一披甲铁卫来到瓮城下,单膝跪地,“将军他过世了。”他的话音刚落,暗色的剑气骤然迸发,一血光闪过,那名士卒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被斩杀当场。那白发老者猛然回头望去,一冷厉剑客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城下。“黑白玄翦,你果真来了。”白发老者嘴角微动扯出一抹笑。“名单上的人都已经死了,从此刻起,我欠你的一笔勾销。”黑白玄翦声音冷漠,向着城外走去。“我就知道罗网不会放过我。”白衣老者轻叹一声,看向剑客。黑白玄翦听出他话中之意,停下脚步,冷声道:“你的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认为罗网才是幕后真凶。”“你休要挑拨离间,今天你走不出这里。”他没有理会那人的话,目光望向了另一边。只见来人携着一众隐秘甲士现身。“魏司空这番筹谋,想必早就将罗网的刺客算计好了。”遽伯玉对着白发老者道,这白发老者正是司空魏庸。“遽大人,现在是该捉拿刺客了。”“既然魏司空早已做好了准备,我倒不好越俎代庖。”遽伯玉看向魏庸,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魏庸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蓦然,城门轰然洞开,一魁梧汉子大踏步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形异常高大,站在那里犹如山岳一般伟岸。披甲门的人,黑白玄翦看清来人,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复杂之意。那巨汉见黑白玄翦,虎目圆睁,暴喝一声,手中两柄大斧呼啸而出。那人的剑势与他师傅身上的伤极其吻合。山峦般的身躯,千钧巨斧,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量,朝着黑白玄翦劈来。黑白玄翦眼神一寒,脚尖点地,整个人凌空跃起,避开了那巨斧的攻击。巨汉怒吼一声,手臂再度挥舞,两柄大斧仿佛活了一样,带着惊雷般的破空声,再次劈向黑白玄翦。这一斧快若闪电,力道更胜刚才一分。黑白玄翦神色平淡,他的剑在这一瞬间变得凛冽,带着诡谲莫测的气机,直接迎向巨斧的斧锋。他手中的剑似慢实快,轻飘飘的就躲过了那一斧的锋芒。随后,一道暗红的剑光划破虚空,直刺向巨汉。那巨汉瞳孔陡缩,他根本无法预料到黑白玄翦的剑会如此诡异,竟能够绕开他的攻击,直接来袭。仓促之际,巨汉只能硬接这一剑,锋利的剑锋贴着他的胸膛而过,留下一条细长的白痕。巨汉闷哼一声,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踏,巨斧横扫而出,将黑白玄翦逼退。刚才那一剑看似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凌厉的剑气却已透过了他的护体罡气,刺进了他的肉身。城楼上的魏庸见状,不由皱眉。他一挥手,只见披甲铁士押着一秀衣女子上前。那黑白玄翦见到女子,神色一僵。“你还不放下手中的剑,难不成你想在纤纤面前行凶。”魏庸看向城楼下的黑白玄翦,眼神中带着威胁之色。执剑之人对剑本身以外的任何东西所起的贪欲,都会成为他的弱点。黑白玄翦眼中的寒意愈加浓郁,他手腕轻转,长剑在空中划过,向着城楼上的魏庸而去,没入他身前的墙垛上。这是一柄黑色的剑,看上去普通至极,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剑身上散发的杀气却令人不寒而栗。“纤纤,此人是罗网的杀手,你不要被他骗了。”魏庸对着女子道。他接过了甲士递来的剑,一柄白剑,剑身上有几道细齿,除了颜色不同,与先前的黑剑几乎一样。“父亲……”女子听到他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她的目光落在城楼下的黑白玄翦,眼底浮现忧色。“典庆,将罗网的刺客捉拿,他若抵抗,就地处决。”魏庸对着那魁梧汉子下令道。典庆应了一声,威猛的身形纵身跃起,来到那黑白玄翦跟前。那黑白玄翦似乎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是木讷的站在原地。典庆的巨斧高举,带着惊天的气势劈下。那黑白玄翦缓缓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悲怆之色。“你的剑!”一身娇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剑从城楼上掷下,原来是那女子从魏庸手中抢下了剑。遽伯玉若是想阻止,自然可以,不过他却没有出手。黑白玄翦见状,先前的悲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坚定。他的身影一错,避开了那劈下的巨斧,他的剑尖点在地面上,身体借势跃起,一剑斩出。一道惊虹闪过,典庆巨大的身躯倒飞而出,砸在墙壁上,震得墙砖四裂。一剑败了典庆,城楼上的一众甲士心中震撼,那黑白玄翦居然有着如此强悍。见众人皆被怔住,秀衣女子趁势上前,她爬上城头,望了一眼她的父亲,眼眸中带着哀色,毅然从城头跃了下去。这抹倩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长,那身影显得那么寂寥。她被人接住,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庞,他亦看向她,眼中带着柔情。不过这种温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那魁梧的身躯再度来到,他似乎没受什么伤。秀衣女子拦在黑白玄翦身前,她柔弱的身躯挡住了那如同山岳的身躯,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娇弱女子。“父亲请你放过他。”秀衣女子看向城楼上的魏庸,她眼中满是祈求。“杀死左将军的真凶不是他。”她随后望向身前的魁梧巨汉道。“真凶……真凶是谁!”典庆看着那女子,大声质问道,眼中尽是愤恨之色。“真凶是……我不能说。”秀衣女子低声道,她眼睛里的悲伤一览无余。“家门不幸,我的女儿竟然与罗网的杀手勾结在一起。”城楼上,魏庸神色一冷,眼中带着森寒的杀意,他一甩袖袍,对着一众待命的甲士道:“放箭,射杀他们。”“魏司空倒是大义灭亲。”蘧伯玉看着城下那一男一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支支火箭从城楼上射出,火雨倾泻而下。那布衣剑客手中之剑微动,只见一条白芒划过天际,将袭来的火雨尽数斩灭。女子被他护在身后。他看向城楼,魏武卒与黑衣暗卫已经封锁了整个瓮城。“在那闸门前有一机括,可以打开瓮城的闸门。”漫天火雨再次袭来,他一剑斩出,挡下了所有的火箭。同时抱紧怀中的人,一纵身,跃至闸门前。机括虽在,但已被锁死。他将手中的纯白之剑刺入其中,只是那机括却纹丝不动,难以撼动分毫。他运起内力,一身精纯气劲灌入剑中,猛的发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沉重的机括竟被他用劲转到另外一边,轰隆一声,闸门缓缓升起。“休想走!”一声暴喝,如山的威压朝着布衣剑客压去。典庆先前受了他一记重剑,如今却几无大碍。他手中巨斧猛地劈下,直向那人而来。布衣剑客已无法再分心顾及其它。一丝温热的血滴落在她脸颊,他低头看去,那鲜红之色映入他的瞳孔。她用身体替他挡下了这一击。“活下去……”………夜幕下,雪花纷纷扬扬,在初春时分,很少会有这么大的雪。他踏在积雪之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的脚步很沉重,就跟他的心情一样。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子,白衣翩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已经睡着了。一滴血水滴落在雪地上,化作一朵血花。她的嘴唇苍白无比,身上没有丝毫的暖意。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她。她的容貌依旧美丽,但却已经失去了生机。他失去了他们的孩子,现在他又失去了她,这个他心爱的女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人。他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已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突然,他脚下一空,他抱着她,坠了下去,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他和她。原来是一处结冰的湖面。他没有挣扎,就这么任由着湖水吞噬着他。一股刺骨的寒意传遍全身,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为了杀那人,我可是借了你我的蛊儿。但愿如你所说,这人值得。”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响起。白衣赤足,娇小的身影在结冰的湖面上,宛如一株孤傲的雪莲。她的身上泛起一层银色的光辉,将他和她包裹起来,那冰冷的湖水也无法侵蚀到他们身边半寸。“作为杀人的凶器,他已足够。”黑衣人淡漠道。他全身都隐藏在黑袍之中,让人无法窥探他的模样。他的气息很淡,若非仔细感受,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仿佛一缕幽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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