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教书匠,育人师(1 / 1)

(青江县。“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一座中规中矩的四合院落。院中摆有几套陈旧桌椅,桌上笔架上零零散散倒悬着几支毛笔,七八个孩童,有男有女,摇头晃脑地大声背读着刚刚习得的诗词。微风拂过,还有几棵偷学的挂花树摇曳。树荫下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男子在木榻上闭目养神,只见其头戴巾帽,身穿白色宽博衣衫,手握七寸戒尺。生得面若冠玉、唇方口正,活脱脱是美男子模样,尽管年近四旬。据这人说,就是他当晚在苍河上捡的我。关于我的身世,也是他一言一句告知。其中有许多桥段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石老头自己编出来的,因为实在不合逻辑。但自我有记忆以来就在他的膝下,十年来他教我识文断字,教我处世之方。可我们的关系很是微妙,虽然有养父、师尊之实,却让我叫他石老头。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阳应岐。我也想啊,谁不想有个皇帝老子!但听石老头说我失踪一年后落阳国就改朝换代了,国师联合众多势力逼死了我的父亲,现在改叫清风国了。鉴于这样的情况,时不时我还自我怀疑,难道我真的是扫把星下凡?就在阳东初跟往常一样在学堂上怔怔出神时,一个皱巴巴的纸团精准砸在他的额头。“呆子,不好好背书,想什么呢?”说话的是阳东初左手边桌子上的一个胖女娃。穿着一件淡黄色的小裙子,扎着双马尾,一双明亮而澄清的眼睛,再加上肉嘟嘟的脸庞,煞是可爱。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摇晃着小胖腿,俏皮的看着阳东初。这是石老头用三吊铜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女儿,石凌凌。院中剩下的孩童是这镇上周边穷苦人家的孩童,因为没钱上不起私塾,所以石老头免费教他们读书。“嘘”阳东初朝着石凌凌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小点声,不然被石老头听见又要罚我了。”阳东初将纸团迅速揣到怀里,目光看向木榻上的石唐寅。每次偷懒被抓,等待阳东初的就是抄写一百遍的佛经。说起佛经,阳东初就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太过枯燥乏味。见石唐寅依旧在闭目养神,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便收起心神大声诵读起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阳东初读书不喜欢别人那样摇头晃脑,觉得脑袋里装的又不是浆糊,干嘛要一直摇来摇去。诗词没学会,自己倒先摇吐了。正午时分。孩童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吃饭去了。石唐寅还在树荫下小憩,阳东初在厨房帮着烧火择菜。别看石凌凌也只有十二岁,可是烧得一手好菜,每顿阳东初都能含泪干上三大碗。随着饭香味的飘出,木榻上的石唐寅随即伸了一个懒腰,起身走到屋内饭桌旁等待开饭。石唐寅放下手中筷子,盯着一旁狼吞虎咽的阳东初问道:“东初,你今后有何打算?”“自然是跟在石老头你身边尽孝。”阳东初塞着满满一口饭菜含糊不清的回答,手中筷子伸向盘子的速度却不曾减慢。在阳东初的潜意识里,他觉得一定要报石老头一把屎一把尿将他养大的恩情。见阳东初如此回答,石唐寅心中很是欣慰,含着笑伸手摸了摸阳东初的小脑袋瓜,声线柔和的说道:“知恩图报固然是好,可你的路却不在我的身边。”“嗝,石老头,那我的路在何方?”阳东初打了一个饱嗝,心满意足的抚摸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追问起来。“你可知我们这个世界面貌?”石唐寅端起手边茶盏,轻抿一口,没有回答阳东初的提问,而是反过头来考起了阳东初。一听这话,阳东初乐了。你这石老头,考我也不知道挑一些难的。阳东初伸手抹了一把他的油嘴,在记忆里翻找曾经他在书籍上看到的关于这个世界的内容。“我们这个世界有五块大陆,咱们凤鸣洲在最北面,喜文厌道,许多文学大家皆出自这里。”“南边黑云洲,佛门林立。”“东方是暗夜森林,人迹罕至,凶险异常。”“西边是蛮夷之地,残暴好斗,时常侵犯他国疆土。”“中间是,是......”阳东初说到此处忘了,半天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急得直挠头。“你这只是书本内容,但凡读过几天书的都知晓”,石唐寅也不在意,转身到一木柜前取出一个木匣子,“这里是一封书信和一卷地图,你到地图上标明的地方去,找一个叫冷宁之的人。”什么?我没有听错吧,这石老头是要赶我走!阳东初顿时眼眶一热,眼泪不争气的一个劲往外流,赶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碰的地面“嘭,嘭”作响,“不要赶我走,要是我那做错了,石老头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求你了石老头。”一听要让阳东初走,石凌凌立马不干了,手中饭碗随手丢在桌上,站起身一脚踢飞屁股下的板凳,胖乎乎的小手叉在腰间,肥嘟嘟的小圆脸气得一鼓一鼓。“你敢让阳哥哥走,我,我......就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说着目光四下搜寻起符合这句话气质的尖锐物品。十年的朝夕相处,石凌凌怎么可能眼睁睁的放手。两个孩子这般行径,石唐寅心中阵阵刺痛,表面上还是装出冷冰冰的样子,厉声呵斥道:“放肆!石凌凌你想干什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阳东初是他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今日你收拾收拾,明日便走。”石唐寅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景,只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舍不得让阳东初走,丢下一袋银两,转身离去。看见石唐寅态度如此坚决,阳东初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己是非走不可。起身轻轻擦去石凌凌眼角的泪水,“别难过凌妹妹,山水总相逢,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虽然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阳东初还是打趣安慰着。安慰完石凌凌,阳东初拿着桌上石唐寅留下的银两回屋收拾行李。原本十几年里最温馨的吃饭时刻,现在只剩下石凌凌一个坐在板凳上抹眼泪。听这阳东初收拾行李的动静,石唐寅心中暗暗叹息。“东初,别怪我心狠,这是定数,也是你的宿命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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